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天磊兄弟去了渡口,到了码头又是一番一一惜别。qdhbs.com如梅看着稳重的大表哥,心里却很有些伤感,这个表哥在前世对自己其实很不错,可惜却是英年早逝,最后掌管齐家家业的人居然成了齐天枢,这老天爷还真是不公平呢!正感叹着,却见四五个仆妇及七八个侍从簇拥着一顶软轿向着自家这里来了。一个仆妇对着外边的婆子说了句话,不一会儿,如梅才知道这轿子中的人居然是郭青萍郭五姑娘!如梅对着传话的婆子点点头,片刻轿子就抬到了不远处。轿帘掀起,一身绿衣罗裙绛色披风的姑娘直直的对着如梅看了过来。 如梅忙领着弟弟们对着郭五微微点头致意。郭青萍对着如梅一笑,款款大方的对着正和齐氏说话的齐家兄弟走过了。 “沈夫人好!”郭青萍对这齐氏点点头,笑对齐家兄弟道:“两位也太不够意思了,回家居然都不让我知道?可是没将我当朋友?” 齐天磊很是尴尬,他看见齐氏脸色变得不好看,正想说两句,齐天枢却开口了:“郭姑娘怎么来了?本想让人告知姑娘一声,不过事多就来不及。郭姑娘还请见谅!姑娘若是有空去平洲走走,天枢定当一尽地主之谊,好好招待姑娘!” 听到这话的齐天磊和齐氏,脸色都变得更不好看了!郭五姑娘却没有注意,听了齐天枢的话后,带着深意的道:“肯定会有机会的,到时候妹妹一定给齐三公子一番惊喜!”郭青萍确定这番亲事父亲一定会同意的。 齐天磊假装咳嗽了两声,打断两人越来越不中听的话,对着齐氏道:“姑母若能走得开,请往平洲一走,父亲和几位叔叔都很是挂念姑母。妹妹和表弟们也可以去认认亲,咱们可是骨肉至亲!” 齐氏抹着眼泪同意了,如梅听到大表哥这番真心的话儿,也有丝动容。“大表哥放心,娘亲也甚是思念几位舅父,一定会有回平洲归省的日子的。” 齐天磊也不在意如梅忽略三弟的言语,点点头,拉着齐天枢向齐氏躬身拜倒后就登上了渡船! 齐家兄弟的客船慢慢驶远,郭青萍却很规矩的对着齐氏行礼道:“沈夫人一定很是奇怪,我和两位齐公子真是一见如故,这才来想送的。失礼之处,还望夫人见谅!说起来,在京里的时候,也听说过夫人和令爱的,可惜总是无缘一见,今天倒是青萍的幸运,能得见夫人。” 齐氏知道过青萍这话不过是故意奉承自己而已的,郭家这样的人家怎么可能知道沈家小小翰林家的夫人?“郭姑娘这话说得,知道姑娘出身名门,就是有失礼的地方,也轮不到我来说什么。我们家不说从前,便是现在,也担不起姑娘这样的话呢!姑娘见谅,我家里的事情多,况且这里也不是说话的地儿,以后有机会说话的。” 郭青萍听了这话,也不再多说什么,任着沈家众人离开。 如梅没有想到她们母子几人一回到家,便遭受了老太太的怒火。 “你们还真是有孝心呢!这便是三丫头做的?还有大丫头,虽然不是齐氏你肚子里爬出来的,但是也是我沈家的骨血,你是怎么教导她的?只会三天两头的禁足,你不怕别人说你是容不得庶女?”老太太将一双素色的手套扔在了如梅跟前。 如梅眼角一跳,已经知道这双手套正是原先打算送给齐天枢的。不过是个把时辰的功夫,这手套竟然落在老太太手里了! 35 将计就计(二) 老太太冷笑看着齐氏和如梅,“媳妇儿,你身为当家太太,几个姑娘的嫡母,不说好好教养庶女,就是这嫡出的姑娘,都是这般没规矩。姑娘们的事情我也不多说什么了,你毕竟出身名门,这规矩想来也不过是疏忽所致,三个丫头就她们去跪个半个月的经吧,就在你的那庵堂里跪好了,我每天会让人去看看她们的态度的。” 老太太便说边看着齐氏的脸色,心里冷笑。以为我就这样放过你们?等齐氏应了,老太太又接着道:“说完了姑娘们,我还真担心渊哥儿和泽哥儿的教养规矩。我从前说过教他们点规矩,却也担心教不好,不如就让老太爷教导好了。正好,老太爷前几日也提出了他想教导两个哥儿读书,明日里就送他们俩去老太爷书房吧。” 齐氏心里头震怒,面色如水道:“老太太对几个姑娘的惩戒,媳妇没有异议。不过渊哥儿和泽哥儿读书之事,媳妇儿已经有了安排,秋后将延请名师进府教导他们。