剑王

剑王大会引来无数剑派高手前来比剑,雷震天与西域鬼剑最后在比剑台上争魁,结果雷震天败于鬼剑手下,雷震天受伤回去后便暴毙而亡,只留下遗孤雷松石。十几年后,销匿多年的雷松石又出现在江湖中,而此时,又一届剑王大会举办在即......

第三章
这一日,轩辕门中的练剑厅中,轩辕门弟子都在此练剑,大师兄天化在师弟间来来回回,不时指点。这时,掌门人袁不平从内堂中走了进来,弟子全都停下了手中的剑,垂手而立。袁不平示意弟子继续练剑,他要查看弟子的剑法近来进展如何。
忽然,门口的房顶上传来一声轻微的响声,大师兄天化双眼圆睁,右手按住手中剑柄,向着门口外喝道:“什么人!”
只见从屋顶轻飘飘落下三人,却是中间的一人提着两人,中间的那人身穿青衣,被提的两人看身穿打扮,竟是轩辕门下的,青衣男子笑道:“你们的屋顶也该修补一下了,我踏了一脚上去,瓦片立马滑下去了。”
天宏叫道:“是你!师父,那天在酒馆中打伤我们的就是他。”
袁不平看了看这名不速之客,拱手道:“有客光临敝门,未曾远迎,失礼失礼。”
来人正是雷松石,他听到袁不平的话,忍不住笑了出来,道:“你这人真会说客套话,我不打招呼就上了你们的房顶,明明是私闯你们家,当然是我失礼了,你又怎么远迎我?”
袁不平道:“少侠说笑了,前几日我的徒儿与少侠比剑输了,我正想江湖中不知什么时候又出了一位后起之秀,这几日我派人四处探访,便是想寻找少侠,以免缘悭一面,令人惋惜。敢问少侠尊姓大名”
雷松石笑道:“你这人真会说话,只不过有点过了。我早就跟你的徒弟说了,过两天就来拜访你,你却还是派人来跟踪我。你的两个徒弟,我还给你了。”
说完,便伸手解开了他带来的两人的穴道。两名弟子面红耳赤,退在一旁,一语不发。
袁不平脸上一直微笑,说道:“那少侠此次前来,想必又是来赐教来了。”
雷松石道:“袁师傅不必担心,我跟你们轩辕派没有任何过节,今天来这里也不是砸场子。只是我听说最近有个剑王大会,大家都说袁师傅多半是当今剑法第一,我向来喜欢凑热闹,也想参加这个剑王大会,与真正的高手较量一番。可我又等不及,反正袁师傅是天下第一,不如先跟你比上一次,倘若打不过你,剑王这个位子到时我也就不用争啦。”
袁不平先前见到他在天宏他们手上留下的伤口甚轻,知道他留下留情,又见他将跟踪他的人只是点了穴,便送了回来,此时又听他言语,似乎确实没有敌意,只是比剑来了,心中也宽了几分,想来是年轻人年轻气盛,初生牛犊不怕虎。
雷松石自小生长在深山里,每日里除了丁宣,只是偶尔会和几户山民来往,除此之外便没有见过任何人。此番下山,先在江湖上走了一遭,与各种人打过一些交道,对一些繁琐的交际礼仪感到很是不耐烦,他喜欢直言直语,做起事来也有点莽撞冲动。
旁边的大师哥天化见他直接上门挑战,虽然之前听过天宏说起过这件事,可是见他既不拜帖,来这里又是提着门下的弟子从房顶上下来,心中早就不耐烦,一听他说要比剑,便接口道:“我听过三师弟说你的剑法很高明,心里佩服的紧,也想讨教一二,这样吧,你先跟我这个大弟子比试,倘若你连我也打不过,那也不用跟我师父比了。”
雷松石看了看说话的人,见他双目蕴含精光,知道武功不弱,便道:“不错,我若直接跟袁师傅打,你们这些弟子恐怕都不答应,你是大弟子,想必剑法也是你们这些弟子里最好的了。我打败了你,就能跟袁师傅比了。”
天化想说师兄弟排名是按入门时间早晚,并非武功,但一来,他确是袁不平的弟子中剑法最好的,二来,他也来的跟雷松石解释。所以他也没说雷松石的话不恰当,看到师父在一旁没有说话,知道他是默认了自己跟这个青衣男子比剑。
