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紫袖和孟青菡虽然认识不久,却极为投机,况且她也可怜孟青菡的身世,此刻见到孙凤武不仅不要孟青菡,还不断的出言侮辱她,苏紫袖实在是忍不住,想狠狠的给孙凤武两个大耳刮子。 “苏紫袖!” 只不过苏紫袖还没打,孙凤武就喝止住了她。 “我念在你是东流郡王府小郡主的份上,不想和你计较,这是我的家事,与你无关,你最好别在这儿无理取闹!” 孙家家主是太宰,虽然没有掌握兵权,但门生故旧遍布官场,论家族势力而言,比之东流郡王府半点不弱,所以孙凤武一点也不怕苏紫袖。 “你!” 苏紫袖也就是气急了,才想打孙凤武,但要是真动手,她却又是不敢的,苏淮还重伤卧床,萧轻舞叫她别惹事。 “孙二公子,不管怎么说,你与孟姑娘都有婚约在身,今日这般做法,未免太过绝情了吧?” 见到孟青菡和孙凤武成功的将众人的注意力转移,燕水寒很高兴,毕竟这是自己促成的,她很享受这种掌控局势的感觉,当然也不吝在掌控局势的情况下,说两句不痛不痒的风凉话。 “水寒殿下此言差矣,我与她虽有婚约,但孟青菡是罪臣之女,我孙家食君之禄,虽不敢说担君之忧,却也不敢娶这样犯官之女回家,这不是对皇上的大不敬么? 其实早在此女父亲被治罪之日,我便已写好了休书,将她逐出了家门,严格来说,我和她早已没有婚约,此刻说这些话不算绝情。”孙凤武笑着说道。 “什么,你……” 听到孙凤武早就休了自己,孟青菡更是难以置信,嘴唇颤抖,凄然的看着孙凤武,半晌也不知道说什么。 “休书我确实写了,不过今天却没带,但也无妨,我现在也可以写一封,来人,拿笔墨纸来!” 孙凤武像是很心急,话音落下便立马催人拿书写工具,有伙计从账房先生处拿来笔墨纸砚,孙凤武挥笔,短短片刻,便写了一封休书出来,然后盖上了指印。 墨迹未干,他已扔到了孟青菡身前。 “记着,从今以后,你我再无瓜葛,要是再敢来骚扰我,我定不会饶你,你走吧。” 扔下休书,孙凤武颇有气度的说道。 “你……你这无情无义的畜生!” 苏紫袖狠狠的瞪了孙凤武一眼,孟青菡看着地上的婚书,一下子瘫坐在地上。 她辜负了恩公的好意,一心一意想嫁给孙凤武,以全父亲遗愿,可是谁知道,她找到孙凤武之后,对方不仅不娶她,还诋毁她的清白。 现在,他还把自己休了…… 休书上的每一个字,都像是石头砸在她身上,休书还没看完,便已被泪水浸湿。 “这孙公子未免太绝情了吧。” “也不能说他绝情,这女人是教坊司出来的,教坊司是什么地方,难道你不知道?” “哼!教坊司出来的怎么了?如果他真的喜欢人家,就不应该在意这些,进教坊司是迫不得已,难道会有人是自愿?” “就是,只不过是他畏惧人言,所以才不敢娶人家,还要诋毁人家的清白,实在太过分了。” 对于孙凤武的做法,有不少人都觉得他太绝情,特别是女子,导致一时议论纷纷,孙凤武虽然尽量让自己显示得有些风度,可人言可畏,对于众人的议论,他不免有些尴尬。 韩林是新月宗的少宗主,此次进京,除了争夺驸马之位,他爹还告诉他,要尽可能的和京中权贵结交。 此刻见到孙凤武神色尴尬,而他正好知道一些事情,心中一动,便想出来为孙凤武解围。 “孙公子此番做法,鄙人觉得很好!” 韩林一出来,便表明了立场。 孙凤武听到这话如闻仙音,立马朝他投来感激的目光,总算是有人为自己说话了。 “韩林,这关你什么事?你跳出来干什么?” 见到韩林突然为孙凤武站台,张广铭不屑的笑道,在他看来,韩林这样拉拢人心,手法未免太拙劣。 韩林之所以敢站出来,当然不会仅仅只是喊喊口号这么简单,看了张广铭一眼,他笑道: “本来这件事不关我的事,但是看到孙兄作为受害者,还要遭到这么多朋友的指责,心中实在过意不去,这才站出来,想将自己知道的事情说给大家听听,孰是孰非,我想大家听完之后,心中自有定论。” “你知道什么?” 张广铭眉头一皱,问道。 “大家都知道,我新月宗山门所在,乃是大燕边陲,靠近一座叫天南城的地方,我曾和宗内弟子去天南城置办东西,听闻天南城著名的妓馆燕莺楼中有一位青菡仙子,琴艺高绝,不知道这位姑娘认不认识?” 韩林说着,笑吟吟的看向孟青菡,只见孟青菡神色陡然一变,有些惶恐的看向他。 众人听了韩林的话,又见了孟青菡的神色,心中猜测韩林所言并不是空穴来风,而这女子,似乎也没有她们所想的那么可怜。 “韩兄,说下去!” 韩林所说的事情,在场众人,除了齐杭和苏紫袖,没有任何人知道,就连孙凤武也不知,他神色变了变,催促韩林道。 “天南城妓馆燕莺楼和教坊司没什么关联,那是私人妓院,里面的青菡仙子,据说也姓孟。 而韩某曾听说,前任相国之女孟姑娘,也是琴艺高超,我在想,这世界上怎么会有那么巧的事呢? 难道会同时有两个琴艺高超的孟青菡存在?大家觉得,这位孟姑娘和那位青菡仙子,会不会是同一个人呢?” 韩林的话虽像是在与众人讨论,但言外之意,无异于已经肯定这个孟青菡和那青菡仙子根本就是同一人。 这一下,众人的议论声更大了。 “你……你口口声声说进了教坊司没多久便被人赎出来了,那这燕莺楼是怎么回事!?” 孙凤武抓住机会,表现出一副怒不可遏的模样冲孟青菡问道,韩林说的事情虽然让他愤怒,但他知道韩林的意思,这是想让他将身份转变成受害者。 毕竟如果这件事是真的,那孟青菡就不止在教坊司里待过。她刚才却没说这件事,很显然是欺骗了他。 “我……我……” 面对孙凤武的质问,孟青菡不知道说什么,她已经哭得说不出话来,或者说伤心得说不出话来。 她有没有在燕莺楼里待过? 有。 她的身子还是不是清白的? 是。 但她知道,说出来是没有相信的。 “好啊!你这个贱货,还敢骗我!要不是我之前就把你休了,只怕刚才便上了你的当!” 孙凤武痛心疾首的骂道。 “你给我滚!给我滚!” 孙凤武此刻伤心欲绝,歇斯底里的咆哮着,虽然这是他装出来的,但别人可不知道,这个时候,没有人再指责他,倒是有不少人开始同情他了。 如果说进教坊司是不得已,那进燕莺楼呢? 到底是迫不得已,还是本身就是淫娃荡妇,现在,很多人都对孟青菡起了怀疑,而孟青菡,除了哭,她不知道该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