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至少我都是快乐的。lehukids.com” 我的眼前浮现出佐树那张嚣张又无赖的脸,他的目光阴郁,浑身透着一股狠劲。 我拖着自己的行李拉开门走了出去,祈言跟在我身后,我能看到他细长的影子。行李箱滚动的声音,大门关闭的声音清晰地响起来。快乐是什么呢?我想我一直都是快乐的,只不过我的快乐,在祈诺离开后已经蒙上了一层像纱雾一般的忧伤。 爱情真让人疲倦,真让人患得患失,真让人惆怅伤心。 第1卷 第6章 草莽街四十六号的紫衣男生 第4节 第6章草莽街四十六号的紫衣男生第4节 我们在清水街租的房子是朝南的,中午有大束大束的阳光照进我的房间里,洒落在破旧的书桌上。楼下小卖部的打牌声很大,吵嚷的车子从楼下飞驰而过。 爸爸把一间大房用门板隔成两间小房给我和祈言住,房间里没有空调,只有一架老得转不动的电风扇,电风扇开起来的时候吵得人睡不着。爸爸在附近的一个小小的建材公司里当小主管,他白天上班,晚上还兼职两份临时工,很辛苦。 这和我以前富裕的生活大相径庭。 我不知道以后我的学费要从哪里来,我这才知道,原来人一旦没有了钱,做任何一件事都会觉得寸步难行。 夏朵雪也变了,她买了好多好多东西给我,好像要弥补什么,她愧疚的心我一目了然。可是,我从来不怪她,我的傻姑娘。 我学书法的钱也没有了,展爷爷人好,就免了我的学费。我自知不好意思,所以总是在上完课后帮他整理好书桌,打扫好卫生才离开。 如果祈诺和我一起上书法课,下课后他也会和我一起打扫卫生。苏灵珊的病时好时坏,祈诺总是悉心地照顾着她。 祈言开始认真学习了,隔着门板,我能隐约看到他房间里的灯总是亮着。展凯扬说祈言已经离开了车队和篮球队,还把模型和自行车都卖了,我想,这一次,他是认真的。 他和夏朵雪的关系明显变淡了,可以说他们的恋情从头到尾都是夏朵雪一厢情愿,祈言只不过遂众人所愿配合了她。 那日夏朵雪拉他去草莽街,这期间必定发生了很多事。他们不想告诉我,我也不去问,快要十五岁的罗小末已经深深地明白了真相的可怕,谎言有时候更像良药。 我倒在床上,享受着夏天最舒服的夜晚,风轻轻地吹着,把白天里一身的燥热都吹走了。所有的喧嚣都停止了,我还是会想起那个夏天,在那棵有萤火虫闪烁的榕树下,他站在那里,眼睛里全是我的影子。 在榕树下许愿就一定会实现。 可是,我只能循光而去,却不知榕树在何处。 第1卷 第6章 草莽街四十六号的紫衣男生 第5节 第6章草莽街四十六号的紫衣男生第5节 中考的考试场地有三个,景安一中。艺安中学和彩虹外国语学校。全市中学生的考号全是打乱的,电脑随机编排,考生们编在哪个学校考试,就是在哪个学校考试。我和夏朵雪都编排在了艺安中学。 考试的前一天,我和夏朵雪去熟悉考场。在一栋红色的瓦楼下面,我们刚准备走上楼,就看到一个人从楼上“啪”的一声落在了我前方的地上。 “有人自杀啦!”我吓得半死,没想到艺安中学会发生这么恐怖的事情。 “我去打电话。”夏朵雪转身要走。 “你们俩有病啊!”刚才落在我们面前的那具“尸体”突然站了起来。真是一个惊魂未定,一个惊魂又起。 “诈尸?”我说。 “你才诈尸呢,我这叫为爱牺牲。再说,从二楼跳下来怎么可能死呢,你们是白痴啊!”女生捂着自己摔伤的手,嘴里还不忘骂我们。 我这才看清楚,说话的女生留着长长的头发,随意地绾成了一个简单的髻。她的眼睛细长细长的,皮肤白皙,尖尖的下巴。她穿着艺安中学的深紫色校服,不过是经过改良的。校服的上衣很短,露出了肚脐眼,她的肚脐眼上还打了一个环。 不愧是艺安中学,学生都这么新潮。 