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活时?间?太长,即便有远古龙魂,也无能为力了。 这其实是个无解的局面,在飞进?龙坑时?,虞文知?当然考虑过QZ目标不在远古龙,而是诱他们开团。 但他别?无选择。 归根结底,还是QZ的团战实在无懈可击,相互配合的密不透风,哪怕换个弱点的队伍,虞文知?都能抓住一线生机。 但那可是QZ。 很快,泽川被?崔京圣追到,毫不留情的击杀,盛绪和茂义哪敢正面交锋,只好后?退,QZ五人追上?来,直接推塔,根本不管两人的攻击。 游戏到了这个时?间?,塔拆的实在太快,盛绪和茂义眼睁睁看着水晶碎了,游戏结束。 QZ成功晋级总决赛,茶队输了。 这是虞文知?当队长的第三年,也是他与冠军失之交臂的第三年。 似乎总有那么点距离,是跨不过去?的。 他在电脑屏幕前静坐了十秒钟,他的队友也陪着他坐了十秒钟,在山呼海啸的现场,他接受了这个事实。 承认自己的失败,被?打倒,然后?再?爬起来,好像已经成为习惯了。 人生多的是未竟之事。 虞文知?站起身,其他队员才跟着站起来,他让他们先回?备战室。 离开之前,还有件要紧事。 虞文知?辗转找到官方负责人,再?三强调不能放出他让盛绪回?城的那段语音,得到官方允诺后?,他才松开手?。 赛后?语音一般就一两分钟,有些剪辑师爱搞事,会剪出有争议的对话。 盛绪不听指挥这段一旦放出来,必定会成为全国水友情绪的发泄口,到时?无论事实如何,输比赛的锅都是盛绪背。 明明赢的两场MVP,都是盛绪拿的。 他不舍得让盛绪来背。 虞文知?一回?屋,其他人都眼巴巴看着他,没人敢问他刚才去?哪儿了,去?干什么了,生怕一句话说不对,让队长更难受。 徐锐轻叹口气?,过来递给虞文知?一杯茶饮:“都打完了,别?想了。” 其实作为经理,输比赛他的压力最大,但他知?道虞文知?已经尽力了,才磨合了不到半年的AD小将,要真能把QZ配合了一年多的队伍打败,那才是中彩票。 还是要徐徐图之。 虞文知?轻摇头,示意自己没事,那瓶茶饮也没喝,转而放在了一边。 盛绪在人群里站着,唇上?咬破的口子传来撕撕拉拉的痛,他第一次想看虞文知?又不敢看,更不敢跟虞文知?说一句话。 大脑里有个声音不断在质问,如果当时?听指挥了,没有去?追崔京圣,结局会不会不一样。 人总会不自觉的美化未发生的事情,进?而更加憎恨自己做的决定。 让虞文知?在生日前夕输了比赛,盛绪恨不得扇自己两巴掌。 可又有那么一点念头,希望虞文知?能看看他,起码给他个反应,生气?也好,骂他也好,至少别?像现在一样平静,仿佛对他失望了一样。 邹凯眼睛里都是血丝,几场比赛看下?来没敢眨眼睛,酸的不行。 他也没什么好收拾的,拎起手?头那个帆布包,将纸笔粗糙地塞了塞,站起身:“回?去?吧。” 他羽绒服扣子都系歪了两颗,衣角还别?在了裤带里,可他毫无察觉,还是泽川伸手?帮他薅出来的。 大家都有点魂不守舍,不知?道怎么安慰彼此,也不知?道怎么安慰自己。 倒是Ever话突然多了一点,极尽输出情绪价值。 他先是揽住Ware的肩膀,用力搂了搂,将Ware的注意力拉过来:“没事,哥们儿在呢,今晚回?去?陪你喝点。” Ware勉强一笑,根本没有喝酒的心思。 Ever:“嗐,去?年怎么过的,不都一样吗,早点振作起来,还有明年春季赛呢。” Ware终于点点头:“嗯。” 见Ware有点精神了,他又去?茂义身边。 “行了茂茂,今天尽力了,比赛这东西?总是有输有赢嘛。” 茂义本来没打算哭,被?Ever一劝,委屈劲儿就涌了上?来,他一闭眼,伸手?把Ever推开,不让他看见自己想哭的样子。 Ever却锲而不舍地追上?来:“你看那崔京圣回?韩也蛰伏三年了,那边骂他韩贼只给LPL拿冠军的也不少,也有很多人觉得应该他拿了。” 茂义囔道:“他还没拿呢。” 上?半区的半决赛还没打,V6与DTG还没分出胜负,这个冠军花落谁家还不知?道。 Ever悻悻:“是。” 从场馆走向?商务车的一段路,风刮得厉害,残雪被?卷上?了天,也冻断了Ever的话。 到了车上?,徐锐看他们垂头丧耳的样子也有点心疼,叮嘱道:“回?去?把手?机关一关,别?上?网乱看,好好睡一觉,还有一周多的时?间?,明天可以在曼哈顿逛逛,然后?世界赛结束,咱们新工作就可以开始了,文知?,有个电竞综艺找你和盛绪参加,赛期没通知?你们,我口头答应了,挺简单,当假期赚个外快。” 往常世界赛结束后?就是转会期,而徐锐这时?候给盛绪接了综艺,代表已经默许要续约了。 这也说明,徐锐对盛绪世界赛的整体表现是认可的。 茂义终于打起点精神想要活跃气?氛了,他拍拍盛绪的座椅靠背:“可以啊炸药包,都能接到综艺了。” 电竞选手?去?拍综艺,说明是火到破圈了,这是好事,上?了综艺知?名度更高,退役后?的生活也更有保障。 “没兴趣。”盛绪沉沉应了一声,帽檐拉得很低,将大半张脸都遮了进?去?,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茂义其实也没太多能量,这时?候谁又能真的提起兴趣呢,他撇撇嘴,又靠了回?去?。 一路无话,回?到了酒店。 赢比赛或许还能庆祝一下?,输了连吃饭的心情都没有,自然是各回?各的房间?。 盛绪终于有了和虞文知?独处的空间?,虞文知?步伐挺快,没有平时?的闲懒随意,盛绪跨步跟上?,但脚步落地很轻,像是怕打扰到虞文知?。 他偷瞄虞文知?,觉得虞文知?应该是在生气?,但怪不得外面说虞文知?性情温和,就连生气?也只是沉默。 到了门?口,盛绪耷拉着眼睛,绞尽脑汁想该怎么跟虞文知?说第一句话。 虞文知?换鞋,他就在后?边等着,虞文知?踩着拖鞋进?去?,他刚想跟上?,却听虞文知?不咸不淡地说:“站着。” 盛绪僵住,目光有些错愕地追着虞文知?,像是没听清那两个字,脑中一片混沌。 虞文知?根本没回?头看他,但就像猜到了他的反应,又补了一句:“不会罚站?” 心口被?猛地锤了一下?,盛绪听清了。 罚站。 他上?一次被?罚站的经历,大概要追溯到四五岁的时?候,再?长大一点,就没人敢罚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