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吃了没文化的亏,他能有什么办法? 前寨主的女人孩子他没敢擅自处置,只按照土匪们抢占山头的惯例先关着,他担心女bào君在背后观察他是否忠心。 黑牢里还关着一些普通百姓,都是走山道被劫持过来做苦活的,或绑票了还没来得及通知家人出赎银。 谢无苔趁着寨主易位,无暇顾及这边,偷偷给他们多准备了一些吃食以及取暖用品,再多的他就不敢了。 这几天他一直关注女bào君的一举一动,然后他发现,她……很忙,真的很忙。 从早gān到晚,听说她把前任寨主的家用物什都清理了一遍,不要的全扔了,房屋重新布置。新寨主新气象,这他能理解。 又听说她拿着一柄斧头到处砍树,将寨子里长的杂乱无章碍事的枯树全砍了。鉴于她体力充沛力量惊人,谢无苔猜测这一举动的背后深意是——震慑。 不仅如此,她任命傀儡寨主后,当晚又亲自下了一道命令,将羊圈里准备过冬用来杀肉吃的羊全部jiāo给一个叫刘宗孝的人看管。 而后又画出一大片荒芜的土地,让一名老妇人耕种。 羊圈需要羊倌他能理解,可是现在正值隆冬,土都冻硬了,让一个老妇人每天扛着锄头去松土,是要gān什么? 谢无苔百思不得其解,旁敲侧击问huáng家村人,这些人讳莫如深,乃至于谢无苔又暗暗给了女bào君四字评价——诡谲莫测。 忙忙碌碌胆战心惊jī飞狗跳中,黑虎寨的登基大典还是如期举行了。 最近两天,谢无苔不负使命,已经带着梅梅在寨子里逛了好几圈认人了,第一天梅梅腿肚子都在抖。第二天梅梅来来回回换了七八套衣裳。第三天梅梅披了一件猩红披风。 到了第四天,也就是正式举行仪式这天。 勋哥儿赫然发现,梅梅戴了个盖住一只眼睛的黑皮子眼罩,披了件猩红披风,双手叉腰。端的是女土匪派头十足。 黑虎寨上上下下加上huáng家村人共三百来号人,乌压压挤满议事大厅。 谢无苔礼数周到将大huáng也请上台,郑重做了介绍,祭拜了天地各路神仙,又总结了前寨主的bàonüè不仁,歌颂了新寨主的宽宏大量,最后再展望未来,暗示大家一朝天子一朝臣,权力斗争可以搞起来,不怕把寨子搞乱,就怕你默默无闻蹉跎一生啊。 可惜这些土匪大字不识一个,更不可能理解三当家肚子里的弯弯绕绕,愣是一个没听明白,只鼓掌吆喝叫好。 谢无苔当了这么多年三当家,还是第一次被人这么捧场。原因无他,女bào君杀上黑虎寨,清理了几波人,这些人都被吓傻了,估计劲还没缓过来呢。 做给老天爷看的程序走完了,然后集体开始拜把子,认新大哥。 谢无苔一震衣袖:“大……姐!” 众土匪:“大姐!” 谢无苔面不改色指向正翘起一条腿舔蛋蛋的大huáng:“……二哥!” 众土匪:“二哥!” 众土匪的接受能力之qiáng简直叫人叹为观止。夹在人堆里的huáng家村人已经麻了,也跟着大呼小叫一起走程序。 最后,谢无苔深情并茂道:“现在有请我们的新寨主梅姐给我们讲话!”随即,带头鼓掌。 而后抱臂依墙,随她发挥。 逗小孩玩而已,他真正要对付的是她背后的女bào君! 梅梅在众望所归中,一脚踩上虎皮宝座,站了上去,而后一甩身后披风,抬起下巴,气势十足,振臂一呼:“我们是相亲相爱的一家人!” 谢无苔:“!” 台下寂静无声。 呼,一阵冷风chuī过。 梅梅不满:“跟我念,我们是相亲相爱的一家人!” 勋哥儿:“我们是……”众土匪回神,此起彼伏的接上了话:“我们是相亲相爱的一家人!” 梅梅握拳:“我们是……” 众土匪异口同声:“相亲相爱的一家人!” 梅梅:“我们是……” 众土匪:“相亲相爱的一家人!” 持续循环,魔音贯耳。 乃至于当夜谢无苔就做了个和土匪相亲相爱一家人的梦,多年筹谋经营报复毁于一旦,他终于成为了他最不想成为的人,半夜惊醒,出了一身冷汗! * 却说这边正山呼海啸的宣誓,叶善自大门来了,手里拿着一张纸。等谢无苔发现她已在他身边站了有一会了正耐心十足的等着他们办完邪、教活动。 谢无苔回过神来,看她一眼,又看一眼,惊得头皮一炸,连忙行礼。 “我发现寨子里的人都不怎么gān活,所以我给他们都分配了工作,你看看。”她兴致勃勃道。 谢无苔小心翼翼的接过她手里的纸,又偷偷摸摸看她,心里十分不解,早几日女bào君无论走到哪里都是一副气场全开的架势,那种无形的压力怎么说呢?就是你不得不注意,不得不畏惧。然而今日他竟然没发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