这件事情,还没来得及和老太爷及老太太讲,还请老太太见谅。老太爷如今年岁也高了,若是让他还为儿孙进学之事烦忧,那真是媳妇儿和孩子们不孝了。” 老太太冷眼瞪着齐氏道:“名师?你是不放心老太爷的教导了?还说什么孝?我看你是整个心眼里没有老太爷和我吧!” 齐氏听到这话,马上跪在地上,辩解道:“老太太这话可让儿媳妇如何自处?儿媳自问处处留意,从不曾半点省察踏错,不说为沈家生儿育女操持家务,就是对待老太爷和老太太,也和自家亲爹娘没什么两样、、、、”齐氏本来是做做样子,但是边说边想起数年前婚姻中的委屈,后来琴瑟 和鸣后丈夫却又病逝抛下自己和孩子,不由得真的泪流满面了。 如梅看见娘亲跪下,自然也跟着跪下。回想起前世自己及娘亲兄弟后来的悲惨遭遇,无一不是老太太从中推波助澜。这般一想,对老太太自然充满了怨恨。娘亲这许多年里对老太太真是当正经婆母孝敬的,而自己,从前也是当老太太的嫡亲的祖母尊敬的、、、娘亲的将计就计,不过是避免了这次弟弟们的遇险,却不是釜底抽薪。到底怎么样做呢? 如梅没有想到什么法子,陪着齐氏跪在老太太面前受了半天训,幸好后面婆子来传话,说是老太爷请老太太和太太去前厅。 如梅双腿酸痛,扶着春华的手臂满腹心事的回了房。 “姑娘,太太那边的水翠姐姐递话来,说是明天姑娘还是随着大姑娘和二姑娘去庵堂跪经,其余的事情不必理会。” 如梅一愣,道:“老太爷那里发生什么事?”弟弟们读书的事情这样过去了?不过如梅没有担心多久,因为第二天,如梅得知了荣阳大姑母出事情了,前世的如梅对天此事很陌生,可能因为正好和前世老太爷重病时重叠,大姑母的事儿自然被老太太压住,就没有多少人知道了。可是如今老太爷身体健康,老太太这些事情就是想瞒住也瞒不住的。 如梅一边抄着金刚经,一边想着,从面忽视了如蔷不时飘过来的眼刀子。如兰知道如蔷是怪如梅和嫡母连累了她,因此不时扯住了如蔷。她可不想抄经书半月最后变成半年。如兰看首神龛上沈圭的灵位,眼神暗了暗。父亲,便是死前,考虑得最多的也是嫡出子女的将来。 蔡婆子笑着将一篮子东西塞给了于婆子。如今我在府中大不受用,还请老姐姐你帮我一把诶。” 于婆子是厨房的厨娘,虽然不是主厨,但是因为白案活计不差,还熬得一手好汤,且在府中不过是签了十五年的长契,因此,老太太和太太对她并未有过太多的心思。不过那也是在府里待了数年的人,知道这蔡婆子是老太太跟前的人,从前更是沈宁得用的,如今自是不太受太太重用的。她当年卖身进沈家,也承了蔡婆子的情,如今见她这样子,心里也是唏嘘。 “多的事儿我不能应承,但是你那小孙子,厨房里还要个帮手,倒是可以。只是不知道你愿不愿意?” 蔡婆子家这些日子里颇为难过。她原先在沈宁当家时虽然比不得鲁大家的,但是府里也是有头有脸的,儿子媳妇孝有着好差事,哪里知道这齐氏掌家后,自家人便慢慢的失去体面,如今全家人仅仅是媳妇儿还有活儿做,明面上一家人靠着媳妇儿一个人的月钱过活难熬得很。 蔡婆子见事情达成,忙笑道:“哪里会不愿?我们不过是奴婢,做什么事还得挑不成?总之多些老姐姐你了。明日我就让我家那大孙女过来,她手脚伶俐得很,只是初来厨房里,有什么不妥的地方,老姐姐你直说,把她当自家孙女即可。” 于婆子自然是满口应了。 待蔡婆子走了。于婆子的儿子于木头从门外进来了,皱眉对着于婆子道:“娘,那蔡婆子怎么来咱们家了?”于木头如今在二门处当差,知道这蔡婆子一家如今不甚得意。 “你这个孩子知道什么?蔡嫂子对我们家也算有过恩情的。如今能帮一把也算是还当初的人情。”于婆子不以为意的道。 于木头可不像自家老家那般成天呆在厨房里,见的人大多是府中的下人,也因为手艺活的原因,没有多少责难。他和娘亲不同,见的人除了丫鬟婆子下人管事,也有府中的主人们,有些事情比老娘清楚些。 “娘亲,你可不要随便答应人家什么事儿,咱们就安安分分的做自己的本分就好了。” 于婆子有些不耐烦了,“好了,娘亲我自有分寸。” 后院偏僻的角落里,蔡婆子看着冷着一张脸的喜福,将事儿都回了。“明儿我那大孙女就会进厨房里做事了。