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茉觉得这个假期她虽然没出门,但整体还是很充实的。 谢绥却是意味深长看了她一眼:“你不是说,假期这几天要外?出,才托我照顾小宝贝?” 沈茉怔了一怔:“……!” 救命,她怎么?忘了这茬! 谎言被戳破,而且是她狼人自爆,那白皙脸庞顿时涨得通红,沈茉恨不得挖个洞钻进去。 “谢绥哥哥,我那个……” 她嗓音发紧,磕磕巴巴试图圆谎:“我本来是要外?出的,后来因为一些事,改变计划了,就没去成……但想着已经和你约好了日子?嘛,就没跟你说。” 谢绥瞥过她那两只泛着淡淡绯色的小巧耳尖,心下嗤了声。 这小孩儿真是,半点都不会撒谎。 却也没打算问个究竟,毕竟还是个高中小女生,有些小秘密也正常。 话题又被扯回那个小竹楼,他掩上淡竹纹的盖子?:“这小竹楼部件繁多,想要将?整个建筑搭建牢固,也挺费劲儿,你有图纸?” “不算图纸,我在?纸上随便画了个模子?。” “随便画?” “嗯,小时候寨子?里没什么?娱乐,谁家搭房子?,我们这些小孩儿都会去看,有时候还能蹭点糖饼果子?吃。后来看得多了,也知道房子?是怎么?建了。其实建房子?这事大差不差,算好数据,做好测量,打好地基,搭好房梁,再添砖加瓦……” 提起这个,沈茉就像打开话匣子?,说了好些建房子?的事。 直到太阳晒得头皮有些发热,她才意识到自己话多了。 “不好意思,耽误你时间?听我说这些……” 她讪讪往旁退了一步:“谢绥哥哥,你快上车吧。” 谢绥却是不疾不徐,看着她:“你对?房屋建造这么?感兴趣,以后想考建筑系?” 话音未落,就见小姑娘像抱瓜子?的小仓鼠表情包般,瞪圆了眼睛。 虽然没说话,但那双清澈乌眸里明明白白写着“猜对?了”三个大字。 “清大建筑系……嗯,是挺不错。” 见她还是那副呆萌小仓鼠模样,谢绥轻笑一声,弯下腰,哄小朋友似的,拍了拍沈茉的脑袋:“加油啊,小书呆。” * 直到那辆黑色轿车驶出沈家别墅的大门,沈茉才后知后觉回过神。 漆黑眼珠往上看了看,她鼻尖轻皱。 他刚才…拍了她的脑袋? 好吧,虽然她是比他小,可?她是十五岁,又不是五岁。 不过看他把礼物妥善放在?副驾驶位带走?了,了却一桩心事,沈茉也没再多想,转身回去。 果不其然,一进客厅,就看到沈思绮坐在?沙发上,双手?环胸,满脸怒气地等着她。 沈茉甚至都能猜到她开口要说什么?,无非就是不要脸、勾引人、野种?、小贱种?、捞女那些。 深吸一口气,她往电梯间?走?去。 “沈茉,你给?我站住!” “………” 沈茉停住脚步,侧眸看她,眼神平静如水。 沈思绮见她这浑然不怕的模样,更是恼火:“绥哥哥来给?你送东西?,你很得意是吧?” 沈茉望着她,仍不说话。 沈思绮实在?受够她这份沉默,咬着牙兴冲冲朝她走?去:“你别以为你不说话,我就拿你没办法!” 在?她扬起巴掌的同时,沈茉也抬起了右手?——看着那只纤细右手?上趴着的赤红大蜘蛛,沈思绮脸色一变,陡然刹住脚步:“沈茉,你…你快点把这恶心东西?收起来!” 沈茉托着蜘蛛,淡淡道:“我说了,别惹我。” 沈思绮白着脸:“你收起来,再不收起来,等爸爸回来,我和他说!” 沈茉:“你去啊。你有嘴,我也有嘴,你骂我的那些话,我也会跟爸爸如实转达。” 沈思绮一噎:“你!” 沈茉丝毫不怵:“之前你说我是捞女,我还挺生气。现?在?想想,没什么?好生气的。你说我是捞女,那我就是咯,反正爸爸也挺希望我和谢绥哥哥走?得近些。” “沈茉,你还要不要脸!” 沈思绮被她这态度气得火冒三丈,恨不得狠狠抽她两个巴掌,但碍于那只毛绒绒的大蜘蛛,迟迟不敢上前。 沈茉看她气急败坏的模样,心里也没觉得有什么?痛快,反倒觉得无聊。 她来京市是读书考大学的,压根不想在?这些没意义的人和事上浪费太多精力,有这功夫,不如多做几张卷子?。 想通这点,她看向沈思绮:“明天回学校,第?一次月考成绩应该也出来了,如果你没把握能考得特别好,我劝你还是别去爸爸面前闹,不然谁也讨不到好。” 说完,她头也不回,直接上了电梯。 * 这天晚上,也是谢家老宅一月一次的聚餐。 从沈家别墅离开,谢绥便直接驾车回了谢家老宅。 谢家老宅也在?城西?区域,离谢绥家的御龙别墅不算远。谢绥爸妈几次想将?谢老爷子?和谢老太太接到御龙别墅住,但两位老人不愿挪窝,仍旧住在?有些年头的老宅。 用老人家的话来说,住了一辈子?的地方,屋里一砖一瓦都有了感情,怎能说搬就搬。 谢绥爸妈也拗不过二?老,只好找人将?老宅翻修扩建了一番,让他们住的更舒适些。 今天聚餐,只是谢老爷子?这一支主脉,那些沾亲带故的堂系、表系都不在?其列,所以等谢绥提着礼物点心走?进庄严古朴的老宅院内,也能感到一阵扑面而来的冷清。 谢老爷子?这一脉,总共就生了两个孩子?,谢绥的伯父谢明琨,谢绥的父亲谢敏行。 伯父伯母都从政,当年响应国家计划生育的号召,生了独女谢靖姿,就再未生育。 谢绥父母都从商,倒是交得起罚款,但母亲身体不好,生了谢绥也没再生。 这样一来,谢家这条主脉,传到谢绥这一代,就生下他和堂姐谢靖姿两人—— 因为人少,京圈里的人也戏称他们,一个是谢氏太子?爷,一个是谢氏大公主。 谢靖姿北大少年班毕业,后在?哈佛读研,回国就进谢氏集团总部,担任CFO一职,以干练精明、雷厉风行的手?段在?业内闻名。 而作为她的弟弟,谢绥则误打误撞以“邪祟”出了名。 总之,外?人都有个共同认知,谢家姐弟不好惹。 一个是商战攻击,一个玄学攻击,一个要钱,一个要命。 午后阳光稍稍柔和,长廊上悬挂的绣眼笼里,那只通身雪白的鹦哥儿见着谢绥来到,立刻扯着嗓子?叫起来:“小祖宗来了,小祖宗来了——” 谢绥:“……” 淡淡瞥了眼鸟笼:“闭嘴。” 鹦哥儿吓得从鸟笼这头跳到了最里面那头,瑟瑟发抖地喊:“小祖宗发火了,救命!救命!” 谢绥:“………” 迟早把这只傻鸟的毛拔光。 这时,屋内传来谢老太太的笑声:“是阿绥回来了?快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