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秀娘被灵玺的眼神生生吓退,训斥的话愣是说不出口。 “娘,娘不知道……”她张张嘴,眼神不知所措。 “不知道?”灵玺冷笑,“我怎么记得跟你说过了?” 听到这话,韩秀娘难堪地低头,她知道小玺是说过的,而且说了不止一次,可是她都没相信,以为这不过是为了出去玩而耍的把戏,还成天斥责小玺不懂事。 想到这些,她心中升起懊悔。 原本温允初只是过来看戏的,毕竟按照从前的经验,此时的韩秀娘已经能把温灵玺打得痛哭流涕,骂得满腔委屈。 可谁能想到,今天韩秀娘的战斗力竟然这么弱! 她抿抿唇,大孝女似的开口:“姐,就算你生病了也不能这么跟娘说话呀,再说,谁知道你是不是真生病,万一是抓两包药来糊弄我们呢?” 没有任何看病过程就随便下结论,这样的人也能成为外科圣手,灵玺深感无语。 然而韩秀娘竟然无条件信了,摆出一副慈母的姿态训诫道:“小玺,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你这次出去就出去了,何苦演戏来骗娘?” 灵玺轻嗤一声:“我有多少钱娘应该很清楚吧?如果不是病得快死了,我何苦买这些汤药回来,买些吃的玩的不好吗?” 看着她手里一包包的药,韩秀娘犹豫了。 温允初却见不得她犹豫,胡搅蛮缠道:“说不定里面根本就不是药呗,稻草沙子,哪个都不要钱!” “那你要不要赌?”灵玺第一次正眼看向女主。 身材修长面色丰盈,柳叶眉瑞凤眼,瑶鼻朱唇白皮肤,是标准古典美人的长相,有种清冷难以接近的气质。 小世界气运总优待女主,瞧瞧温允初,即便算计人的样子都是那么娇俏。 灵玺挑眉轻笑,“怎么,不敢?” “赌就赌,怕你不成!”温允初作为现代人,本就瞧不起这个时代的所有人,一个古人的挑衅她哪能忍? 灵玺就是算定了她这点,从容道:“输了的话,这个月我都不想看见你。” 温允初更是生气,“那你输了怎么办?” 灵玺轻笑,“随你想怎么办都行。” “那好,你说了明日就脱掉外袍去主院跑一圈!”温允初趾高气扬地说道,“别意气用事,到时候丢脸的还是你!” 韩秀娘本来想劝阻,但看初儿好像很高兴的样子,又想给大女儿点教训,就没多说什么。 将她们的神色尽收眼底,灵玺心中冷笑,且不说在众人前脱外袍对她的名声有多大损害,单说主家知道这事后,就算不打死她也要将她发卖,这些温允初真的不知道吗? 不,她只是不在乎旁人的生死而已。 而韩秀娘眼看着不平等的赌约竟然也不出声,将女儿的生死置之度外,简直枉为人母。 她拿出温允初随机选择的药包拆开,淡淡的药香扩散开来,炮制好的药材就这么安静躺着,没有一丝造假。 温允初眼中闪过难堪,不愿相信地提高音量:“不可能的,我不信!只有这一包是药对不对,你敢把其他的都打开吗?” 韩秀娘也跟着附和:“是啊小玺,这一包不能说明什么,要不你还是都打开给初儿看看吧。” “都打开,然后我等死吗?”她将药摔在温允初身上,眼睛却死死盯着韩秀娘,“滚出去!” “温灵玺,你敢打我?!” 不比温允初的暴怒,韩秀娘这回真切在女儿眼中看出了绝情,顿时有些惊慌。 她虽然宠温允初,却也没想过和亲生女儿离心,连忙拉着温允初往外走,一边走还一边说:“小玺累了吧?好好休息,要明天娘再来看你。” 出去后,还“体贴”地关上了房门。 实际上,以温家的身份,本不该在相国府有自己的院子。 但温父早年为救相国而死,韩秀娘又是府里两个嫡出孩子的奶娘,相国和夫人这才特批温家拥有自己的院子,虽然小,但比起下人房却好多了。 唯独在这件事上,灵玺算是借了韩秀娘的光。 听着那母女俩吵嚷着离开,灵玺起锅熬药,收拾好已经是半夜,她随便洗把脸就躺下了。 明日还要当值,虽然只是夫人院里的洒扫丫头,但也马虎不得。 她心中还计划着明晚跟后门守卫打点打点,说不定还能出去看看癞皮狗,顺便再开两幅药……转过头就睡了过去。 第二日一早,还没等她去夫人的院子,六扇门捕快就先到相国府来抓人,没一会儿,刑部的人也来了。 被扣住的灵玺一脸懵,她虽然设想过自己被众男争抢的场面,但那是为她倾倒众生的美貌,而不是为了争夺她的审问权好嘛! “怎么回事?”她问彩玉。 彩玉幸灾乐祸,“还能怎么回事?老祖宗你犯事了呗!” 果然,问也是白问。 灵玺低着头,静静等待他们争论的结果。 相国还在宫中议事,夫人坐于主位上,面色十分不好,下人们也都指着她窃窃私语。 能将六扇门和刑部都惊动的,必定不是寻常案子,她一个终日在相国府劳作的小丫鬟,近日来唯一的不同就是昨天调休出了门。 不知怎的,灵玺就想起昨日偶遇的那个酷似萧玦的人。 说曹操曹操到,六扇门和刑部正僵持不下呢,门口守卫突然报:“锦衣卫傅玦傅同知到!” 迎面走来的,正是她无比熟悉的脸。 一身暗红色官服显得他英气逼人,那目空一切的劲儿,又冷又好看。 灵玺眼中闪过惊讶,傅玦,哪个玦?相似的面孔,相似的名字,真的毫无关系吗? “彩玉,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彩玉嘟囔道:“我也不知道呀,人家只是个空有美貌的器灵而已。” 灵玺:“……” 这位傅同知一到,院中人纷纷行礼,连相国夫人都亲自前来迎接,“哟,今日是什么风啊,把傅大人都吹来了?” “锦衣卫办案,叨扰夫人了。”傅玦抱了抱拳,态度淡漠却不失礼数,扫灵玺一眼道,“今日我要将她带走,还望夫人割爱。” 对上他冷漠犀利的眼神,灵玺有瞬间的恍惚,一种熟悉的感觉油然而生,让她乱了方寸。 她爱的是萧玦,现在依然如此,眼前这个人明明让她觉得熟悉,可看她的眼神却十分陌生……傅玦和萧玦,到底有没有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