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绍霆双手撑在桌案上,他低头望着略显凌乱的办公桌,你很想嫁是么,我不如,也就成全你好了。youshulou.com 既然,娶你这件事,没有一点点的坏处,我又何乐而不为呢,只不过这世上又平添了一对怨偶而已。 说起来,娶你还不如娶了傅静知,至少她还有能耐让我对她念念不忘,放不下舍不得,而你,在我身边五年了,五年的时间,我对你最多的却是一些愧疚和同情,曼君,你不傻,为什么却不懂,男人的耐心总是有限的,那些因为亏欠而赋予的愧疚,薄弱的风吹就散。 你不要恨我无情,我没有错,只不过是没有办法爱上你,喜欢你。 孟绍霆要静知搬家的时候,静知什么都没问,甚至连一丝丝的怀疑和不快都没有表露出来,她情绪波动的唯一诱因,不过是她亲手种的那些花儿,以后再想看到,可就有些难了。 反倒是苹苹担心不已,这几天二少都不露面,一露面,可好,竟是将傅小姐给赶到了那偏远的几乎到小乡村的别墅去了,这在苹苹眼里,可是不得了的大事,这要是两人关系越来越好,小姐只会搬到更高级环境更好的地方去,没道理反而是去了那穷乡恶水吧。 苹苹一边收拾东西,一边替静知抱屈,这边都被打入冷宫了,那人还一副置身事外无忧无虑的样子,真是不知道小姐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 天渐黄昏的时候,静知的东西收拾的差不多了,她没什么关紧的东西,所珍重的那些也都在身上从不曾取下来过,直接上了车子,出园门的时候,苹苹一副恋恋不舍的样子,而静知却连头都没有回。 没有她所希望陪伴的人在身边,置身天堂还是地狱,又有什么区别,不过是苟活着,等待生活出现转折罢了。 而且,这一次搬家,对静知来说,也不算什么太坏的事,虽然预示着她失宠了,那么她准备的那些小手段也就无法再光明正大的实行,但是孟绍霆若是渐渐彻底的把她忘了,她是不是就可以带着孩子悄悄离开了? 这个念头一窜出来,她就有些控制不住的雀跃,忍不住的又拉出脖子上的项链看绍轩的戒指,一遍一遍摩挲着,脑海中绍轩的影像却是越发的模糊,不过是几个月的别离,她竟是想不出他的样子了。 一时之间,她的神色就黯然冷下来,苹苹见她流露出这样的神情,小嘴翘的更高了,她虽然气静知“不争气”,不知道好好讨好二少,但是真看到她难过的样子,心里还是有些为她心疼。 “小姐,您现在这样难过,又有什么用呢?二少以前对你这样好,疼你疼到骨子里了,你总是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现在二少要你搬走,你可是该后悔了吧,唉,二少也真是的,怎么就这样没有耐心呢……” 苹苹的喋喋不休静知并不曾听在耳中,而苹苹看她的脸色越发的不好,终是不敢再埋怨她,只心里悄悄的祈祷,二少好歹也要看在肚子里孩子的份上,赶紧早点把小姐接回来才好…… 车子在西城郊的别墅外停下来时,天已擦黑。 苹苹跳下车子,拖着静知的衣箱,越发的小脸发黑,瞧这房子,瞧这环境,瞧这周围几里都没有人家,这种地方,小姐怀着身孕,怎么住啊! 静知却不曾迟疑,只是缓缓的向园门走,在生活的最底层挣扎许久之后,她什么样的苦难都不害怕了。 一进园子,苹苹双眼却是倏然的点亮。她喜不自禁的拉静知的衣袖:“小姐,你瞧,二少的车子!是二少的!我就说二少这样爱小姐,根本不舍得不管不问把您丢在这里的!小姐,你快进去啊,快啊……” 苹苹推着静知飞快的向小楼走,静知心思还未从绍轩的身上转回来,脸色虽不若刚才那样难看,但也好不到哪里去。 苹苹辅一将她推入客厅,果然看到孟绍霆正坐在客厅沙发上喝茶,苹苹兴奋的几乎语无伦次了,她也不管静知还在一边,就滔滔不绝的对孟绍霆汇报起来:“二少爷,苹苹刚才还在想,您的心怎么这样狠,小姐都要生了,你还把她赶到这么偏远的地方来住,您不知道,小姐她嘴上不肯说,但是那一会儿来时在车子上,小姐的脸色可难看了,差一点都哭出来了……” “真的?”