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使用了消音装置,枪案并没有在大范围内引起关注,一切处理过程都在小面积内紧张而有序的进行着。199txt.com “荣局,”我站起来。他朝我压压手,“坐,坐。小唐啊,”他面有难色, “这案子挺棘手。你应该清楚,这个凶手是个外国人,现在又发现他的枪是——当然,枪上面有枪号,我们可以通过公安部联络美国军方,这个人的身份应该不难知道。至于这孩子,他的情况我们也有了了解,那样的背景,咳,也难为你照顾了,只是,这个案子如果真和那孩子的家庭往事扯上,就不是我们的力量能够处理的了,这案子可能会往上交,不过,你放心,我们会全力保证他此后的安全。” “谢谢您,您说的这些我知道,只是这孩子目前的安全真要麻烦大家了,”我感激地点点头。现在我清楚,这案子怎么个破法真不是我能操心来的,只是,枷叶的安全一定要有保障。 枷叶已经转入了特护病房,我进去时,他正看着窗外,面无表情。 心一紧,有些难过:这么个美好的孩子,已经失去了所有的一切,却依然逃不开继续的伤害。 “我刚才确实很害怕,”没有看我,他淡淡的开口,微微皱起眉头,“不是因为那把枪,也不是因为那个人。枪指着我的时候只是让我想起了妈妈。我看过尸检报告,她身中十五枪,” “枷叶,”我心疼地走过去,轻轻揽住他的肩膀, “她是个戏剧科的教师,和你一样喜欢看电影,”男孩儿微弯着唇看着我,苍白的脸颊,让人心疼的笑容————伤心的孩子啊, 我把他揽进怀里,垂下眼喃喃着, “会好起来的,都会好起来的——-” 窗外,是没有生气的冷阳,暖不上人心。 杀人的理由有很多种,爱和被爱,占有和抛弃,忠贞和背叛,而最直接的理由只有一种:为了活下去。 可,只有这些吗? 我不由自主又想到那双绝望的眼,是什么能让一个人情绪如此激愤,甚至要用谋夺他人的生命来换取? 欲望啊,对,还有无休止的欲望,枷叶胸口的那枚钥匙,是祸端吧。 揉着眉心,我推开了门,这一天的惊险让我不堪负荷, “雁子,你终于回来了,给你打手机又没人接,快,罗主任一直在上面等着你,还有那个什么组织部的冯副部长——-” 一进去,人都没站稳,就被张阿姨焦急的抓住手臂,“他们等了你好一会儿了,好象有很急的事儿,催了几遍,” 我皱着眉头点点头,上了楼。二楼的小客厅里,两个男人一看见我,都焦急地站了起来, “雁子,出大事了,首长他——被隔离审查了。” 22 尼采曾说,只有下过地狱的人,才有能力建造天堂。100多年后,德国人用电影别出心裁地演示了先哲的矛盾理论:这个天堂,由一个旷世香水天才所建,他提炼的终极香水,令所有闻过它的人如沐天堂春风,而这种香水的造价,是12位少女的尸体。 我一人盘腿坐在偌大的屋子里独自看完了这部阴郁的片子——《香水》。当画面上出现男主角格雷诺耶把终极香水全部倒在身上,被失控的人们活活撕碎并吞吃时,我连眼睛都没眨一下,因为我理解他:人们为了心中的执念,是会不顾一切的。就象唐步庭。 “首长是自己整理材料去的中纪委,他自首,说他与清水弯西山码头走私案有直接关系,可,可这怎么可能,他的事情哪一件不通过我——-” 罗诩作为他的办公室主任如此不可置信,确实有理由。他跟了唐步庭快十年,鞍前马后,就为了报答他这位老师对自己的知遇之恩。 可我一听了他这么说,却,已经心里有了数:唐步庭是真爱着自己的儿子。 只有舐犊之情能让他放弃一切了,那天他细数着唐小庭的一切是在下决心吧———— 我叹了口气,向后倒在视听室的地板上,呆呆望着顶上昏暗光线下的水晶吊灯,耳旁回响着《香水》沉郁的片尾曲:屏幕上的故事落幕了,可,唐家的故事,才开始吧。 唐小庭,你现在在哪里,知道你的父亲都为你做了什么吗。 我竟然就这样躺在视听室的地板上睡了一夜,当迷糊睁开眼时,电视荧屏还是一片无声的蓝屏。 突然内心一阵无由来的悲伤:再不会有人来轻轻抱起我了吗? 垂下脑袋轻轻摇了摇头,站起身。