天化将手向练剑厅一伸,对雷松石说道:“请。”众人纷纷让开场地,天化和雷松石走到中间。雷松石想起这个青衣男子还没有说他的名字,便说:“还未请教兄台尊姓大名。”
雷松石笑道:“你打赢了就告诉你。”
天化心中更增不满,心道:“三师弟的剑法并未练得炉火纯青,你打赢了他便目中无人了。哼哼,今日不让你吃些苦头,你是当真不知道天高地厚了。”
两人各自抽出长剑,剑光冷然,众人尽皆肃然。但见练剑场中,一边是轩辕派下的大弟子,已经得到师门真传,一边是一代剑客的遗孤,自行修行无名剑谱。两人长剑抽出,都是抢先而攻,先发制人,一交上手,两人都不禁暗暗佩服对方。雷松石的进攻讲究的是“快”,出剑迅速,攻敌人之不备;天化的进攻讲究的却是“稳”,攻中带守,求胜时先立于不败。雷松石佩服对方剑法严谨,攻防兼备,自己的快剑无法奈何得了他,不愧是轩辕门的大弟子;天化佩服对方剑法凌厉,出招精准,每一招都是刺向自己周身要穴,若不是自己已深得师门精传,只怕抵挡不住他这一路快剑。
雷松石看他剑法高明,心想试一试你内家功夫如何,右手长剑从左下向右上掠起,左掌跟着击出。天化见他想试自己的掌力,他也是一般的高傲心性,手中长剑抵住了来剑,左掌也跟着击出,“嘭”地一声响,两掌相交,双方都似若无其事一般,继续斗剑,心中却各自都有想法,雷松石想的是他轩辕门果非浪得虚名,剑法高超,内功也是了得,接了我一掌,剑法兀自不乱;天化心中却是一惊,接了对方这一掌,自己胸中已是气血翻腾,全仗着根底扎实,脚步剑法才能稳住不乱,对方却依然面不改色,气定神闲,若是再比拼掌力,只怕大大不妙。
雷松石的剑法可快可慢,亦正亦邪,实则是博采众家之长,将天下剑法的精髓熔于一处。雷松石见对方剑法法度严谨,脚步稳凝,心想要将你骗得心浮气躁才好。剑招忽变,长剑使得缓慢之极,天宏怕有诈,不敢贸然出击,可是雷松石的这路剑法慢悠悠的,像是故示闲暇一般,惹得天化心中恼怒,心道你忒也自大。他一剑刺来,却仍是攻中有守,不乱方寸,雷松石佩服他的耐心,使慢剑招架。这路慢剑讲究的是以静制动,以慢打快。雷松石的长剑像是黏住了天化的来剑一般,往旁边一带,已将来剑的攻势化解。天化连刺几剑,雷松石依照前法,借力用力,一一化解。天化看到对方慢悠悠地就把自己的剑带向一边,像是开玩笑一般,心中有些急躁,渐渐地攻多守少,一剑快似一剑。
忽然,雷松石手中长剑忽伸忽缩,剑尖犹如灵蛇吐信,天化见到这一剑,惊疑不定,步法已有些乱了。雷松石连连进招,忽左忽右,忽上忽下,实中有虚,虚中有实,天化剑法已失法度,再要防守,却是左支右绌,捉襟见肘,他大喝一声,不管来剑如何,长剑向前一挺,要拼个两败俱伤。雷松石侧身闪避,长剑向天化手腕上一点,天化手中长剑落地,手腕已被划伤,和天宏所受之伤一模一样。
雷松石跳到一旁嘻嘻道:“你输了。”
天化看着地上的长剑,呆立不语。袁不平在一旁一直观察这场比剑,看到天化败给雷松石后,忽道:
“少侠可识得霹雳手雷震天?”
雷松石一怔,雷震天这个名字他近日才听到,知道是当年比剑输给了西域鬼剑。袁不平看他脸色茫然,心中有些奇怪。雷松石刚进来时,他便注意到雷松石背上所负的剑的剑柄上刻着“雷”字,再见到他所使剑法,依稀便跟当年雷震天跟鬼剑比剑时后来用的剑法相仿,又想起当年雷震天的遗孤雷松石后来不见,心中以为眼前的孩子便是雷松石,他出言相问,不料雷松石似乎并不识得雷震天,脸色又不似作伪。他不知道雷松石一直以为自己的爹爹叫雷明,是以雷松石在江湖上打听雷明的消息,什么也打听不到。
袁不平又道:“那少侠可认识丁宣丁先生?”
