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次，每一次顾景渊都会选择站在欺负我们的人那边。

    是他不懂我们的无辜吗？

    不是的，是他的内心深处，也藏着对我们的虐待欲。

    我们过得越惨，他内心越是畅快。

    他身边的人的态度，代表了他的态度。

    他其实根本不爱姜禾，他享受的只是摧毁姜禾的过程。

    把一个人的骨头打断打碎，让她跪在他的脚下，从此只能依靠仰望他存活，这就是顾景渊想要的。

    我真的好痛啊，如果我有灵魂，它一定已经千疮百孔了。

    顾景渊有一瞬间的愣神，张了张嘴，什么都没说出来。

    这时候赵聪走过来打圆场，“渊哥，要不还是算了，我们报警也就是想要让朝朝知道这件事本身是错的，没打算真的让他们怎么样，小钱而已。”

    王礼也跟着附和，“是啊渊哥，朝朝恨我们，报复我们，我们都能理解。小孩子嘛，难免有走错路的时候，别因为我们影响你们父女的感情。”

    我真是恨啊，我一口唾沫呸了过去，“谁要你们装好人假好心？就是你们冤枉我，你们都去死……”

    “啪”的一耳光落在我的脸上。

    顾景渊打了我。

    被保镖隔开的媒体们的闪光灯瞬间更亮，我呆呆地看着他。

    顾景渊一字一句，“道歉，你还有没有教养了？”

    我握紧了拳头，“我不！”

    王礼赵聪虚伪地笑。

    “没事的渊哥，我们就当没听到。”

    “如果朝朝能消气，骂几句而已，我们当耳边风。”

    他们越是宽容大度，就越是显得我像个疯孩子。

    顾景渊干脆用手掐着我的后脖颈，“我再说一次，道歉！！”

    我用最大的音量回复，“我不我不，我就不！”

    他烦了，用脚去踢我的后膝盖。

    我被踹得双膝一软，噗通跪了下来。

    干妈挣扎，“顾景渊你疯了？朝朝是你的女儿，你这让她以后怎么做人？”

    干爹红着眼眶，犹如困兽，双手在手铐上割出血痕，滴答滴答地流血。

    他们就这么看着我，看着被他们养大，一直当成宝贝的我，跪在了仇人的面前。

    我挣扎着，却被顾景渊按得更紧，“道、歉！”

    “我不！”

    我还是同样的答案。

    我不！

    我没有错，我不道歉！

    顾景渊拽着我的头发，将我的脑袋往地上磕。

    王礼赵聪嬉笑着让开，嘴上说不至于，眼里却满是兴奋。

    我的额头给磕出血痕来，顺着我的鼻梁往下流，和我的眼泪一起，混成一片红色的海。

    我眼睛里看到的只有血红，红得我看不清面前的一切。

    好像是我未来的路，一定要淌过这样红的海，才能活下去。

    顾景渊忽然又像是心疼了，动作很轻地扶着我起来。

    “今天做的这些，是为了你好。你是我的女儿，姜禾不在，我有义务教育好你。

    “至于你对我的指控，是我没给你钱，让你走到歧路，我认了。从今天起，我会负责你的生活开销和你外婆的治疗费……”

    “不需要了。”

    我挥开他的手，赤红的眼睛看着他，前所未有的平静，“已经不再需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