却在旋转门把的时候,门外那头的门把也在转动,门从那边推开, 罗诩通红着双眼站在门外, “首长自杀了,” 一瞬间,心,凝固了。 他不该这样死去。 沉稳,优雅,总让他看上去高贵地如同一幅经典的画,为人能拜膜。 他不该这样死去啊, 即使他身上埋着许多儒家文人的宿命特质,可,“永远不会放弃,永远不会退缩,”自信,从容,理性,他的理智不会允许他亲自走向上帝的盲点。 他真的走了,竟然,是这样的离开———— 我看着他平静的脸,怎么也想象不出他如何用破碎的杯角割向自己的手脉,只一晚,只一晚呐,他想过自己身后的这一切,想过他的儿子,想过———我吗? 我抚上他的眼棱,心,是刺痛的,甚至,恨他。 只一晚,他自私地匆忙抛下他的一切,抛下了我—— 默默流着泪。心里,最脆弱的一角彻底坍塌。 23 第六章 外面下了很大的雾,能见度不足5米。从省委大院出来,一路上那些模糊的光影虚幻而拥挤,平日里熟悉的建筑也如同黑暗中的古城堡,在浓雾的缠绕下轻诉着上帝的孤寂。 相较于外面的清寒,灵堂里的气氛感受上还要温暖些,可终究暖不进人心。 我也不知道是什么让唐步庭的死看上去这么平静,好象他的死,已经掩埋了一切。没有人再追究,甚至是在刻意的隐瞒修饰,官方对外的讣闻都是“因病逝世”。由此,他有了个相当庄重的葬礼。 灵堂设在西山服务处。 在洁白的玫瑰和百合花的簇拥下,挂着他生前最喜欢的一张照片,儒雅可亲的笑容宛如在世。 里面没有播放哀乐,显得异常静谧。灵堂的两侧摆满了亲朋好友送来的鲜花,盛开的百合纯洁而美丽。灵堂两旁的房间和过道上则密密麻麻摆满了花圈,从中央办公厅、全国人大常委会办公厅、国务院办公厅、全国政协办公厅,中央组织部到省委、省人大、省政府、省政协,还有他的同事、朋友们的。墙壁上的挽联和唁电,更是满眼都是。 尽管前来悼念的人们络绎不绝,但工作人员总是把地板擦洗得一尘不染:这也符合了唐步庭的性格————一生追求完美。 我和唐小庭更象两个只需要承受悲伤的子女,一切的事情都有省委专门的治丧委员会去做,不管是他的领导来了亦或他的朋友,我们只需要一一握手,表示感谢即可。人们的眼光是真切的哀痛着,他们大都并不知道唐步庭真正的死因,如此突促的离世,让他们对这双孩子怜惜更甚, “好在好在雁子和小庭都成人了,以后你们可要互相扶持着啊,” 我和唐小庭都点头,却,从来没有对望一眼。 我知道他是在唐步庭火化前一天回来的,忙碌,哀伤,纷繁的心情,并没有让我和他多说上几句话。我们本来就不亲近。 “雁子,你也累了一天了,去后面休息室休息休息吧,有人来,我会去叫你们,”罗诩扶着我的胳膊说,眼中惧是疲倦之色。这几天多亏着他里外张罗。 我点点头,“辛苦你了,”他淡淡地摇摇头,走开了。 当我无精打采地推开休息室的门,看见唐小庭正站在方桌上的骨灰盒前出神。骨灰盒是才从外室拿进来的,晚上就直接送进公墓,上面还覆盖着一面崭新的党旗。 我给自己倒了杯水坐进沙发里,咬着杯沿闭上眼。屋里,单博、蔚然、陶冶,还有和唐小庭一起留学罗马的钟言,都坐在里面,我没有理他们,不想说话。 “人已步庭,心依步庭,” 印象中有这么一幅挽联,人们的惋惜之情溢于言表。是呀,他其实还这么年轻,一个眼神淡定,却永远沉淀着高贵的男人怎么可能————我咬紧了杯沿,心,一圈圈的疼———— “雁子,” 突然,咬在嘴里的杯子被人动了动,我迷蒙地睁开了眼, 唐小庭蹲在我的面前,扶着杯角,悲伤地望着我,“松开,”他轻轻地喃着, 我忧郁地望着他,没动, “松开,”他又晃了晃,我慢慢松开了唇。杯子被他拿出放在一边, 他的手摩挲着我的发顶,轻轻的,然后,是眉角,眼睛,面颊,唇————我的眼泪随着他的指尖滑落,因为————他哀伤地望着我,也在流泪, “雁子,雁子,————” 微微起身,他的唇覆上我的眉心,没有温度。喃喃着,象魔咒,缠绕着我的忧伤,我哽咽着,唇边沾着他的泪水, 他的唇轻轻滑着,若有似无,顺着鼻尖,停留在我的呼吸前———贴上———— 我猛地惊醒!狠狠推开他,“不!” 不可置信地想着这一切:我这是怎么了?! 