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宝贝如何?”李二陛下指着身上的奇装异服,呵呵笑道:“这叫裤衩,苏牧那小子搞出来的。不得不说,穿上之后透气凉爽,着实舒坦。” 长孙皇后微微打量,笑道:“如此一说,倒也算是宝贝。” “嗯。”李二陛下含笑坐下,摇头叹道:“也不知那小子的脑袋是怎么长的,有才华也就罢了,还总能鼓捣出这些稀奇古怪的玩意。” 长孙皇后想了想,说道:“虽说稀奇古怪,但于江山社稷而言,却也是不世之功,陛下理应欣慰。” “朕自然欣慰。”李二陛下感慨良多,想了想说道:“苏牧这小子虽然未入朝堂,但仅凭造纸术、活字印刷、矿盐过滤法这几样东西,便已是胜过朝堂众臣太多。” 说着,李二陛下凝视长孙皇后,说道:“今日朕亲去,你猜朕又看到了什么好东西?” “陛下看到了什么?”长孙皇后疑惑,诧异道:“难道又是什么利在千秋的小玩意?” “是啊。”李二陛下长长一叹,说道:“朕看到了马蹄铁,可解战马不足之忧。也看到了火墙火炕,可冬日取暖,让大唐再无冻死之人。只是这两者未经证实,朕心中还不敢太过笃定。” 明媚的容颜惊诧不已,长孙皇后想了想,缓缓说道:“若是一经证实,怕又是千秋之功。这小子...哎,只是他生性散漫,若是踏实一些,足以辅佐陛下开创大唐盛世,万世之基。” 对于苏牧,长孙皇后也是感慨颇多。 万没想到,这个从教坊司抓回来的女婿,竟然接二连三的给她带来如此多的惊喜。 当真,恍若梦中,给人一种不太真实的感觉。 “不。”李二陛下正色摇头,说道:“观音婢,那小子可不散漫,我们都被他的表象迷惑了。他的心中,有大志向,大理想。” “哦?”长孙皇后一怔,没想到李二陛下对苏牧的感官变化如此之大,不由好奇问道:“陛下何出此言?妾身所见,只是那小子整日无所事事,不思进取啊。” “那是他故意伪装的罢了。”李二陛下长长一叹,说道:“他其实是在等一个时机,一个可以大展身手,一展抱负的时机。” 长孙皇后云里雾里,更是不明所以。 李二陛下则是继续说道:“唉...他的心迹,早已向朕表明,只是朕未曾领悟罢了。若不是今日朕亲去,忽然醒悟,怕仍旧被蒙在鼓里,依然对这个女婿恨铁不成钢。” “他虽然才华横世,斗酒诗百篇,但观音婢你可还记得?” “前些时日朕大宴百官,他不仅没有参与,更是训斥了那群书生。朕记得,那日他曾言,他不是读书人。” “朕很好奇,他为何说自己不是读书人,直到今日朕才明了。” “并非他不是读书人,而是他从不认为自己是读书人。” “他认为,他其实是一个工匠。” “一个堪比墨子鲁班的工匠。” “因此,他为工部写下大国重工四个字,其实也是给朕看的。” “他想要提升工匠地位,而近日种种,就是在告诉朕,工匠可以强国,大国为何重工。” “至于所谓的时机,其实便是工匠地位提升之日。” “朕相信,到了那日,他便会入朝为官,一展抱负。” “一直以来,是我们误会他了啊。” “这个女婿,胸怀满腔热血,只是朕未曾发现罢了。” 长孙皇后听得呆了,随后恍然点头,说道:“原来如此。” 她看着李二,问道:“那陛下打算如何做?” 李二陛下无奈摇头,说道:“士农工商,乃是自古便有的阶级。想要改变何其艰难?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若朕不帮衬一二,如何对得起这个女婿的赤诚之心?” “况且,朕也好奇。工匠的地位改变之后,大唐又是一番怎样的景象。” 说到最后,李二陛下的眼中露出无限的憧憬与期待。 夫妻夜话,手捧煮茶。 夜深了。 但程处默仍旧无法入眠,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愁眉不展。 唉...现在好了。 陛下许诺的官职肯定没了,也许还要面临问责。 心态崩了呀... 整整一天,程处默都是在胆战心惊中度过。 不过还好,到现在还未出什么事。 可越是这样,越是折磨人。 “梆梆梆...” 有人在外敲击窗户。 程处默犹如受惊的鸟儿,迅速坐起,颤声问道:“是谁?在敲打我窗。” “谁谁谁,俺,你老子。”程咬金骂骂咧咧的声音在外响起,说道:“给老子开门。” 酷暑炎热,程处默的房间内有硝石生冰降暑,因此门窗都是紧闭。 完犊子了... 程处默猛地一个激灵,瞬间哭丧着脸,说道:“爹啊,咋了?天晚了,俺都睡了。” 来者不善,能躲过一会儿是一会儿吧。 程处默暗自为自己祈祷。 “晚点再睡,爹给你看个宝贝。”程咬金在外喊道。 “啥宝贝啊?”程处默不妙的预感愈加强烈。 “又黑又粗又硬又长的宝贝。”程咬金回道。 真的完了... 程处默快哭了,哀声说道:“爹,能不看么?或者明天再看?” “砰砰砰...”程咬金开始踹门,骂骂咧咧道:“小兔崽子,逼老子用强是吧?” “俺没逼...”程处默话音刚落。 “轰...”程咬金破门而入,手中拿着一根又黑又粗又长的棍子。 硬不硬,稍后再说。 “来,老子今天非把你腿打折,李君羡都找老子了。若不是身在军营无法脱身,你会安逸到现在?憨娃,受死吧...” 程咬金抡起又黑又长又粗的棍子,暴雨似的打在程处默身上。 真的硬! 程处默痛呼,连连求饶。 然而,没有用。 凄厉的惨嚎,响彻卢国公府。 直至许久! 次日清晨,日射了光。 吃过早膳,秦怀玉一早就去了卢国公府,也看到了躺在床上嘤嘤嘤的程处默。 鼻青脸肿,估计身上也好不到哪去。 这次貌似打的挺狠。 秦怀玉默然,想了想说道:“兄弟节哀。” 程处默瞪了眼秦怀玉,不爽道:“你咋没挨打?” “我爹也问了。”秦怀玉摇头说道:“但昨日之事与我无关,怎会打我。” “话虽如此,但你不挨打,俺心里不舒服。”程处默痛的咧嘴,哼哼道。 “兄弟,别胡思乱想。”秦怀玉扶起程处默,说道:“你看,这就是兄弟,关键时刻能扶你一把。” “那你扶俺去教坊司吧。” “为何?” “教坊司的姑娘能扶俺几把,比你这个兄弟强多了。” 秦怀玉放下程处默,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