孟绍霆搁下茶杯,原本有些疲惫的脸上缓缓的浮出笑意,他虽然不相信静知会因为自己将她从身边挪走而难过,但明显苹苹的这一番话,还是让他郁结的心情好了许多。 “我哪里敢骗您啊,二少您都不知道,我瞧了小姐刚才的表情都心疼的不得了,您要是见了呀,一准儿再气再恼,都抛到九霄云外了,小姐多好的人啊,我就知道二少根本就不舍得把小姐赶走!” “当然不舍得。”孟绍霆很自然的接了苹苹的话,目光却是如水一般缓缓笼罩了静知,她似有些吃惊,而脸色确实有些不好,他心中的喜悦越发的大了几分,看她的眼神就更温柔了起来。 182 她似有些吃惊,而脸色确实有些不好,他心中的喜悦越发的大了几分,看她的眼神就更温柔了起来。 苹苹听他说不舍得,一时之间竟是得意忘形,越发的夸大起来,竟把静知给描述成了一个小说里那种楚楚可怜的默默爱着男主角的女主角,在因为误会被男主角赶走时,有口难言,伤心的几欲死掉的娇弱小女子…… 静知听不下去,皱着眉开口:“苹苹,你又在胡言乱语了,小心我罚……” “哎,苹苹年纪还小,有点过错,也不该罚她,静知,你也累了,我带你去休息吧。” 眶孟绍霆却是适时的打断了静知的话,他甚至还异常温柔的对那个小丫头笑了笑,也嘱咐她去休息了。 苹苹越发的得意,出去的时候差点连路都不会走,害的静知一下没忍住又笑了出声。 洗过澡之后,孟绍霆眼见得并没有离开的打算,静知也没理会他,自去睡了,不一会儿,孟绍霆也就上床来,躺下后,轻轻搂住了她。 澡静知择床,换了个新环境更是毫无睡意,翻了几个身之后,她终是缓缓开了口:“你是不是,有事情要对我说?” 朦胧的月色之下,他的侧脸氤氲的瞧不清楚,静知在寂静的夜里望着他,许久之后,他的轮廓渐渐的浮现出来,异常的清晰,他紧闭了眼,而眉宇之间却紧紧的皱着,他的鼻梁高挺而又笔直,像是比着尺子画出来的一样,他的唇也是用力的抿着,就算是此刻闭着眼睛睡觉,也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听了静知的话,孟绍霆并没有睁开眼,许久之后,他才低低的开了口:“我要结婚了。” “哦。” 半天,静知才哦了一声,应声之后,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她觉得自己的心跳的很快,而又分不出是喜是忧。 他要结婚了,也就预示着她要解脱了,她是该高兴的,可是这高兴的背后,却好似还存着一些不甘心的味道,他不是表现的很在乎她很宠她吗?他不是根本就不想结婚,根本就不想娶沈曼君吗,为什么短短几天之后,他就变了卦? 是不是男人都是这样的薄情?绍轩呢。 静知想到袅无音讯的绍轩,心底也开始忐忑起来,他为什么这么久都没有一点点的消息,他为什么也不来找她呢? 如果他真的足够在乎她的话,不是应该不管面前是刀山还是火海,他都会义无反顾的闯过去,来到她的身边拯救她吗? 她一直以来坚定不移的心,似乎也有了微微的动摇,绍轩的长相家世都是如此的好,他的年纪还那样的年轻,他比她还小了好几岁,他的人生才刚刚开始,该是精彩无比的,他真的甘于就这样将自己的一生都拴在她这样的女人身上? 她神思恍惚,眼神飘忽不定,而孟绍霆却趁着夜色,将她所有的神情都尽数的写入眼底,她虽是表现出来了异样的情绪,但他总觉得,那情绪不是赋予他的那句话。 “我以后不能天天扰你了,你是不是很开心?”他沉沉的开口,说话间还带着淡淡的笑意。 他在被子里支起身子,侧过脸看着她:“我也要问你,为什么突然提出下周三去凤凰,你是不是不想我结婚?” 静知一怔,只觉得心底压藏的秘密快要被他翻出来了,她一咬唇,豁然的睁大一双漂亮的眼眸直勾勾的看着他:“就是不想,怎样?” 