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宁,听说你以前坐过牢? 我们可是五星级酒店,绝不能收身家不清白的人。” 人事经理眼神不屑的把请辞的理由说出来。 盛宁攥了攥手中的抹布,长年劳动的手布满无数条细小的口子。 无数次,每当老板知道她坐过牢。 无论之前她表现有多好,都会毫不留情的辞退她。 还没等她离开,没有关严实的门自动打开。 外面围了许多酒店的同事。 “听说你年轻的时候是歌舞团的。 仗着长的漂亮,作风有问题,闹出丑闻被赶出来。 后来因为伤人,坐了十年牢。是吗?” 人事来了劲,故意把自己调查到的资料当众说出来。 盛宁的身体控制不住的颤抖,已经浑浊的眼睛,流下一滴泪水来。 她很想嘶吼说不是的,可是又有谁会相信呢? 但她坐过牢是事实,盛宁无法否认。 “是!” 周围的同事听到她的回答,全都变了脸色。 盛宁不去看,都知道会是什么样的眼神。 从酒店后勤部出来,盛宁背着简陋的行李,浑浑噩噩的走着。 在拐弯处不小心差点被车撞到,刺耳的刹车声惊醒了她。 是研究院的专车,能坐这辆车子的人身份必定不一般。 她诚惶诚恐的爬起来,开车的助理连忙下车查看情况。 “你没事吧!没撞到你吧?” 盛宁摇头,是她自己不小心,不能怪别人。 “我没事!” “我看你脸色很吓人,要不要送你去医院?”助理关心的说。 盛宁摇头拒绝,车后座的车窗摇下来,露出一张保养得宜的脸。 雍容华贵的女人对着助理喊道:“小曹,既然她说不需要就真的不需要了。走!” “好的夫人,马上来。” 盛宁抬起头,出神的看着汽车内的女人,眼底突然汹出无边的恨意。 是秦翠芬,她曾经的好闺蜜。 她做的所有错事,跟她都脱不了关系。 她现在成为研究员夫人了? 车内的秦翠芬感受到她的视线,转过头奇怪的看着她。 时隔几十年没见,盛宁早已苍老的看不出当年的样子。 秦翠芬只是觉得眼熟,却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就在秦翠芬转头的时候,盛宁正好看清她身边坐着的男人。 沈建国? 当年为了追他,自己闹得满城皆知,现在成了秦翠芬的老公? “沈工,对不起!” 小曹朝沈建国道歉,然后上车启动油门。 突然而来的消息,让盛宁眼前阵阵发黑。 她本来就已经得了绝症,现在只是拖着苟延残喘的身体罢了。 根本经受不了刺激。 汽车呼啸着离开,盛宁绝望的倒地。 跟在汽车后面的同样也是一辆黑色吉普车。 吉普车一个急刹停下,从副驾驶位置跳下一名身材高大,气势迫人的中年男子。 “徐队!” 驾驶员看到他下车,惊慌的尖叫。 中年男子将倒在地上的盛宁抱起来,一看她的脸色一双剑眉就皱了起来。 盛宁已经到了弥留之际,她费力的睁开眼睛,当看清眼前抱着她的人时,瞳孔猛然放大。 是徐启刚? “你是盛宁吧?” 徐启刚说道:“我送你去医院。” 盛宁的心底泛起无边的凄楚。 那个说爱自己一辈子的沈建国没认出她来,居然曾经被她退婚的徐启刚认出她来了! 徐启刚脸色复杂的把她抱上车,原本坐在车后座的另一名中年男人换到了副驾驶。 “去医院。” “是!徐队。” 调转车头,朝着人民医院开去。 二零二零年的冬天,盛宁在曾经错过的男人怀里咽下最后一口气。 ..... 大礼堂人声鼎沸,来往的都是八十年的衣着打扮。 盛宁眨眨眼,看着巨大的礼堂座无虚席,一时间不知今夕是何夕。 她记得她癌症晚期,死在了徐启刚的怀里。 可是怎么一眨眼就到了这个地方? 忽然,她看到大礼堂上写到一行大字“庆祝一九八三年中秋节联欢晚会”。 这行字仿佛是一道晴天霹雳般砸的盛宁头晕眼花。 她……她回到了十八岁那年? 盛宁懵懂的站在礼堂的过道上,来观看联欢晚会的是总工会的优秀同志。 礼堂很大,无数的工人同志都在偷偷打量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姑娘,都会心的一笑。 十八岁的盛宁,就像一朵含苞待放的玫瑰,娇滴滴的,柔嫩的能掐出水。 她美的热烈,懵懂的眼神格外的惹人怜爱。 坐在人群中的徐启刚也看到了盛宁,他浓黑的剑眉紧紧的蹙着,心中闪过一股说不清的怒意。 他身边的人偷偷用手肘杵了他一下,狭促的说:“怎么了?你认识?” 徐启刚摇头,他不认识,只是觉得熟悉。 “天哪!盛宁你怎么来这里了?” 一个圆圆脸蛋的少女惊慌失措的跑了过来。 当她看到礼堂里黑压压的人时,害羞的怎么也抬不起头。 盛宁回神,不确定说:“红梅?” “演出快开始了,队长在后台找不到你,快气死了。” 张红梅一把拉着她就要走。 张红梅从小干惯了粗活,力气很大,拽的盛宁手疼。 疼痛让她在这个时候才有重生的真实感。 “你来前面干啥?总队不允许来前面的。万一冲撞了那位贵人就倒霉了。” 盛宁想起来了,她来前面是找徐启刚是想表明自己的态度,她是绝对不会嫁给他的。 因为老家的爹来信说是要把她嫁给老友的儿子,这让她慌了神。 当时她年轻气盛,仗着长的漂亮,做着飞上枝头当凤凰的美梦。 在秦翠芬的蛊惑下,没脸没皮的趁着联欢晚会跑到前面来找徐启刚让他死了这条心。 前世,这个事情闹得很大,当时很多领导都在。 徐启刚,从南疆一场救援行动中回来,是英雄。 也是有名的活阎王,帅气的脸上是拒人千里的冷淡。 歌舞团的女孩看到他,就跟老鼠见到猫一样,吓的连头都不敢抬。 前世她一听到徐启刚的名字就吓的浑身发抖,根本就没有想过这份婚事,是爹舍了脸皮求来的。 盛宁心中抽痛的难受,无边无际的愧疚,几乎要把她淹没。 她想到前世是继妹嫁给镇长的傻儿子才换来她进总工会歌舞团的机会。 结果自己作成了那种凄惨的下场。 在后台久等不到前面闹起来的秦翠芬也坐不住了,她偷偷的跑到前面。 一眼就看到备受瞩目的盛宁,心中顿时恨的牙痒痒。 哼!无论你再漂亮,沈建国对你有多痴情。 她定然要让你身败名裂,成为过街老鼠。 秦翠芬收起眼底的算计,动手理了理她梳的整齐的麻花辫一脸关心的迎了上来。 “宁宁,怎么样?你说了吗?”秦翠芬焦急的问。 “说什么?”盛宁一瞬不瞬的盯着秦翠芬。 “当然是说你绝对不会嫁给徐启刚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