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妁自知挣脱不开,便蹭着谢正卿的身子艰难往上游了游,最终在他脖颈前寻得了一丝喘息的机会,然后微抬起小脸儿,仰视着那张融在漆夜里的冷俊面容:“大人相信我们是清白的?” 谢正卿原想阐明苏家清不清白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苏家压根儿搅不起什么风làng,所以他可以为了哄她而放弃对苏明堂的问责。 但当他感受到她那淡如兰香般的吐气,萦绕在他的鼻尖儿后,他恍然意识到没有必要如此认真的去跟这小丫头解释。 而是在她眉心轻吻了下,道一句:“你证明给我看。”言罢便滑到她的唇边,蹭了蹭,又嘬起一片唇瓣贪婪的吮了两下。 她的唇就如一枝桃花最顶端的娇嫩花蕊,轻轻一拨弄,便使得整个花枝都在乱颤。 苏妁身上微微颤抖,被动的承受着谢正卿的妄为,却不敢有半点儿反抗。他说要她证明给他看,他这是把她口中的“清白”二字想去了哪里? 不过苏妁恍然意识到这回是她自己送上门儿去的,方才gān麻一个劲儿的往他脸前凑……这是不被他吃了不死心么? 然而此时她脑中又突然忆起,梦中苏家出事时,谢正卿反复说的那句“我曾给过你机会,是你自己没有抓住。” 她顿觉一阵寒意袭上全身。 怀里的人儿突然打了个激灵,谢正卿松开苏妁的嘴唇,尽管他还没享用够这香甜滑软的滋味儿。 却见苏妁停顿了一下,又主动贴了上去!学他先前对自己那样,在他唇边蹭了蹭,然后拿舌尖儿轻轻试探…… 他既然喜欢这些,那她就乖乖学着照做。他说了十日内结案,那么这十日便是苏家的关键期,她断不能在这个时候惹烦了他。 谢正卿许久未给她回应,就任她这般生疏怯懦的在自己唇边厮磨……他在忍。 往日里只他欺着她还好,便是索取多少餍足多少,贪图有度。而这会儿她竟像个小妖jīng似的,上赶着来挑衅他,撩拨他! “苏妁,你活腻了么?”边说着,谢正卿一个翻身将她压在身下!然后顺着她寝衣的领褖往两侧猛的一剥…… 苏妁只觉得身前一凉,既而面红耳赤,身上不由自主的微微颤抖着。 如墨染就的黑幕中,谢正卿虽然什么也未看见,但他能感受到胸膛前那肌肤相亲的绵软温热,和她的栗栗危惧。 他紧紧钳着她的双手,迫人的威压袭向她的全身…… 第七十章 谢正卿的声音带着过份激悦下的轻颤和沙哑:“你当真想要?” 他早就想好, 哪怕她有一瞬的迟疑,他便当作默认! 孰料苏妁却想也不用想的就轻易答了句:“民女不想。” “那你刚刚……”谢正卿压了压下身蹿上来的那股子邪火, 咬着牙将未说完的话跟怒气一并咽了下去。 在他看来,男子挑逗女子, 兴许只是表达宠溺的一种方式。但本该矜持的女子反过来挑逗男子, 就只有一种可能。 那便是真心邀宠。 见谢正卿当真是动了怒, 苏妁才意识到自己盘算错了。她原以为他喜欢与她那般接触, 便只好抛开矜持与脸面主动取悦迎合,却没想到男人想要的只会更多。 他真正想要的是什么,她并不懂。但他那样问她,她本能的想要说不。 未出闺阁的女子对男人的了解多是懵懵懂懂的, 知道婚后便要与相公同chuáng共枕,也知要有些亲吻之类的隐讳接触, 但还能做些什么便不得而知了。 是以,娘亲便会在女儿临嫁时,给一本避火图研习。而苏妁从未有正式订婚过, 与杜家公子当初也不过是父辈的口头约定,并未三书六礼, 故而从来没有见到避火图这种压箱底儿的宝贝。 “民女……”她像个做错了事的孩子,突然变的吱吱唔唔的。从方才谢正卿的语气,她知道自己这回是真的把他惹怒了, 可她还傻傻的以为这样做会令他开心。 “民女只是想让大人高兴……不知这样做会惹大人生气……”边委屈的说着,苏妁就抽泣起来。 嘤嘤垂泣的哭啼声,让谢正卿听了既心乱又心疼。 乱的是心底邪火本就四下乱涌, 她这般楚楚可怜,更让人忍不住想去宠爱! 疼的是她确实未经人事,傻傻的只是想要取悦于他。又何错之有? “罢了。”谢正卿放开苏妁的手,帮她合好衣裳,自她身上下来,转身朝外。 苏妁不放心的又亲手整了整寝衣,然后裹好被子,这才小心翼翼的提醒道:“大人,您这样会着凉的。” 着凉?谢正卿现在只觉浑身燥热难耐!莫说盖不盖被,若有盆冰水在这儿,他恨不得直接浇到身上,方能灭了这团欲·火。 顿了许久,见他连理都不理,苏妁明白他是还未消气。她愈发的害怕,忖着原是想要救苏家,却不料弄巧成拙触了他的逆鳞! 他可以生气就不理人,可她却要千方百计的平复他的怒气,免得迁怒家中。 “求大人息怒,民女发誓以后再也不敢僭越了!若是再有越轨之举,民女就……” 话未及说完,苏妁的嘴就被一只qiáng有力的手死死捂住。“学什么不好,偏学这些个赌咒发誓的。” 苏妁这才记起,爹爹说过谢首辅可是个除旧布新之人,凡事重本相,轻誓言,尤厌恶臣子们遇事为脱责,便靠些指天誓日的来左证清白。 虽阵营不同,但这点倒是苏明堂极为崇敬的。 苏妁乖乖闭了嘴,谢正卿将手移开后,冷淡的说了句“睡吧”,便将她捞入怀里,许久不再动弹。 看样子他是入睡了。可苏妁却怎么也睡不着,她始终在彷徨,他到底是消气了,还是没消气?消气了为何如此冷淡,不消气又为何搂着她…… 也不知这些念头在心里反反复复盘旋了多久,苏妁终于睡了过去。 …… 一连几日,谢正卿对苏妁始终冷冷淡淡。 若是繁忙,他便整整一日不回寝宫,苏妁自行吃喝就寝。若是不忙,他便回来陪着一起用个膳,除了问问她这一日都去了哪里外,也没有过多的话。 这样的日子,苏妁不知是应庆幸还是默哀。留在这里为质,他不欺负她日子自然是好过一些,可也正因如此,她有些摸不准他的心思。 他厌烦她了,那他答应的十日之内还苏家清白,还作数么? *** 窗外鸟雀啁啾鸣唱,甚至还有丝丝凉慡的风儿自幔帐缝隙中溜进。 苏妁睁眼时,帐内已见亮光。她知晓这个时辰谢正卿已去早朝,便起身自行去东暖阁用早飧。 东暖阁的门半敞着,苏妁还未到门口,便听到宋吉公公那尖酸刻薄的声音,好似是正在斥责犯了错的宫婢。 “平竹啊平竹,你说你也在皇极殿伺候不少时日了,竟还不长点儿记性!首辅大人前几日刚因你对苏姑娘的疏忽,赏了你几十板子,结果昨日苏姑娘去沐浴,你又没贴身伺候~” 接着便是平竹委曲的声音:“宋公公,苏姑娘再三吩咐说不喜沐浴时旁人看着,奴婢也不敢顶撞……” “还敢顶嘴!要我说啊,还是那几十板子不够你长记性的~今日就先罚你二十板子,若是还有下次,直接就将你发配到辛者库去~” “宋公公,求您开恩啊!奴婢前几日的伤口还未愈合,若是再打真的就难好了……” 平竹哭的可怜,苏妁既然听到了又怎能眼看着她再因自己受罚,便走远几步唤道:“平竹?平竹?” 闻声,平竹立马迎了出来,连同宋公公也一并过来行礼问安。 苏妁只装作什么也没听到,笑晏晏的上前拉起平竹,“走,我今日要采些桂花来做桂花糯米藕,听闻紫禁城里的桂子开的要比宫外早,你快带我去找!” 平竹就这般被苏妁拉着出了皇极殿,从而逃过了一劫。平竹心下感激,但也恳切解释道:“苏姑娘,宫里的桂子开的比宫外早,那是因为种的是早银桂。而这种桂花虽然花期早,却因着花瓣单薄香气清淡,并不宜做桂花糯米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