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躺在里间包扎的司马祈眼观鼻、鼻观心,一言不发。 多了一个皇叔在场,他现在任何事情都必须三思而后行。 “哦!”司马劭终于挑了挑眉毛,饶有兴趣地望着杜玖月:“浸猪笼也能活下来,皇侄媳好本事。” 这是所有人最想知道的答案,他们情不自禁盯着杜玖月,包括程不英。 杜玖月对这个突然出现的皇叔戒备不少,能让司马祈这么忌惮的男人,她不敢掉以轻心。 淡淡一笑:“运气而已。” “哦!那你运气真不错。” “嗯!”杜玖月坐着很不耐烦,出于礼貌,她依然坐在这里奉陪着,其实她想回去疗伤休息了。 “对了,皇侄媳,我记得你受伤了?”司马劭似闲话家常般提醒杜玖月。 “多谢皇叔关心,小伤而已,我能处理。”杜玖月淡淡地拒绝了司马劭的好意。 里间的司马祈想起这回事,他正想把杜玖月叫进来,蓦然听到杜玖月话里话外的拒人千里之外,心中不禁一沉,就算今晚舍命相救,也不能让她心软半分吗? 司马劭没有继续说话,依然慢斯条理地喝着茶。一言不发。 待里间的大夫给司马祈包扎处理好了所有伤口,顺势退下后,杜玖月进去给他把了一下脉:“我想,你大概没事了,我走了。” 说完她悄悄松了一口气,转身就走。 司马劭走了进来,站在软榻旁深深地望着司马祈。 “想必皇叔知道了皇城发生的一切。”司马祈含笑地对这个神秘莫测的襄皇叔说着。 他的心底在隐隐在痛,为那个女人的疏离和淡漠,谁让他是始作甬者呢! “听说了,”司马劭点头:“果然不是一般女子。” 语气冷淡,不知是夸奖还是愤怒。 “她懂医?”司马劭又问。 “她——应该是的。”司马祈略略提了一提,不希望司马劭知道她更厉害的是炼毒。 这事情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不过他明白,想瞒过司马劭,很难,就算瞒过一时,也瞒不了一世。 杜玖月给他的感觉,能力越强,他有一种越留不住的感觉。 对司马祈的话,司马劭淡淡笑了笑,一边摇了摇头:“皇侄感觉如何?没大碍吧?” 他亲眼看到司马祈中的毒,更清楚当时伤得多严重,杜玖月给他喂了两回药,回来只需要包扎一下外伤就可以了 。 “休息一下就好了。”司马祈虚弱地说着。 “既然如此,本王休息去了。”司马劭正色点点头,转身就走,走得干脆利落,一如杜玖月。 司马祈有些懵,他突然有一种感觉,他的皇叔和他的王妃怎么这么相似?特别是性格。 想起今晚发生的一系列事情,他烦躁得难以入眠,望着窗外如水银流泻的月色,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守在门外的程不英也在走神,今晚的刺杀让他有一种不妙的感觉,他已经派人去调查了,只是不知结果如何? 会是柳贵妃动的手吗?看起来势力不小,但她怎么可能连祈王爷也不想放过? 圣贤殿内,百官与众来使已散去。千炎皇帝一脸凝重地盯着下方空空如也的大殿。 各国、各庄、各谷、各城齐来给太后贺寿,他有一种风雨欲来的感觉。 他没有被这表面的东西冲昏头脑,他得做好防范。现在东都混乱,他一清二楚。 “沈北侗!”皇帝轻唤道。 沈北侗连忙上前抱拳:“微臣在。” “再调一队御林军,保证皇宫内安全。另,从玄武大营调一队人马,保证东都的安全。”皇帝面色平静地吩咐着。 “是!”沈北侗应声退下,马上去办理此事了。 沈北侗官至二品,但年纪太轻,武将勋贵们话里话外透着一种妒与恨,文官从骨子里看不起武将,他也是孤臣。 当然,他也不怕。他知道,只要他抱紧皇帝大腿,就没什么可怕的。孤臣可以让皇帝更放心。 看着沈北侗离去的背影,高大威武,英姿勃发,皇帝轻轻叹息,曾几何时,他也这般意气风发、豪情壮志。 沉默片刻,他摇着头,起身离开了圣贤殿。一众宫女太监随侍左右。 一路出了大殿,队伍鸦雀无声,默默地围在他的四面八方。 月亮高高挂在天边,似银盘,似玉璧,清辉万里,月华如练,看样子,快月中了。 “去绮华殿。”皇帝突然兴起,吩咐一声。 “喳!”一位太监忙应了一声,吩咐着一众宫女侍奉皇帝坐上了步辇,他转而吩咐一个小太监一溜烟跑掉了。 待皇帝到绮华殿的时候,柳怜可已经净身沐浴完,静静地率着一殿宫女太监跪在殿里候着。 她笑得一脸妩媚动人,眉宇间都是喜色,但别过脸笑容就消失了,眼眸里殊无笑意,只有浓浓的厌 恶和恶心。 一连翻了几天牌子,柳怜可只觉身都是软的,腿是颤的,她难受到了极点。 她更希望,那一夜司马祈留下的种子,能在她的肚子里生根发芽,怀上他的血脉。 只要她生下司马祈的孩子,到时想办法让皇帝立这个孩子为太子,这天下,自然而然成了司马祈的了。 暗自盘算着,待皇帝沐浴出来,柳怜可早已收拾好了情绪,媚笑再回到她的脸上。 皇帝坐到床上,正想伸手把柳怜可搂在怀里,柳怜可忽然身子一扭,就从他手臂边上躲了开去。 “皇上——”柳怜可娇声笑着,一双妩媚的杏眼柔情脉脉地望着他,轻声娇笑:“皇上,臣妾今天准备了一壶好酒,特意等着你呢!” 她一边说着,一边抛了一个妩媚十足的眼神,扭着动人的腰肢亲自去把酒壶端了过来。 千炎皇定定地看着她的背影,嘴角露出一抹兴奋压抑的笑容。 虽然心底急不可耐,但心爱的女人这么有兴致,他也饶有兴趣地奉陪一番。 不多时,柳怜可双手执托盘,托着一个精致的银酒壶与一对精美的酒杯,风情万种般款款而来。 她那大大的杏眼带笑,眼底似有千言万语,尽在不言中。 柳怜可知道千炎皇要来,为了不让他再近身,她绞尽脑汁,终于想到了一个灌醉他的主意。 千炎皇不知她的心思,见她特意准备了美酒,心底更是兴奋,酒能助兴,她是否也想让他更尽兴。 他哈哈一笑,亲自接过柳怜可手里的托盘放到了案几上,兴奋地说:“爱妃有心了,好,今晚朕就陪爱妃一醉方休。” “这可是皇上亲口应下的,可不能反悔哦!”柳怜可娇声笑着,殷勤地斟上了美酒,玉手尖尖,轻轻捧到千炎皇的嘴边。 酒是好酒,澄清的酒液散发着一股凛冽的酒香。 人是美人,殿内朦胧的烛光只把美人衬得娇艳欲滴。 “好,好,好!” 千炎皇连声叫好,一双威严的凤目含笑紧紧盯着她的笑靥,就着她的纤手把酒一饮而尽。 柳怜可一不做二不休,娇声笑着,软语相劝,给他连斟了三杯。 千炎皇也不推辞,就着她的手全干了。 但柳怜可正想再劝之时,千炎皇酒意上头,看着灯下玉人笑靥如花的模样,再也按捺不住,一把抱过柳怜可扔到了床上,然后扑了上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