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宣布放人。大家都有些摸不着头脑,后来通过暗中调查,发现许三皮竟有很深的背景。他有一个叔叔,当时是本市一家大型民营企业的负责人,与市里领导来往甚密,有不错的交情。他叔叔膝下无子女,对家族单传的许三皮很是宠爱,我们暗地里分析,可能是他通过市里的某位领导向局里施压,逼迫放人。” “这不是违纪行为吗?局里也太没有原则了吧?”韩印问。 “当然这些只是猜测,不过可以肯定,局里受到了某权力层的压力。”付长林咬咬嘴唇又说,“不过客观些说,专案组当时也的确没有确凿证据表明许三皮是凶手。屋里屋外都没有血迹,没发现作案工具,在他住处找到的那本诗集上也未发现任何指纹,估计是被人仔细地擦拭过。” “由此看来放人虽略显仓促,但也有足够理由。”韩印说。 “可以这样说。”付长林淡淡地说。 “那您为何至今还耿耿于怀呢?”韩印见付长林面露诧异,笑笑说,“我见那份卷宗已经被翻烂了,想必您一定时常取出翻阅。” 付长林也难得笑了一下,这是他第一次对韩印展露笑容,笑容中带着一丝赏识,带着肯定的语气说:“你很敏锐,分析得很对,这么多年我心里确实从未放弃对许三皮的怀疑。如果他心怀坦荡,用得着通过关系脱身吗?更为可疑的是,几个月后文凭到手,许三皮便在叔叔的关照下火急火燎地出国了,实在有避风头之嫌。”付长林叹息一声,接着说,“只可惜当年咱们的法证检验技术还很落后,若是放到现在,一定会在那间小院里发现血迹的。” “那间小院还在吗?”韩印问。 “早拆了,盖成宾馆了。”付长林说完又意味深长地补充一句,“你猜怎么着?宾馆的投资人就是许三皮的叔叔。” “这还真有些问题。”韩印点点头,顿了顿,问道,“许三皮出国之后的情况怎么样?我想,您一定不会不知道吧?” 付长林再次笑了笑,说:“看来我真的有些低估你了,你很懂得循循善诱,是个做预审的好材料。” 韩印附和着笑笑说:“我可没有审问您的意思啊!” 付长林摆摆手,表示不介意,随即正色道:“我通过一些调查得知,许三皮在国外那几年过得并不怎么如意。没继续上学,也不工作,整日游手好闲,经济来源主要靠叔叔汇款,结了一次婚,不长时间便离了,后来终于熬不住,于2007年黯然回到本市。” “这么说,他现在在本市?”韩印插话问。 “对。”付长林说,“从他回来,我一直注意他的动向。这小子倒也老实,可能是经过国外生活的历练,人变得踏实了些,潜心写了几本小说,还混进了市作协。不过,那几本书没给他带来什么名气,倒是靠着叔叔的财力和面子一直出没于所谓的上流社会。你等一下……”付长林说着话,突然打开车门下车,在后备厢里捣鼓一阵,手里拿着一本书又坐回车里。他将书递给韩印说:“这是他回来之后出版的第一本书,不知道出于什么意图,内容中有很多影射尹爱君碎尸案的情节。我反复看过多遍,没发现什么破绽。你是专家,带回去研究研究吧!” 韩印接过书,薄薄的一本,封面很简单,灰暗的色调,没有图片,只有书名和作者署名,书名为《礼物》。 正打量着书,听见付长林轻咳一声,韩印抬起头,付长林便一副恳切的表情,说:“我明白,你和小叶的主旨是要解决‘1·4’碎尸案,但如果你真的发现了‘1·18’碎尸案的突破口,能否通知我一下?” 韩印迎着付长林热切的目光,点点头说:“您放心,我知道那案子在您心中的分量,有消息我愿意和您分享。” 韩印斟酌了一下,便把余美芬的情况以及自己对她的分析详细说了一遍。付长林十分振奋,摆出摩拳擦掌的架势。末了沉静下来,又对韩印说:“对了,我得到消息,许三皮最近又出了一本书,今天下午两点会在新华书店大堂搞一个小型新闻发布会。本来我想去摸摸底,现在看来,这个任务你去正合适,你的观察一定比我更敏锐……”话说到最后,付长林的言语中已尽显对韩印的信任。 也许是被付长林的诚意感动,临别前,韩印又帮他解除了埋在心中十几年的一个疑问——尹爱君究竟是何时遇害的?韩印也是受虐童案的启发,王莉和王虹失踪后都有被捆绑的经历,她们一个活过了24小时,一个迎来了解救的机会,而尹爱君的手腕以及脚腕并未发现捆绑痕迹,意味着她遭到强奸后即被杀死。 与付长林分开后,韩印盯着手中的书,心里盘算着距离下午两点还有四五个小时,正好可以利用这段时间读读这本《礼物》,准备充分了,再与许三皮过招儿会更稳妥。 回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