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的男人却不满了,稍微提高了音量,说,“皇后在想什么?” 秋草还陷在思绪里没有回神,听到耳边有人这样问,条件反射地答,“我总觉得,穆昭璩应该是假冒的……可是,他脸上又没有人皮面具……” 抱着她的人微微一震,靠在她的肩上,问:“皇后为什么会这么想?” 秋草继续条件反射:“因为……我去见穆子湚,他竟然什么也没说。mzjgyny.com” 身后的人微微一震,半晌才道,“就因为这个?” 秋草持续条件反射:“也不全是……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怀孕的关系,我最近经常把穆昭璩看成是穆子湚,反倒是觉得被关在牢里的那个总不说话的穆子湚,有些怪异……” 秋草一边说一边想着,下次再去密道的时候,撕撕看那人脸上有没有人皮面具好了。不然怎么会总是不说话,也不看自己呢? 正想着,忽然感觉颈上传来一阵湿热,秋草愣了一下,回头,看到贴着自己脖子又吻又啃的人,再看看自己被褪到腰间的外衣和胸部多出的一只大掌,感觉到抵着自己臀部的坚硬,无言。 这个人还真是……随时随地地发情……秋草红了脸颊,瞧了一眼不知何时已空无一人的庄严大殿,推了推已经将手伸进她中衣里、揉触因为怀孕而显得更丰盈的胸脯的人,说,“穆昭璩,你放开我!” 不会再见这个女人 穆昭璩当然不可能那么听话的放手,不仅没有放手,他甚至还更得寸进尺了些。 秋草尽力闪躲着,想要避开,然而不管她怎么努力,穆昭璩的手就是如影随形地跟着,怎么也甩不开。 就在此时,殿外传来宫人们焦急声音的同时,太后领着一大帮宫女气势汹汹地冲了进来。 “太后娘娘,您不能进去——” 看到殿内的情形,没想到会碰到这样场面的太后愣了,跟在她身后宫女们更是害羞地低下头去。 居然被这么多人撞见这种画面,秋草简直想死! 穆昭璩倒是镇定,从容不迫地将腿上的人衣服拉好,调整了下坐姿,清了清喉咙,问,“母后今天怎么有空过来?” 太后挥手,让宫女们退下去,这才几个跨步冲过来,直入主题:“把湚儿交出来!” 没想到太后会突然跑来问这个,穆昭璩着实愣了一下,不过他很快就回过神来,面不改色地说:“朕不懂母后在说什么。” “陛下不必再隐瞒了,孤已经全部都知道了!”太后瞪了坐在穆昭璩腿上的秋草一眼,“穆王府被封,所有的臣子都臣服在你脚下,这个女人你也得到手了,还关着湚儿做什么?快把他交还给母后!” 穆昭璩还是那句话,“朕不懂母后在说什么。” “穆昭璩!”太后气得眉毛都直了,“湚儿对你已经没有任何威胁,你为何还要关着他?” 穆昭璩张口,正想用一样的话回答,却被太后一口打断:“不要再给孤装蒜,有人亲眼看见你领着这个女人去见湚儿!” 穆昭璩看着不达目势不罢休的太后,沉默了。 半晌,看了身边的人一眼,叹了口气说:“母后,这件事我们稍后再谈……” “为什么要稍后再谈?孤只要想到湚儿被关在一个暗无天日的地方,就寝食难安,陛下若是体谅一个女人身为母亲的心,就请把湚儿交给母后,母后保证,他一定不会威胁到你的江山……”太后顿了一下,愤恨地看了秋草一眼,继续说:“还有这个女人,母后答应你,只要陛下把湚儿交给母后,母后一定会让湚儿答应,一辈子都不会再见这个女人!” 摘了她的脑袋 太后的那些话,令秋草重重一震,身体不由晃了一下,脸色瞬间发白。 “母后!”感觉到怀里的人的瑟缩,穆昭璩脸色不由也变了,厉声道:“母后请自重,皇后现在身怀有孕,若是有半点闪失,不管是谁,朕都不会手下留情!” 听穆昭璩这样说,太后丝毫没有退缩,直视着秋草说,“陛下对这种人尽可夫的女人怀有种都尚且如此,护犊之心,人皆有之,为何陛下却不能理解下母后的心情?” 太后这毫不留情的话,让秋草脸色瞬间死白,颤抖地抓着穆昭璩手臂,十指深深地陷入他的肉中,骨节早已因为用力过度而泛白。 “太后!”