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渐黑,残月当空。“小心点!可别让他们发现。”“行了行了,知道了!”两人身着夜行衣,悄悄地摸进了泰山,也悄悄地摸到了凌心洞。“奇怪!奇怪!”越冰如闻言,问道:“怎么了?”“泰山静的有些蹊跷。”“静有什么蹊跷啊?”“你可听到鸟鸣虫叫?”越冰如仔细听闻,果真没有声音。“这便怎样?”“一座山真正的宁静绝不是众音皆绝,而是‘蝉噪林愈静,鸟鸣山更幽’。若是鸟鸣虫叫声都没了,那便只有一种可能。”话音未落,满山之上燃起火把。宋玉冷冷笑道:“那种可能就是,我们已中了埋伏。”有人埋伏,就绝没有鸟虫敢叫,这是一定的道理。“敢闯泰山重地者,格杀勿论!”言落,泰山门人已杀了出来。“你退后,我来!”越冰如的剑已抽出。可是此刻,哪还有宋玉的身影?“宋玉!宋玉!哼!算我看错了人!”越冰如怒火冲天,她以为宋玉就这么跑了,可是她又不信宋玉的为人竟这般低劣。有时候,人心不可测,自当防范。人头攒动,火把燎燎。没了宋玉,越冰如也没了主意,没了主意,自是站立不动。“速速拿下,格杀勿论!”山上又有人道。泰山众弟子,纷纷领命,向越冰如杀来。却说越冰如只守不攻,不出几招,便已显下风。再凌厉的剑法,也是人使的;再了不起的人,也会有弱点。对越冰如来说,宋玉就是她的弱点。有弱点的剑,就是必败之剑。越冰如心中一阵空虚,得知宋玉离她而去,不免憎恨。就在此时,越冰如的面颊被石子打中。石子虽轻,但足以打醒自己。想这石子不重,却又偏偏打中了自己。说明打她之人练过暗器功夫,但仿佛火候不到,石中未带内力。试问天下,除了弃武从文的宋玉,还会有谁能若此?想至此处,越冰如不由得心中大喜,喜过之后,不免有些许惭愧,她本不该怀疑宋玉的。现在,她的人,她的剑,都已焕然一新。五十招外,泰山众弟子便已败下阵来。“一群废物!连个毛贼都捉不住!”言落,却是一人从人群里走出,右手执一柄长剑,左手缠着绷带,似乎受了重伤。没错,这人便是汪修荣。“快点封住来路,莫叫他们跑了!”汪修荣又喊道。退路已封,只有拼死一战。越冰如身战数人,体力渐不支,不免心忧起来。那汪修荣面色铁青,仿佛怒极,左臂夹住剑鞘,右手抽剑而出,径直向越冰如击去。一个人,断了一只手,如何不愤怒?越冰如得知宋玉在暗中定有图谋,稍稍宽心,举剑回刺。看这剑势,汪修荣招招下的都是死手,剑锋凌厉,内劲十足。那汪修荣内力雄厚,越冰如一介女流,剑术虽精,可又如何抵着住他这般大力?此刻,越冰如才知道,之前与汪修荣的比试,对方并未出全力。几招下来,自己虎口剧痛,险些掉下剑来。那汪修荣一剑直刺,竟使出“重阳一剑晓青天”的绝技。越冰如自知不敌,又苦无对策,但她清楚,自己接不住这一剑的后果——两个人,都得死在这。想至此处,越冰如振作精神,拼尽全力也要格住此剑。却说此时,那汪修荣不知怎地,猛然间向前倒去。越冰如未曾借力,也猛然向后倒去,谁料,她竟倒在一人怀中,此人不是宋玉是谁?“宋玉......”越冰如口中喃喃。宋玉没有回答,只是抓住她的手,她的手中有剑,剑尖指着汪修荣。当时宋玉一见事态有变,便觉其中必有问题,就悄悄地躲了起来。见越冰如发呆树立,便料到她所思所想,就拾起一石子,打在了她脸上。正当两人激战之时,宋玉弄了个机关,那汪修荣一时不慎,中了算计,被宋玉擒来。“冰如,快点住他穴道,别让他跑了!”越冰如被抱在宋玉怀里,心里甜蜜无限,闻言,更是喜不自胜。迅而出手,点住他胸前四处大穴,只是未点哑穴,尚能言语。“众人勿动,否则,我杀了他!”宋玉一喝,泰山门人不敢向前了。宋玉看了看汪修荣,冷冷笑道:“汪修荣,你的心好毒!”“你......你说什么?我不懂。”“哼!你不懂?你比谁都清楚!你知我们还会来,便布下这天罗地网,等我们前来送死,是不是?”汪修荣无言,他还能说什么。“表面上,你以君子的姿态,为世人称道。实则,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小人!”“哈哈哈哈!我小人?我怎么同你比!你是凌麟山庄的四少爷,依靠凌麟山庄的势力,天下谁敢说个‘不’字!越冰如也一样!不过是仗着父亲的势力而已。而我呢?好不容易得到掌门之位,却又被这个黄毛丫头打败,我只得自断一臂以保泰山气节,你懂吗!”汪修荣的话无比悲愤。“败就败了,能怎地?我又没叫你断手!”话虽说出,越冰如仍然心虚。“你懂什么!江湖上的事,你一个黄毛丫头懂什么!”汪修荣在苦笑。江湖上的事,本就是这般,难以理解。一山掌门,若败在别人剑下,那也正常。但若败在年轻女子手里,却是奇耻大辱。“便是如此,你要取我们性命?”“断臂之仇,怎能不报?”宋玉也说不清楚谁对谁错了。也许都对,也许都错,也许谁也没对,谁也没错,谁知道呢?江湖上的事,本不是那么好懂的。一阵无语,鸦雀无声。“冰如,正事要紧!速速进洞,把石颜清背出来!”越冰如应声而入。“拦住他们!不能让他们进洞!”汪修荣焦急地喊道。“我看谁敢动!”宋玉把剑横在汪修荣的脖子上,剑已流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