他看她许久,见她瞳孔里清晰倒映出他的脸,他眼睛渐渐弯起来:“我的答案也是这样,就是不想结婚,怎样?” “可是你已经答应了要和沈曼君结婚!” “是么?我答应了?” 他苦思冥想,许久之后,淡淡说道:“哦,我忘记我说过这样的话了。” “你真是可以把人给活活气死。” 静知看着他的样子,有些有气无力。 “我不气你。”他忽然没头没脑的说了一句,静知一愣,渐渐心底却是涌上说不出的温情,他此刻说话的语气神情,像极了——绍轩。 她看着他的眼神渐渐有了温柔,他和绍轩长的有些像,特别是在他做出这样专属于绍轩的表情之后,他们更像了。 透过他,似乎就看到了绍轩…… 她伸手抚上了他的脸,她的指尖微微的凉,一下一下,像是玉轮在他的皮肤上滑动。 他捉住她的手,眼眶间竟是渐渐的浮起潮热,她也是这样抚摸绍轩的吧,她也是对着绍轩流露出这样温柔的表情的吧。 曾经匍匐在他脚下的,他毫不犹豫踢开,而此刻,却变成了云端月,再也触碰不到。 大着肚子的傅静知和孟绍霆在坐上去凤凰的车子那一刻,就关掉了所有的通讯设施,也许两天后,a市又是一场大乱,但是他们好似都不曾将那件事给放在眼底,只是惬意的醉心于山水。 路过一处水上小镇的时候,正赶上那里连日的阴雨,车子行过一处必经的小桥的时候,不得不停了下来。 积水及膝以上,车子难行,静知透过车窗外的雨帘,看到那些水乡秀美的女子笑的银铃一般撑着伞,将裙子高高的提在手里,娴熟的淌水走过,还有一些可爱的孩童,更是将那道路当做了小溪,戏水玩耍不休,更有年迈的老人伏在小辈人的背上,一脸笑意的被背着走过,车内车外,人生百态。 车门忽然打开,静知一愣,却看到孟绍霆脱了鞋子,将两只裤腿高高挽起来,直接跳到了水中,静知看他模样,忍不住一笑,他倒是像足了一个栽秧的农民一般! “我背你!”他撑着车门,一手打伞,笑弯了眼睛对她露出两排洁白的牙齿。 静知一怔,旋即低头看自己的肚子,孟绍霆抓抓头,有些许的尴尬:“那我,抱你过桥去?” 静知有些脸红,这么多的人呢,雨下的不停,虽时不时的有人渡桥,但是还有很多人不肯下水等在路边,大庭广众的,被他抱过去? 但是若是不走,天就要晚了,他们还没到目的地呢! 她在犹疑之间,他忽然弯下腰来,伞也丢在了一边不管,只去捉她的脚踝,静知大惊,想要躲开,孟绍霆却是认真的握紧她的脚踝,将她松开的鞋子搭扣系好,他低头,眉目安然而又专注,声音清晰温和的传来:“不扣好鞋子,一会儿抱你过去鞋子会掉的,你的脚不能受凉,你忘了?” 彻底闹翻(四千字+) 他低头,眉目安然而又专注,声音清晰温和的传来:“不扣好鞋子,一会儿抱你过去鞋子会掉的,你的脚不能受凉,你忘了?” “你怎么知道我的脚不能受凉?”静知喃喃开口,只觉他此刻对她的温柔犹如芒刺在背,他让她越来越看不穿,猜不透,宛若是脱胎换骨重新变了一个人! 他的指肚缓缓在她脚踝处轻轻拂过,静知垂眸,看到他绽出一抹略微邪肆的笑意来:“你不知道的事情,何止这些?” 静知心中有鬼,有些讪讪低咳一声偏过头去,她忽然看到远远天际架了一条彩虹,而雨已经停了,只是阳光裹在潮湿的云层后,似想要冲破云层一般,给厚重的云朵镶上一条迤逦的金边。 距“走吧。”他一笑,伸手从她两臂下穿过将她抱在了怀中,静知担心肚子,手忙脚乱的勾住了他的脖子,他唇畔缓缓的扬出一抹淡淡的笑意,却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更紧的抱了她,淌水走上了那一条小桥。 行至拱桥的最高处时,小镇的风光已然尽收眼底,远远看到河中小船像是鱼一般穿梭不停,行的飞快,和风送来雨后清新好闻的泥土的味道,他的呼吸渐渐有些粗重了,只是,他不曾将她放下来,而她,好似也忘记了开口。 他抱着她一路走下石桥,积水很快就消退了,他们站在路边一处卖杂货的小店支起的棚子下,等着车子来接。 掂头顶的塑料棚上兜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