穆昭璩反过来抓住秋草的手,紧紧地握住,瞳眸倏暗,阴狠地注视着太后,表情扭曲,眼里迸射着比愤怒更为吓人的光芒,“你若再继续咄咄逼人,不要逼朕做出不孝的事!” “陛下!”太后根本就不怕他,双眼直视着穆昭璩的黑眸,一字一句地说:“孤只是想要回儿子而已!只要陛下把湚儿交出来,孤自然马上离开!” “若是朕不交呢?” “孤会天天来,直到陛下交出湚儿为止!”太后若有所指地扫了已抖得不成样子的秋草一眼,说,“陛下一定也不想她天天见到孤吧!” 穆昭璩紧紧地拥着怀里早已双脚发软的人,怒火已被逼到极点,阴鸷的眸中杀意一闪而过。 然而太后吃了称驼铁了心,一点也不怕他,更笃定在秋草面前,穆昭璩不敢做出出格的事,站得笔直,毫不畏惧地直视着儿子。 大殿里一片死寂,没有任何人说话。 久久过后,穆昭璩终于开口:“来人,请太后先行回宫!” 几名宫女立刻从殿外奔进来,欲上前扶太后,却被太后一个凌厉的眼神瞪得僵在那里,“谁敢再上前一步,孤立刻命人摘了她的脑袋!” 宫女们闻言,立刻退了一步,不敢动了。 阶下囚 “放肆!”穆昭璩怒拍桌案,巨大的响声令所有人都瑟缩了一下,包括几乎快要站不住的秋草,穆昭璩看了一眼怀里的人,不由放轻了音量,“立刻请太后回宫,否则朕先让人摘了你们的脑袋!” 宫女们全身一颤,再次上前,然而接触太后的目光,又战战兢兢地退开…… 母子二人谁也不相让,就这样不停地以眼神拉锯着,宫女们也反反复复的上前又退下…… 没有人敢说话,殿内弥漫着一种可怕的紧绷…… 良久过后,秋草终于镇定了些,咽了咽口水,虚弱地开口:“你、你不要这样……母后她……是你的生母……” 太后瞪了秋草一眼,没有出声,她虽不屑这种见异思迁的女人替自己求情,但也明白,这个女人,在穆昭璩心里,无疑有着很重的份量,她要利用她把湚儿救出来。 果然,秋草一开口,穆昭璩的气焰立刻消了不少,虽然态度依然剑拔弩张,但表情已经明显地收敛了不少,什么也没说,仅是重重地从鼻孔里“哼”了一声,撇过脸去。 见儿子的态度有所软化,太后立刻抓紧时机,直视着秋草的眼睛,道:“皇后,你跟穆王毕竟夫妻一场,自然不想他落得个阶下囚的下场吧!” “母后……我……”秋草为难地咬唇,她也曾无数次的想开口,叫穆昭璩放了穆子湚,好几次话都涌到了嘴边,却始终没有说出来。 只要一兴起让穆昭璩放人的念头,内心总会涌起好多矛盾,要自己跟他一起走,她该怎么办? 如果到时候穆昭璩表面上答应放人,私底下却派人去杀了穆子湚怎么办?与其如此,倒不如让他呆在牢里更加安全,至少她时时刻刻能够确认他是不是活着。 放了他 而且……如果真的跟穆子湚走的话,注定要过着躲躲藏藏的日子,肚子里的孩子肯定是留不住的。 秋草不由抚上腹部,她已经……舍不得这个孩子了,如果穆子湚真的开口的放在,她根本没有办法答应…… 所以,这件事就一直拖着…… 秋草总是告诉自己,再等等,再等等,等她把这个孩子生下来之后……一定会用尽一切办法,把穆子湚救出来,然后…… 然后…… 秋草发现自己没办法再想下去,到时候她真的能丢下孩子,跟穆子湚一起走吗? 这阵子来,秋草一直陷在这样的为难里,无法下决定。 …… 只是万万没想到,在这个头头,太后竟然会得知穆子湚没死,甚至追上门要人。 如果是太后,那穆子湚应该会很安全的吧,秋草咬了下唇,说:“你……放了他吧。” 穆昭璩一震,没有说话,揽着秋草腰的手紧了紧。 太后则紧紧地盯着秋草。 秋草被她看得头皮发麻,深吸了口气,咬牙道:“我……我……我不会跟穆王再见面,也不会跟他走,你……” 忽然发现,这些话要说出来好困难,但是秋草还是咬着牙说完,“你……放了他,我会一直呆在皇宫里陪你,绝对不会离开……” 听到她这么说,太后满意地勾起了嘴角。 穆昭璩则不太相信,“你当真放得下穆王?” “我、我、我……你放心,我不会离开……”秋草低头,看了自己的腹部一眼,发现心里想着肚子里的孩子,要说完这些话,并不如之前那么困难了,“我不会让孩子一个人留在皇宫里。” 穆昭璩沉默地看了她一会儿,终于点头,说,“好,我放了他。” 