雷松石说:“你说丁伯伯,你怎么知道……”话说到一半,忽然想到,袁不平可能知道他爹爹消息。
袁不平又道:“少侠尊姓大名可是雷松石?”
雷松石说道:“正是。袁师傅可认识我爹爹雷明?”
袁不平一怔,雷明?不是雷震天吗?他心思缜密,江湖阅历又丰富,不似雷松石初出茅庐,随即想到雷明很可能是假名。他当即屏退众人,只剩下他跟雷松石交谈,三言两语间便大致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他告诉雷松石当年比剑输给西域鬼剑后又身亡的雷震天便是他亲生父亲,李氏是他母亲,他刚一出生李氏就去世了,雷明这个名字是假的。
雷松石半响不语,他见袁不平知道丁伯伯和自己的姓名,心中已信了七分,可生怕有什么差池,便问袁不平如何知道自己的身份,袁不平道:
“少侠所用的剑便是当年雷大侠所用的,那定是雷大侠传给了少侠,适才见雷少侠所用剑法与当年雷大侠甚是相似,想必也是雷大侠传给了少侠。”
雷松石道:“原来如此。”心中再也无怀疑。他继续问道:“不知袁师傅与先父如何称呼。”
袁不平呵呵笑道:“我与令尊当年是知交好友,曾一起谈论剑法,对令尊风范以及剑术上的造诣佩服得紧哪。”
雷松石忙欠身道:“原来袁伯伯与先父如此交好,我做事莽撞,还想跟袁伯伯动剑,真是抱歉。”
袁不平笑道:“虎父无犬子,英雄出少年。雷贤侄年纪轻轻,剑术已非同小可,我那几个不中用的徒儿只能怪他们自己学艺不精,贤侄两次出手挫了他们的锐气,也叫他们知道天外有天啊。”
雷松石没想到一路上听到别人谈起的雷震天原来竟是他父亲,可是雷他不明白丁伯伯为什么不告诉他真相,他问袁不平。袁不平道:“少侠可知道你爹爹是如何身亡的?”
“听说是中了鬼剑的毒,只是不知道是真是假。”
“西域人行事向来诡秘,鬼剑为了争夺剑圣一位,只怕是不择手段。雷大侠当年让丁先生带着你一走了之,想来是怕你也被加害,索性连真相也不跟你说,怕你想为父报仇,卷入江湖风波中。雷大侠爱子情深,用心良苦,令人好生佩服。”
雷松石听到此处,百感交集,爹爹对自己一番用心,自己今日才知,又是心疼,又是羞愧。又想到爹爹死于非命,心中充满了恨意,霍然立起,凛然道:“不报此仇,誓不为人。”
袁不平道:“贤侄不要冲动,,令尊对贤侄隐瞒真相,就是怕你不敌那鬼剑,白白地死于他的手上。”
雷松石道:“他不过是靠使毒计才赢得我爹爹,即便他剑法好,杀父之仇岂能不报。”
袁不平道:“那鬼剑曾立誓,剑王大会之时,他还会再回来,丝毫没将中原人士放在眼里……”
雷松石道:“他也太猖狂了,我这就去西域找他,让他今生再也不能踏进中原半步。”
袁不平道:“贤侄,那西域千里迢迢,此行不易,要慎重考虑啊。不如等他来了,令尊生前也曾与袁某交好,袁某我定要出份力,我们两人想必就稳操胜券了。”
雷松石道:“袁伯伯,你的好意我心领了,只不过杀父之仇不共戴天,我岂能假手他人。袁伯伯,请问那西域鬼剑住在什么地方?”
