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不二的话，也许手冢无法打出这种零式——”大石接下去说。

    “和不二的熟人的玩笑一样，这是青学no.1和no.2的游戏。”乾说，声音平板。

    风吹来。

    耳边有沙响。

    那一刻越前菊丸大石和乾都有一种失落，那球场里的游戏太过寂寞，以至于快乐都很难得，不二的玩笑和手冢的零式，一旦打出火花却是绝顶的愉快……球场外的人不甘服输，不承认羡慕，却无门可入，只能站着看着。

    他们和里面有一堵墙。

    无形的。

    无法逾越。

    当生命和网球放在天平上，大部分人会选择生命，小部分人会选择网球。

    如果英二不能打球了，我会陪他一起不打，大石看着场内，我本来以为不二打下去，是因为网球比生命重要，手冢陪他打下去，因为他了解不二——

    现在他突然发现不是。

    当生命和网球放在天平上，这两个人把天平踢翻，他们要的，不是网球。

    原来不是网球。

    是打网球的时候，彼此看着彼此眼神，彼此挑衅和认可，彼此揭露彼此的底蕴，共同追求一种至高境界的愉快。

    网球……只是一种手段。

    “啪”的一声，球场里不二再次发出直线球，高度刚刚好到手冢身前，力道在那时消失网球下坠，果然手冢斜拍下横，“擦”的一声回了零式。

    “不二那家伙故意的。”菊丸说。

    “那个人不是一直都是这样的吗？”越前说。

    “呵呵……”不二又拦在网前，对着手冢弯眉笑。

    零式。

    球轻轻擦过球网，不二的拍一横，在那球将落未落的时候挡了一下，因为是内旋的球，触到障碍物自行往回跳，“嗒”的一声，落地滚了几滚。

    “哈？”菊丸双手抓住围网，“乾你不是说这球不能回？什么啊这么简单。”

    乾额头上冒出一滴冷汗，翻开本子边记边说，“不是的，这种零式只有在球越过球网的一瞬有这个机会，如果球已经开始下坠不二挡的时候，球就是反弹在球网上落在不二这边了。不二这样回球，看起来简单，但如果没有瞬间的判断力和眼力，普通人绝对做不到。”他合起本子，眼镜闪过一丝光芒，“失败率 56.74％。”

    “诶～～～～”菊丸斜眼看他，嘀咕这数字怎么出来的。

    “15－15，平。”

    “呵呵……”不二对着手冢弯眉笑，声音有点沉，感觉却很愉悦，像从心底发出来的声音，却是挑衅的，“稍微改变一下你内旋的习惯，会比较好。”

    “不必了，我这样就很好。”手冢没有表情，嘴角微微上勾。

    “龙崎老师。”大石一惊，“我立刻就叫他们住手。”

    龙崎老师不知来了多久，站在场外看比赛，“ma……算了，没有什么和他们说的，那两个孩子……”

    “15－30，手冢领先。”

    刚才不二再次挡回手冢的零式，但手冢这次在球反弹还没有落地的时候一球扣杀，球下不二后场，再次领先。

    汗水顺着不二的发丝滑下，风吹起他的短袖队服，露出细腻光洁的背脊，汗水顺着背脊而下。手冢茶色的头发也渐渐一络一络滑落着汗水，他转身往底线走，背对着不二的时候拿下眼镜，以手背擦了眉眼之间的汗水，抬起头深深吸了一口气，戴上眼镜半回身，斜举球“啪”的一声发了过去。

    他斜举球的时候眼神穿过网球看不二，那种穿透力的眼神像一道光刹那不但穿越了网球而且穿越了不二。

    像一道如箭的光。

    如光的箭。

    掠过去的时候划开灰色的迷惘。

    掠过去把一切都拉开。

    过去未来那么清晰明亮。

    不二以一个重球回了过去，“啪”的弹地声让所有人的心都跟着如此重的跳动了一下，目光齐唰唰凝聚在不二身上，他“嗯……呵呵……”的后退一步把手冢打向边角的球击了回去，两人突然拉开距离，都被彼此逼回了底线。

    “啪——啪——啪——”

    至少连续拉锯了二十个来回。

    手冢一球扣杀。

    “那是……”乾脱口而出，立刻顿住。

    “手冢想要打破巨熊回击吗？”大石站前一步。

    正当大家脱口而出的刹那，不二毫不客气转身往前压低重心跑出三步——挥拍——触球——平移——推——扬起——那球一掠而起犹如一道光芒，直落手冢后场——“嗒”的一声轻响，得分，30－30。

    不二维持姿势未动，风吹得他衣裳猎猎飘荡。

    手冢的球拍触到轻轻滚出边界的那个球，把它挑了起来，握在手里，没有表情，准备发球。

    场外寂静无声，所有的人都看着干净利落一球回击手冢扣杀的不二。

    那展翼般的姿势很美。

    有一种内蕴的威仪，像山崖上展翅未飞的鹰。

    他愿意的话，可以飞得比谁都更高更远。

    正当大家被不二干净矫健的巨熊回击震住的时候，手冢突然微微一震，“fuji——”

    “嗒”的一声，不二单膝跪地，一手撑在地上。

    “不二！”

    围观大家脱口惊呼，打开围网的门，冲了进去。

    16 胜负之二

    “不二！”大石冲到不二身边，“果然身体还是不行吗？住手吧，手冢，”他回头对手冢说，“这场比赛就这样……”他说到一半，不二抬起头来对他一笑，“嗯？”

    “不二……”菊丸有些惊怕的看着撑在地上的不二，不二拍了拍膝盖站了起来，横拍对着大石笑，

    “呵呵……”

    不二褐色的头发在微风里拂动，站起来的不二就像没有跌倒过，球拍在还没站起身的大石肩上“扑扑”敲了两下，弯眉一笑，面向着那边球场的手冢。

    风吹着。

    大石站了起来。

    菊丸越前乾几人都站在不二身后。

    不二眉眼弯弯，看着手冢。

    “不二……”菊丸要去抓住他。

    大石一手搭在菊丸肩上。

    菊丸回头，“nia？”

    大石凝视着不二的背影，“那个人……”

    “什么？”

    “不二那家伙不会下场。”乾平板的声音说。

    “为什么？”菊丸大眼睛看着不二的背影。

    “没有什么理由。”乾说。

    “nia？”菊丸歪头看了乾一眼。

    不二看着手冢笑。

    手冢看着不二，一秒、两秒、三秒——“啪”的一声他斜举球一球发了过来。

    不二的脚步依然灵活，“啪”的一声接球挑高，再次抢到网前。

    手冢横拍压低回直线。

    比赛在继续。

    “龙崎老师。”大石退了一步和一起冲进来的龙崎站在一起，“我们就让他们这样打下去吗？”

    “大石。”龙崎简单的说，“很快就要结束了。”她看着场内，双手抱在胸前，“你看着吧，不二那家伙……”她还没说完场内“咚”的一声重响，不二站在网前的背影，整件衣服随着风阵阵的飘，一股杀气掠过球场，手冢身后网球滚出触壁，发出“嗒”的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