喜福姑娘放心,你交代的事儿我教参给你办成了。” 喜福点点头,从怀里掏出一只荷包来,递给蔡婆子道:“这十两银子是老太太赏的。她知道你们家如今日子不好过,且再忍上一段时日。好了,记得我嘱咐过的话儿,记住,只要事儿成了,你儿子就能去济民堂当差的。” 蔡婆子高兴的点点头,“姑娘放心,这事儿容易。不出一个月,定能做好。” 喜福谨慎的嘱咐道:“别太大意了,也不用刻意嘱咐你孙女做什么,只要自然的就行了。好了,你走吧,仔细点不要鬼鬼祟祟的人看见生疑。” 等蔡婆子走了一炷香的功夫,喜福才从暗处走了出来,投向惜阳院的方向的眼神很幽深,露出一丝复杂的笑容,这才绕回正路回了芷馨堂。 此时的济民堂,占有最大份子的乃是沈宁,虽然名义上股份是六房的。因此没有沈宁,这些日子,生意无形中倒是下滑了。占有股份的其他几房人只知道分红利,哪里管经营之事?因此,孙大夫这些日子笑得很欢畅。安铃儿看着孙大夫的笑容,她也难得露出笑容道:“今年的清明节,师傅您准备好的拜祭用品定是最好的。” 孙大夫点头道:“还不是时候,他们在泉下还得等些时候了、、、” 如梅从庵堂里跪经完出来,泽哥儿和厨房里的小丫头娟儿已经很要好了。如梅问过了齐氏,知道也已经让人注意了,也知道这娟儿虽然是蔡婆子的孙女,但是只有八岁,刚进府里当差,还天真懵懂得很,不是有坏心的样子。而蔡婆子一家,如今正是想要得齐氏重看的时候,料想不会有什么恶毒心思。因此也就没有疑惑。 而老太爷,几日的气愤和忙碌,在接到大姑母被逼自尽后病倒了。 正房的床榻上,老太爷面色蜡黄的躺着,喝了老太太亲自端来的参汤后才道:“好了,不必一日熬三次参汤来,我没事,不过是气急了。周家实在是欺人太甚!” 殷老太太心里对庶长女很不以为然,但是在老太爷面前自然还是装出一副同仇敌忾的表情来。“就是,怎么说锦娘也是我沈家女子,容不得周家这般对待、、、不过老太爷,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锦娘被逼自尽周家人救了她后也好药材好补品的 着她,我们也不能一口气而真的和周家翻脸毕竟锦娘还要在周家过下去的。” 老太爷自然知道这一点的。因此更加的气愤,周家莫不是真的因为如此,才可劲的欺负自己的女儿?想到这,他不由得对于长女锦娘的不争气有些暗恼,若是和宁娘一样站着稳,怎么会有这等事情发生? 齐氏站在帐外,一边是如梅姐妹和渊哥儿和泽哥儿。一众人都将老太爷和老太太的对话听清了,心里自然是各有思量的。 齐氏对于老太太的话鄙夷不已,感情不是自己生的就不心痛了。若是沈宁发生这样的事儿,老太太怕是亲自去荥阳也不定呢。看着两个庶出女儿若有所思的眼神,齐氏心里一跳,若是这姐妹俩以为自己若老太太般对待庶女,那么以后自己的麻烦怕是不断了。 而齐氏的确想到了点上,如兰还好些,如蔷已经隐隐急迫起来,她年后已经十三岁了,孝期一过就是花嫁之期,但是自己心爱的表哥和自己却是有缘无分的。除了老太太曾经隐晦说到过的话,还有几分希望外,太太是指望不上的。如蔷看了一眼嫡母,再看了一眼帘那头的祖父母,她暗自下定了决心。 如梅注意到姐姐们的眼神变化,她知道,最多三天,必须将原先计划的的事儿提前了,否则很可能就晚了。 晚间,如梅将此话对着齐氏说了。齐氏沉默良久,听宁嬷嬷回话说泽哥儿和渊哥儿愈加亲近娟儿,同意了。 第二天,一封密信送至了孙大夫的手上。这天晚上,孙大夫和曾经的好友,如今还在济民堂的药师宋大夫在一起喝了个烂醉。 老太爷禁不住孙子和如梅的劝说,终于同意看大夫了,老太太也才不情愿的使人去济民堂请大夫。 来的大夫却是宋大夫,他把完脉后,脸色很阴沉,仔细观察了一番屋子后,脸色更是不好。 老太爷和老太太原先还和很镇定,见大夫脸色变了,才担心起来。 “大夫,我家老太爷的身体到底如何了?”老太太问道。 宋大夫看了一眼角落架子上一盆冬青道:“老太爷这病并不单单是气急愤怒所致,还有那盆冬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