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含烟怀揣着忐忑的心情,来到前厅。 看到父亲被打得鼻青脸肿的模样。 就万分心疼。 作为读书人,这一辈子,也未曾受到过如此惨烈的伤痛。 身体上的伤痛,还是小事。 最怕的,就是父亲心中的自尊受到无法弥补的伤害。 “父亲,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听到女儿的询问。 王守静气得暴跳如雷。 骂道:“罗诚那个欺师灭祖的逆子。” “居然如此堕落,如此堕落。” “今日我去为他送保举信。” “打算一同去衙门为他找一个官身。” “但是,没想到他与那叶家的大小姐睡到日上三竿。” “让我等了半天不说。” “回头我还没说两句。” “他就叫下人,把我狠狠打了一顿。” “你说如此逆子,还没有做官,就如此德行了。” “若是做了官,岂不是要无法无天?” 王含烟听后,万分不相信。 可是,看到自己父亲如此模样。 王含烟又不得不信。 她实在是想不到,罗诚为何要这么做。 “父亲,理由呢?难道只是堕落吗?” 王含烟奇怪问道。 王守静愤怒说道:“必然是久穷乍富,一时间鬼迷心窍了。” “哼,此子心性极其不稳。” “恃才傲物。” “如今只是小有成就,就不可一世。” “将来,若是做了大官,必然是要祸害一方的。” “所以,这个官身,必然不能给他。” “还有,你跟他的婚约,必须取消。” “去,给我找来纸笔。” “我要写一封信给吴厚才。” “让他好好惩戒这个逆子。” 听到父亲的话。 王含烟心头痛苦万分。 果然,她与罗诚的缘分,要受磨难。 只是,王含烟也并没有太过着急。 而是异常的冷静。 她踱步少许。 随后问道:“父亲,我问你,你见到罗公子了吗?” “是他当着你的面打你的。” “他是否堕落,也是你亲眼看见的?” 王守静听后,就十分生气。 知道自己的女儿是舍不得这份姻缘。 确实,罗诚很优秀。 可是,品德太差了。 王守静气愤说道:“没有见到。” “但是,他府中的下人口口声声说。” “是他们家姑爷的吩咐。” “这还能有假吗?” “下人敢僭越,说谎吗?” 王含烟听后,就大大松了口气。 随后说道:“父亲,此事,怪异,蹊跷。” “那叶影月昨日就不甘心做妾。” “今日就乐意接受了吗?” “我是不相信的。” “罗公子的品行,父亲应该知道。” “就算是久贫乍富,也不应该如此愚蠢。” “毕竟父亲是带着保举信去的。” “这个官身,对于他来说,很重要。” “是在官场历练的准行证。” “按照我龙唐的律法。” “官员想要升迁。” “必须要接受三任六考。” “或者两任四考。” “但是,不管如何考。” “都要三年才会有一次升迁的机会。” “所以,每个读书人,一通过院试。” “都会急迫地拿到保举信,到衙门当差。” “哪怕只是做一个衙役,也愿意。” “为的就是增加年限。” “即便罗诚有才。” “也不可能如此任性作为。” “欺师灭祖,可是重罪。” “以罗诚的聪明才智。” “我觉得,他不会做出阿里如此愚蠢的事。” “父亲,你冷静一下,细细想想。” 王守静听到女儿这么一分析。 心中顿时冷静下来了。 随后说道:“对,你这么一说。” “我也觉得有些蹊跷。” “但是,究竟如何,我一时间也看不透。” 王含烟再次松了口气。 能稳住父亲的性子。 就再好不过了。 这件事,父亲是受害者。 他心头怒火难灭。 那么,她跟罗诚的姻缘。 就要彻底无缘了。 王含烟细想了一下。 随后也就通透了。 于是说道:“父亲,此事,无外乎两点。” “第一,就是有人想要相公得不到官身。” “没有什么比打你一顿要更简单能达成这个目的了。” “第二,就是有人想要离间我们的关系,破坏我跟罗公子的姻缘。” “所以,这件事,倒是不难判定。” “必然是叶影月那个嚣张跋扈的女人所用的诡计。” “如果,我跟罗公子的姻缘没了。” “那么,以她的阴险诡诈,想要上位,也不难。” “而以罗公子的才华。” “三甲功名,更不难。” “所以,这件事,只能是叶影月所为。” “她们要栽赃陷害罗公子。” 王守静听后,就重重点头。 突然明悟了。 说道:“好一个阴谋诡计。” “我差点,就上当了。” “哼,来人,随我去衙门。” “我要带人,拿了那对可恨的父女。” 王含烟立刻说道:“不不不,父亲,千万不可以这么做。” “那叶影月现在是罗诚的妾。” “等于是罗诚的私产。” “若是报官,会连累罗公子的。” “妾以下犯上,主,同罪。” “虽然罪不至死。” “可是罗公子的名声。” “以及仕途,都要受到大影响。” “我朝如今尊崇文墨之道。” “尤其尊师重道。” “说不定这贱妾会连累相公受到重罚。” “所以,千万不能声张。” 王守静听后,觉得也是这个道理。 于是急忙问道:“女儿,那你说,这件事该怎么办?” 王含烟深吸一口气。 正要思考一二。 却听到管家跑进来。 说道;“老爷,小姐,吴县令差遣来了衙役。” “送来了请帖。” “于今晚,在罗府,也就是昔日的叶府设宴。” “说,您的学生,罗诚得了官身。” “今日宴请衙门同僚,以及诸位先生。” 听到这话,王含烟急忙将请帖拿过来。 打开一看。 顿时心花怒放。 开心说道:“父亲,你看,是吴师兄的亲笔信。” 王守静看后。 就万分惊讶。 一时间,心头愁绪万千啊。 他愤怒骂道:“贱妾,险些害我终生。” “给我点人,我要打回去。” “那等贱妾,一定要狠狠惩治。” 王含烟着急说道:“不,父亲,千万不能如此。” “父亲,若是大张旗鼓地打回去。” “必然会再次中了那贱人的奸计。” “首先,她是罗公子的妾,是罗公子的私产。” “有错,也必须得罗公子发落。” “若是我等贸然打过去。” “只会让罗公子颜面受损。” “今日又是罗公子宴请同僚。” “如此大闹,势必会让罗公子颜面尽失。” 王守静万分着急。 问道:“难道,就要你父亲我白挨一顿?” “难道就看着那贱人逍遥法外?” 王含烟听后。 就严厉说道:“不,父亲。” “这件事,是家事。” “家丑不可外扬。” “所以,我们不能闹。” “反而,要温和恭谦让。” “务必要让罗公子,在外人面前。” “保留足够的体面。” 王守静听后,就万分担忧。 说道:“女儿啊,你的性子,只怕会在那女子手里吃亏。” “如此谦让恭顺,只怕会让她变本加厉,觉得你好欺负。” 王含烟那双美丽的眸子流出一丝刚毅。 冷声说道。 “哼,前院的事,给够罗公子体面。” “至于后院的事。” “也必须给足我体面。” “今晚,我就要未婚……” “先掌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