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锦不等陆亦柔回答,自己回答着:“自然不会信的,我只能装作自己很风流,否则候府都到陪葬。” 她已经整理好了衣裳,神情严肃地对这陆亦柔道。自小教养颇好的陆亦柔,自然知晓欺君之罪的后果。 连诛九族啊。不仅候府,同候府有关系的都要受到波及。 “那······姐姐,你想继续以男子身份活着吗?”她抬眸问道,云锦忽的解了自己脸上戴着的面具,面具后是一张和陆亦柔几乎一样的脸,只不过线条更加硬朗,多了几分英气。 陆亦柔愣住了,她还没见过云锦恢复容貌后的样子。 “姐,姐?”哑然许久,她才找回自己的声音非常不确定地叫道,云锦将长发散开,与陆亦柔更像了。 “柔柔,不必惊讶,你我本就是一母同胞,很像是正常的。”她面不改色地将头发束起,并缀以玉冠和发簪固定,这样一来,不戴面具的她便成了翩翩佳公子。 陆亦柔抱住了云锦,还微微颤抖着。 她心疼她姐姐,为了王府装丑这么多年,隐忍这么多年。 “柔柔,你以为爹爹会看不出来吗?只不过是为了有个人能世袭他的爵位,并且替他保管好兵符,而我就是那个人。” 云锦说的不在乎,实际上她的确是不在乎。 她只不过是个借尸还魂的人罢了,正真的陆亦白这些年怎么过来的,她不知道。也不会知道。 “好了,走吧。”她从容地戴上面具,慢慢地往外走去。 陆亦柔云袖下的双手,竟然握成拳,指甲已经镶进掌心了,可她浑然不觉似的继续往前走。跟着云锦往前走。 她还是怀疑,毕竟与她兄······不,长姐,池塘那一次醒来后,与她长姐不同了。 “怎么了?”云锦回眸,瞧见陆亦柔站在原地不动。 陆亦柔扯出一抹笑来,言:“无妨,走吧。”言罢提着裙摆跟了上来,心怀鬼胎地走在她身边。 云锦与陆亦柔同一个马车,可是陆亦柔上了马车就开始小憩,她也不好意思打扰,便就此作罢,她也合眸小憩起来,不片刻,竟真的睡着了。 此时陆亦柔醒了,瞧着她支额的侧颜,心绪翻飞不知在想些什么。 这件事怕是绿拂也知道,她定要回去好好问问绿拂,否则她还是有些心不安定。 云锦觉着自己也是倒霉,出来一趟,被两个人连着用一个方法识破了女儿身的身份,实在······丢人。 人家陆亦白隐瞒了二十年,她这一来,多了三个人知晓了。 这时她就好奇了,陆亦白为何能躲藏这么久,难不成真的是因为性子还没这么古怪的吗? “侯爷,小姐到了。”云锦半梦半醒之间的思绪也被打散,她直起身子,伸了个懒腰慢吞吞地出了马车,陆亦柔紧随其后。 她看着阔别几日的府门,心里哀叹。 就这么不告而别,不知道明月山庄那位润若白玉的庄主会不会生气呢? “生气也没办法,谁让我走的时候他正巧不在的呢?”她低头喃喃,罢才走进去。她是留了信的,能不能看见就是他的运气了。 公子卿手边放着那封辞别的信,手指摩挲着衣摆,厅内空无一人,独留他一人在厅里静坐着。 这信写得,竟然又挑起他的火气来。 胡说一通之后,认认真真地说着她这不是不告而别,只是来不及让他送而已。即使有时间他也不送。 远远被人惦记,云锦还是打了个喷嚏。心虚地想到了那个白衣无尘的男子。诚然,她也不知道她慌个什么劲儿。 “所以,在外人前我还得唤你哥吗?”陆亦柔问道,心里有些别扭,瞧着明明是女子的姐姐,偏偏得叫哥。 云锦点点头,漫不经心地道:“实则也无妨,你唤我这么多年了,即是顺口了,贸然改成姐姐,怕是你都要不习惯。” 陆亦柔跟着云锦坐在书房,只不过她同旁人议事时,喜欢坐在桌子上面俯视着和她议事的人。 “柔柔,我准备开一家制香的阁铺。”她随手捻起一张宣纸,拿着毛笔在画着。陆亦柔点点头,“那······姐姐,你想要如何开?” 她手上的画也完成了,递给了陆亦柔。“这是大概的格局,地段我选的也差不多了,就在东市。” 陆亦柔闻言蹙眉,微微不满道:“那儿那么乱,姐姐你一个女子是不是不方便?”她浅笑一声,弹了陆亦柔一下,“傻柔柔,你姐姐现在可是男子身份。” 她嘟着嘴巴,总是觉着这样还是不妥。“那姐姐要开便开吧。”她也只能是同意了。“那儿的店铺可不便宜,柔柔,可能拿出五百两银子来?”她歪着脑袋问,陆亦柔扬着下巴,很是骄傲地回答:“别说五百两,一千两我也拿的出来。” 云锦弯弯唇角,心情很是愉悦。“柔柔治理有方,姐姐幸亏是给了你管了。”陆亦柔笑得愈发地开怀了。 “今日下午我们就去。”一想到往后她也会有铺子,就甚是兴奋。 忽的从里面闪出一男子,二话不说地抱住了陆亦柔,云锦回眸瞧着,出来的这个男子是寒王。 “亦柔。”他声音沙哑,完全看不出风华正茂的活力,陆亦柔没有反应过来,被这么抱着一动不动。 云锦觉着她有些多余,悄悄地准备离开。 陆亦柔只是懵了那么一瞬间,回神第一件事就是把宁元寒推开。“王爷,请自重。” 这句话着实伤了宁元寒,任由陆亦柔把他推开。云锦被匆匆跑过的陆亦柔撞了一下,她回头看宁元寒,后者果然呆立在府外。 “寒王,进来吧。”云锦觉着自己若是不叫几声,估计真的要在门外战个天荒地老。闻她一声唤,他才机械似的回神,慢慢地走到了府里,路过她是,她不由得一惊。 宁元寒原本澄澈的眸子,布满红血丝,且发冠微乱,面有憔悴。一看就是连着几日不眠不休的。 很有可能,是为了寻找陆亦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