不过,我根本没有心思管这些,我只想先看看我的考场座位,然后就回家吃饭,准备明天的考试。 我拉过夏朵雪,继续和她上楼,在走到二楼的走廊时,我看到有一个男生正靠在栏杆上抽烟,他衬衫的纽扣没扣上,光滑的皮肤在阳光的照射下显得特别细嫩。 “佐树!”夏朵雪大喊一声。 他抽着烟,眼睛半眯着,脸上流露出一个邪恶的表情,鼻环在阳光下闪着刺眼的光。是佐树。 他坏笑着说:“两位小美女,我们又见面了。” 这是我第一次在阳光下看到他,他张扬的笑脸这么明显地映在我的眼睛里,他的皮肤是小麦色的,他的牙齿很白。 我上前伸出手:“把手链还我。” 他一把抓住我的手,我动弹不得。他俯过身来说:“你还欠我一只左手,那要怎么还呢?” 他和我说话的语气半温半热的,这好似一道危险的讯号,我狠狠地踩了他一脚,他把手一松,我立刻跑回夏朵雪的身边。 “罗小末,你总是让我很生气。”他有些不愉快地说。 “我又没有义务让你高兴。”我顶撞他。 他看了我三秒钟,然后抽了一口烟,说:“不过我很高兴有普通人来挑衅我。” “你到底还不还我手链?”我没空和他废话。 刚刚“诈尸”的那个女生不知道什么时候跑了上来,站在我们对面说:“佐树,她们是谁?” 佐树一挑眉:“她们啊,是最近追我的女生,好烦的,你如果打得过她们,晚上我请你吃饭。” “不要脸。谁追你啦?!”夏朵雪骂道。 “他是出了名的不要脸!”我补了一句。 那个女生根本不管事情的真相是什么,一下子就向我们扑了过来。夏朵雪的跆拳道可不是白学的,她两三下就把那个女生打倒在地了。佐树站在一旁,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我想,刚才那个女生之所以会从二楼跳下来,肯定也是佐树的要求,这个男生的心肠也太坏了,坏透了,我再和他纠缠,吃亏的是自己。 “朵雪,不和她计较了,我们回家吧,教室不看了,大概知道方位就好了。” 下楼的时候,佐树在楼上冲我喊:“罗小末,记得,你还欠我一只手啊……” 四周回荡起他那让人讨厌的笑声,这笑声在这所有百年历史的艺术学校里,显得那么不协调。 我说:“简直是心理变态。” 夏朵雪无奈地叹道:“我也是后来才听说这小子是在景苏闹出人命待不下去了才回景安的。” “太可怕了,还好我没有准备考艺安中学,要不肯定被他整死。” 我真的不想再见到他了,每次见到他我都会感到恐惧,可是我的预感又出现了,我一定会再见到他的。 第1卷 第6章 草莽街四十六号的紫衣男生 第6节 第6章草莽街四十六号的紫衣男生第6节 中考的三天时间在笔间缓缓流过,我的数理化都不太好,因此也没有抱特别大的幻想能进全市有名的三所重点高中,等成绩出来,填一所还算不错的普高就好。 考完的那天,我很早便出了考场,坐在艺安中学运动场的秋千架下计算刚才的试题得分,考得不理想,心情很烦闷。这架秋千是欧式风格的,米白色,秋千的扶手上雕了精细的花枝,这所学校的品位显而易见。 秋千上停了一只鸟儿,我的头顶也有鸟儿飞过,大只大只的,飞在云层的下端。我抬起头,回想起这三年错落的时光。从树水镇到景安城,从富家千金到普通老百姓,从昂贵的锦衣到暗色的棉布衬衫,这一重大的转变所有人都以为我接受得很好,只有我自己知道,我是花了多长时间才慢慢适应的。 头有片刻的眩晕,我急忙去翻包里的糖,糖翻出来了,整包掉在了地上,我却不想下秋千,就任它落在地上。 “老师没教你不能乱丢垃圾吗?”祈言漂亮的手指伸到我的眼前,他的脸上是温柔的笑容,蓝色的衬衫在阳光下显得安静而美好。他变了,以前那些放荡不羁奇形怪状的衣服他都不穿了,如今的他穿各种衬衫。牛仔裤。运动鞋。 “你来得好早,考得怎么样?” 他坐到我的秋千旁边:“不知道啊,随便考考。” 他把糖果剥了递到我嘴边:“吃吧,要不等晕了要我背你回去就不好了。” 祈言变得细心了,我把糖果吃进嘴里,真甜啊,甜蜜的生活如果一直都吃不完,那该有多好! “你考得怎么样?”祈言问我。 “很不好,重点没戏。” 祈言不说话,只是剥了一颗糖果放进自己的嘴里,我拉他从秋千上下来,说:“好了,终于考完了,我今天想吃水煮鱼,你给我做吧。” 祈言做饭一流,这也是搬到旧房子之后我才知道的。他第一次做了三菜一汤给我和爸爸吃,吃了之后,我们都赞不绝口,以后每天都是他做饭。 今天也不例外。我们一起去菜场买了最新鲜的鱼和配料,回家煮着吃。在厨房里,我笨手笨脚的,让祈言几句话就打发了。他围着粉红色的围裙,在厨房里忙来忙去。 爸爸说:“还好有祈言给我们做饭,要不以我的厨艺,你怕是吃两次就要吐了。” 我非常赞同,爸爸下过一次厨,那顿饭我一口也没吃进去。我想我肯定是继承了爸爸的这一特质,那次我做饭差点要把家都烧起来了。 从此祈言就成了我们家的小厨师。 在等待成绩出来的那几天,我哪儿都没去,成天窝在小房间里给我的吊兰浇水。我把它挂在窗台上,窗上挂着粉色的窗帘,贴着彩色的珠片,显得那么有意境。 展凯扬和夏朵雪来我们家的那天,正好下了成绩单,夏朵雪和我都考得不好。展凯扬的成绩很高,这是我们意料之中的。唯一让我们吃惊的是,祈言居然考了全市第三名。 这次是真的,成绩单上清清楚楚地列了一组好高好高的分数,全市的排名也列在上面,我们所有人的眼睛都瞪得要掉下来了。 “你抄谁的?”展凯扬首先发问。 “是不是祈诺替你考的啊?”夏朵雪继续问。 “不是,肯定是被鬼附身了。”我说。 祈言郁闷地站在客厅的窗户边,撅着嘴说:“你们很讨厌啊,我就不能偶尔天才一下吗?” “展凯扬这个跳级生才考全市第八名,那你说说你这全市第三名是怎么来的?”打死我也不信。 “不信拉倒。”祈言持续郁闷中。 倒是爸爸很开心,他笑眯眯地说:“祈言考得这么好,这次去彩虹外国语学校都不成问题了。你们先坐一会儿,叔叔去买东西给你们庆祝。” “不用买啦,我爸爸今天请我们出去吃。”夏朵雪开口说。 她说话时的神色有些异常,像是伤感又像是悲伤,我牵着她的手,她的手是那么冰凉。 第1卷 第6章 草莽街四十六号的紫衣男生 第7节 第6章草莽街四十六号的紫衣男生第7节 吃饭的地点定在凯新酒楼,是全景安最有名的酒楼,我不明白夏爸爸为什么要请我们到这么贵的地方来吃饭。 凯新酒楼的吊灯是湖水蓝的水晶,大厅里金碧辉煌,中央还有一个很小的瀑布,瀑布下面是一个小水池,小水池里有几尾周身通透。色彩斑斓的鱼。凯新酒楼的台阶是旋转的,水蓝色透明玻璃,坚固又明净。 以前富裕的时候,我和爸爸来过几次,那时觉得不怎么样,现在看看,顿时有种失落感。 刚进到宴客厅,我就看到夏爸爸坐在椅子上,他沉着冷静地坐在那儿,刀霜镌刻的脸上是一副严肃的表情,脖子上的金色链子在灯光下金光闪闪的,站在他旁边的手下依旧是黑衣黑脸,凶神恶煞。 上菜的时候,夏爸爸举杯说:“今天是我为朵朵出国前办的一次饯行,请的就是朵朵的几个好朋友,叔叔感谢你们不害怕朵朵的身世,一直和她做朋友,以后有什么需要叔叔帮忙的,就尽管来找叔叔。” 我们三个人都听得一愣一愣的。 “朵雪,你什么时候决定要走的?我们怎么都不知道!”我问。 夏朵雪低着头,眼眶红了。 “这事怪叔叔,近来,佐三那帮人在和我争地盘,佐树那小子是玩命之徒,比他爸爸还狠,放话说如果我不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