袁不平道:“在天山脚下,那里的人都知道他住哪,到了天山再打听就行。”
雷松石站起来拱手道:“袁伯伯,多谢你帮我弄明白了我身世。我现在就去找那西域鬼剑报仇,剑王大会咱们再会。”说完便要转身离去。袁不平再三劝阻,雷松石已然下定决心。袁不平便送给雷松石一些盘缠,告诉他去往天山的路线,去往天山的路程遥远,袁不平派了两名弟子一路陪护,然后又挑选了三匹上等好马。叮嘱了一番,便送雷松石上路了。
去往天山路途遥远,雷松石和两名轩辕门弟子一路上只管赶路,那三匹马的脚力又甚好,走了大约一个月,到了天山脚下附近的一个集市。来天山的一路上人烟稀少,到了此地,街上人来人往,方才感受到一些繁闹气象。雷松石向路人打听鬼剑所在,果然便有人指明了道路。雷松石和轩辕弟子策马使行,不久看见一座山峰,那山峰形貌颇为奇特。下半身坡度极缓,上半身却陡峭异常,而山腰处却是平坦宽阔,有座气派恢弘的屋宇伫立其间。
其中一名轩辕门弟子叫黄康,指着那房屋说:“倘若路人没有指错,那个想必就是鬼剑的住处了。”
雷松石望着那里,眼里已是充满愤恨,恨不得立即上山。另一名弟子黄平说:“雷兄弟,如今天色已晚,我们一路奔波,今天不妨歇息一晚,养足了精神,好去会会那西域霸主。”
雷松石点了点头,他知道此去将会是性命相博,为了手刃仇人,暂且忍住仇恨才是上策。于是他们就近找了所客栈,定了一间房,晚上饱餐一顿后,便早早休息了。
第二天一早,三人便吃完了饭,雷松石让黄康黄平在客栈等候,不必陪他一起上山。黄康黄平再三请求和雷松石一起上山,说师父叮嘱过一定要照顾雷兄弟的安危,雷松石坚决不同意,说这到底是自己的事,况且这次的事危险之极,他不愿连累他人。黄康黄平只好同意,但是要求让他们二人送雷松石到山下。
到了山下,雷松石别了黄康黄平,展开轻功向那山腰处奔去。到了山腰处,雷松石躲在树丛后面,远远地望见大门口站着两人,守护门口。雷松石绕到屋侧,跃上房顶,细细查看周遭情形,房屋布置。找到一处大厅,看到里面有很多人在向其中一人“师父,师父”地问候,那人年纪五十来岁,长相便是雷松石听袁不平说的鬼剑的模样。雷松石怒火攻心,当即跳了下来,站在大厅门口,朗声道:“鬼剑快快出来,与我一决生死!”
众人大惊,纷纷望向门口,眼见一名青年男子昂首叉腰站立在门口中央,神态愤怒,众人无不耸然。鬼剑称霸西域已久,大场面见的多了,脸上毫不变色,缓缓道:“是哪一位朋友前来赐教?”
雷松石道:“雷震天之子,雷松石。”
此语一出,众人皆“咦”地一声,感到惊讶。鬼剑也是微微变色,随机便转平静,说道:“昔年雷震天身亡之时,听说尚有一遗孤,但后来不知去向,也不知是生是死,没想到今日再次相见。”他顿了一顿,又道:“刚才雷少侠说要跟老夫一决生死,想来雷少侠也误信谣言,以为家父是被我害死的。”
雷松石怒道:“难道此事还能是假?你为了夺取剑圣位置,不惜下毒,今日我前来,便是来为父报仇的。”
鬼剑冷冷道:“老夫生平杀人无数,从来不会去下毒,就算真下毒,我又何须隐瞒。”
雷松石道:“你在剑上喂毒,我爹被你的剑划伤,中毒而死,此事难道是假?”
鬼剑道:“剑上确实有毒,却不是我下的。”
雷松石道:“那是谁?”
鬼剑摇头道:“不知道。”
雷松石哪里肯信鬼剑的话,他拿出剑来,对鬼剑道:“这把剑你还认得吧。”
鬼剑道:“雷震天将这把剑也传给你了。”
雷松石道:“当年我爹用这把剑跟你比剑,却糟你毒手,今日我在用这把剑与你比试,生死由命。”
鬼剑的弟子早已忍耐不住,听了雷松石的话,开始破口大骂,鬼剑止住弟子的喝骂声,说道:“老夫早已被人冤枉,也没想凭几句话让你罢手,你既然说要报仇,老夫又有何惧。”
雷松石道:“好!那就拔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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