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无法说服眼前这个老者后,这个长工打扮的中年男人沉默了片刻后,也没再讲话,而是转身回到自己屋内。 只留下陈牧一人靠在走廊墙壁上闭眼沉思。 卯狗一行人则是在隔壁包厢假寐,准备一旦遇到情况便冲出来。 卯狗八品武者的实力放在北石城还算不错,但七日城乃是荆州不小的一座城池,论整体实力比北石城强了不少,尤其后面追兵更是无数,要想在如此追兵手中,将牧爷护送出去说实话难度不小。 当然。 如果卯狗一个人,什么都不管,朝外突围倒是有不小几率能逃出去。 只是这事儿也不可能就是了,卯狗如果想逃一开始就不会死皮赖脸的硬要跟着牧爷了。 ... 陈牧靠在墙壁上沉思了片刻后,起身望向地面,伸出皮肉有些松松垮垮的手指,在地面上比划了起来。 这起事件有三方关键人物。 第一方关键人物,文月的哥哥,也就是那个叫曹文平的家伙。 曹文平这号人物他未曾听过,应该近些年没抛头露面,他在北石城也不是与世隔绝,但凡有点名气的人他不说全都记下,至少能混个耳熟。 而曹文平所在的家族,又名张家,而非曹家。 这其中就有很多意思了。 曹文平身为外姓人,却能调动不少张家力量,而且还能说服张家放弃文月这个「财宝」体质,以此来做诱饵布局,可想而知曹文平在张家的地位并不低。 张家他知道,镇国城张家。 镇国城位于大周和蛮荒的交接处,乃是一座战略城池,而张家也是当地势力极其庞大的一个家族,在周围方圆数百里,都是土皇帝一般的存在。 那这个曹文平的身份,应该是谋士? 不太像。 女婿? 有点这种可能。 第二号关键人物,自然就是这个傻乎乎的文月姑娘了,从头到尾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言语间对自己的文平哥哥极其亲昵和崇拜,却不知早已被自己的哥哥拿来布局了。 而第三号关键人物,便是一个未知任务,文月一行人前往京城究竟要寻谁,还是说只是一个幌子? “呼!” 陈牧靠在墙壁上,深呼了一口气,缓缓闭上双眼,再次陷入死寂一点动静都没有。 情况太被动了。 这种被动入局的情况,让他无论做任何动作都是后发,更何况以他目前的势力和实力,完全无法在这种局中有任何动作,别说火中取炭,想要活着都很难。 当「财宝」体质,将自己最心爱的一个东西交给别人时,这个东西就会化作一件随机无品级灵宝。 他对修行界的事情没有那么了解,也不清楚一个随机无品级灵宝价几何。 但能引来这么多人追杀,价值应该不会低,至少得价值3枚灵石了吧? 只是这些人又如何判断出这个东西还在文月手里,而不是早就交给自己的哥哥了呢? 那曹文平布此局的目的是什么,他只有知道曹文平的目的是什么,才能更好的做出防御手段,只是现在他什么多余信息都没有,只能赖在文月身边,才能保住一条命。 这个女人不能死,死了要大事。 也不能活,活了也要大事。 这是「春秋楼」给他的情报,这句话具体是什么意思,他有些没太想明白,一个「财宝」体质而已,为何不能死? 不就一个随机无品级灵宝,哪怕再值钱,先夺宝再杀人不可吗? 还是说担心这样会激怒镇国城张家? 笑话。 那镇国城张家自己都将人扔出来了,还能怕人杀不成? 估计都压根没指望文月会活着回张家。 ... 一夜未眠。 当太阳再次升起时,假寐中的陈牧缓缓睁开双眼,感觉自己头发又多白了几丝,原本出发时的好兆头,又变得不好了起来。 他讨厌自己的白发。 像是在时时刻刻提醒他该死了一般。 ... 而此时,在大周国的边境处。 镇国城张家内。 一个面色煞白缺少血色的年轻男人,正身穿书生袍,坐在院子里望向面前的池塘里的荷花,品了一口手中茶,轻咳了几声后,才突然轻笑了起来。 “算算时间,文月还有七日应该就抵京城了吧。” “那些人还不动手吗?” “屁股不觉得烫吗?” 话音落下。 身后一个中年男人快步上前,将一个袄子披在眼前这个年轻男人身上,面色恭敬低声道:“少爷乃凡人,身子弱,要注意保暖才是。” 他没有接过文平少爷的话头,有些话他并不是很想接。 一个下人,无论是太过于聪慧或是太过于愚钝都会令主子很讨厌,中庸点刚刚好,恰到好处。 “凡人?” 坐在椅子上的曹文平眼中闪过一丝不屑,冷嗤道:“凡人又如何,那些所谓的先天武者不也是被我这个凡人耍的团团转?” “我今日便要看看荆州这些搜刮民脂民膏的势力如何破我这一招。” “他们不杀文月,文月便会带着他们这些年来搜刮民膏超额屯兵的大量铁证入京死谏。” “文月乃天生「财宝」体质,这种体质的人,天生善良不会说谎,说出的话可信度极高。” “他们杀文月,便是杀死我们张家唯一大小姐,那便是与张家为敌,当迎接张家铁骑之威!” “北边蛮荒连续三年雪灾,粮仓早已经空尽,眼看即将又要入冬,这个时候他们要想活命的唯一手段,便是南下入侵大周国荆州,这么明显的局势那些老不死竟然看不出来,还在后面搞小动作。” “我就直说了。” “大战来临之前,整个荆州必须我们张家一家说了算,这些在后面搞小动作的人,必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