他却一瞬不瞬地望着我,泪水继续滑落,眼中的雾气却象上了一层霜,突然,眼色重重一沉,唇狠狠地向我欺来, “不!小庭!”被他扣住的双手死死挣扎着,我痛苦地摆动着头颅想远离他的唇,他却象疯了———— “为什么不!他死了,他死了!”他哭泣着低吼着,双手却没有丝毫的怜惜,扣住我双手的指都要掐进筋骨里,他的双腿跪卧在沙发上夹住了我的腰身, 在他身下,我疯狂地纽动挣扎着,躲避着颊边落下的仿若绝望般的碎吻。 突然,停止了, 半边脸埋进沙发里,散乱湿润的发丝贴在唇边。他的唇重重靠在我的唇角啜着粗气,我哭泣地望着那边, 那边,男孩儿们冷冷地看着这一切, “陶冶,陶冶,”我绝望地哭喊着,至少,他们中,他会救救我,陶冶———— 谁知,男孩儿只是冷漠地望我一眼,走过去按下了门边的反锁,靠在门边,可怜地看着我, 不禁,我一阵激灵,全身紧绷, 匐在我身上的唐小庭突然死死扣住我的腰身向下一拖,身体重重落在地板上, “唐小——”尖叫凄厉地却还没有出口,我不敢置信地睁大了双眼! 男孩们冲上前来,甚至是凶残地分别扣住了我的手,我的脚,单博扯下了领带毫不怜惜地塞进了我的嘴里, “呜呜,呜呜,”我疯狂地摇着头,眼见着唐小庭撕开了我的长裤, “呜,不——”我绝望地哭着,痛苦地挣扎着,却因为手脚全被人死死扣着而不能动弹分毫, 唐小庭紧紧压在我的身上,脸靠在我的脸颊旁,依然象个孩子般无助地哭着,“他死了,他死了!———”手,在身下解着皮带,裤扣—— “唔,” 倒吸一口冷气,我疼地紧紧闭上了眼! 当他强行进入时,下体因为干涸和全身的紧绷,我仿若被生生撕裂了, “雁子!你!———” 深深埋进我体内的男孩儿突然呆呆望着我, 我抽噎着缓缓睁开眼,伤心地看着他,伤心地看着他们——— 他们都看到了,看的到,那鲜红的血从相连的下体中流下的痕迹———— 然而,即使男孩们知道了这竟是我的第一次,也没有放过我,也没有放过我———— “看吧,总要出事儿的,” 飞杨的声音,此时一遍又一遍的抽过心中,疼到麻木, 泪,已经干涸。我无神地看着眼前唐小庭的面孔渐渐模糊,模糊—— 24 百叶窗挡不住外泄的光,这里是培育勾当的温床。 屋里,只有浓重的啜息和我细不可闻的呼吸。一阵肆虐疯狂的风暴过后,一切并没有归于平静。 唐小庭依然深深地埋在我的体内,却没有动弹,一手在我身侧支起上身,另一手手背轻柔地抚摩着我颊边的湿发, 我迷蒙地看着他,看着他们, 男孩们已经松开了我的手脚,都呆呆地坐在地上痴痴地看着我,仿若我脸上有致命的毒, 也许,是有毒。 他们在我手腕上注射了一剂针剂后,我的身子就越来越软,越来越无力,脸却奇异地火烧般,眼睛湿润的可以挤出水,却不是泪, “雁子,” 唐小庭一瞬不瞬地望着我,好象着了迷,抽出我嘴里的领带, 我望着他小声呜咽了声,想哭,却又哭不出来, 摊开的手指无意识地弯了弯,他抚下身子,抓住我的双手,十指纠缠, “雁子,” 下体稍稍抽动了下, “呜--”我再次发出了类似受伤的小动物的呜咽,全身只觉着娇气灌进了骨子里,又象小孩子要奶喝但又无能为力,只想哭,只是嘤嘤地抽泣, “雁子,雁子,” 唐小庭只是痴痴地轻喃着,小心翼翼地碰上我的鼻尖,又碰上我的上唇,“乖,别哭,别哭,” 我脑子里只一片迷乱,当那张冰凉的唇锋靠上前时,我只是仿若得了万金的琼浆,呜咽着就要碰上去,他却往后一缩,我眉头轻蹙,微抬头要追上去,他又一退, 咬着唇,望着他---- 他定定地看着我, 突然,额头抵住我的额头,下身开始涌动起来, 我的眼睛更迷蒙了--- 拇指吮在嘴里,我的脸颊一定红的可以掐出血, 看着他,看着他们,我仿若还看见了一幅画面---- 黑色的被单,黑色的窗棱,男孩儿们赤裸着上身,或坐或卧,看不清他们的面孔,却分明听的见他们沉沉的笑声和亲昵的呼吸----我还看见一个女孩儿,她有双野兽般晶莹,美丽的不留余地的眼睛,她在呵呵地笑着,调皮地笑着,放荡地笑着---- 这幅画面就象深埋在灵魂最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