语毕,转向松了一口气的太后,说:“请母后在此稍等,朕先扶皇后回宫休息。” “嗯。” 你只是她的替身 将秋草扶进内室躺下后,穆昭璩并没有马上离开,反而在床边坐下了。 秋草以为他反悔了,赶紧起身,欲言又止:“你……” 仿佛看穿了她想问什么,穆昭璩说,“放心,朕答应的事,就一定会做到。” 秋草重新躺了回去,“那……” 穆昭璩定定地看着她,一字一句清晰地问,“你确定不会跟穆子湚走?” “不……不会的。”秋草不太敢看他的眼睛,“我刚才说过了不是吗?” 穆昭璩继续看着她,半晌,才道,“为了孩子?” 秋草咬着唇,没有回答。她不是不想回答,而是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也不敢回答,因为秋草心里清楚,孩子只是其中一个理由,或许,她的心里还有其他不会走的理由…… 只是那个理由,秋草胆怯的不敢去深想…… 等了许久,没有得到她的回复,穆昭璩有些丧气,但也不勉强,有些自暴自弃地说,“算了,为了孩子就为了孩子吧!你好好休息,朕去去就来。” 看着穆昭璩有些沮丧的神情,不知怎么的,秋草突然一阵不舍,想也不想地伸手拉住了他,想说点什么,可是喉咙又干涩得像火焚过,完全说不出话来。 看她眉头紧皱,穆昭璩立刻坐下来,“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这个人……真的跟原来不一样,连皱眉的样子,都跟穆子湚那么相似…… 秋草看着他,不觉脱口而出,“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 他知道自己根本不是李迎蓉不是吗?还是,他根本把自己当成了李迎蓉的替身? 想到这里,秋草的心不由揪了下。 穆子湚坐在那里,动也不动地看着她半晌,伸手抚上秋草的脸,压抑的表情似乎有很多话要说,但到了嘴边却变成了,“因为……迎蓉死了,你跟她长得一模一样。” 他果然把自己当成替身了。 他真的已经死了 虽然早预料到穆昭璩会这么说,但真的听到,秋草的心还是控制不住地震了下。 秋草不明白,为什么在听到这个可恶的男人说自己只是替身后,自己的胸口竟产生了有一种酸涩的感觉。 难道……她喜欢上穆昭璩了吗? 秋草闭了闭眼,不敢再继续往下想。 穆昭璩当秋草累了,拉了被子小心翼翼地替她盖上,然后转身,离开,回到大殿上。 太后已经有些等不及,正想要派人去催促,见穆昭璩出现,立刻上前,“湚儿在哪里?” “母后请跟朕来。”穆昭璩令退了所有的宫人,领着太后进了园子的假山前,扳开了机关。 假山缓缓地移开,一条幽暗的密道出现在两人面前。 太后二话不说,就要走进去,却被穆昭璩拉住。 “陛下?”太后还以为他要反悔,立刻板下脸,“君无戏言!” “母后……”穆昭璩深吸了口气,说,“朕没有后悔,只是……” “只是?” “罢了,母后进去看了便知。”穆昭璩叹了口气,率先走进了密道。 太后被他一连串的反常弄懵了,提步跟了上去。 两人在密道里走了大约十几分钟,来到只点着一盏油灯的地牢中。 太后一看到被锁在牢里的人,立刻眼泪汪汪地扑上前去,连叫了好几声“湚儿”,才转过头来,说,“快开门!” 穆昭璩一语不发,打开了牢房的锁。 太后立刻激动地冲进去,抱住那披头散发的囚犯大哭,边哭边替囚犯擦拭血迹斑斑的脸。 然而—— 太后擦着擦着,却忽然感觉到了哪里不对劲,她怔了下,仔细打量那囚犯的脸。这张脸……明明跟她的儿子长得一模一样,可是又觉得有哪里不对…… 仔细地打量着那人许久,太后忽然起身,转过来面对着穆昭璩,斩钉截铁地说,“陛下,他不是湚儿,湚儿到底在哪里?” 他到底在哪 穆昭璩握紧拳头,沉默着不说话。 太后冲过来揪住穆昭璩的衣裳,说,“陛下,湚儿到底在哪里?” 穆昭璩看着太后,动了动唇,困难地说,“二、二哥他早就死了,母后,你忘记了吗,他死在乱箭之下,母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