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唇依然在流连,压迫感太qiáng。 “许许,我是谁?”似乎觉察到她整个人软了下来,他放缓了力道,变得温柔,近乎诱哄。 记忆仿佛被人生生撬开了一道口子,那些久远的片段如cháo水般涌上心头。 过去的过去,他们有过无数次的亲近。极致的欢.愉,他总有这种恶趣味,总是一遍一遍地向她求证他是谁。似乎想通过这样的方式来印证他在她心里的地位。 她是怎么回答的? 夏君岱? 君岱? 老公? 好像都有。 南絮鼻头泛酸,被回忆击败,心一丝丝抽痛。 “我是谁?”对于这个问题他总是特别执着,势必要深究到底。 “夏院长。” 很显然男人并不满意这个称呼,复问:“我是谁?” “夏君岱。” “我是谁?再给你一个机会好好回答。”这人霸道得过分。 “前男友。” 夏君岱:“……” “叮……”熟悉的声响打破静谧尴尬的气氛。 南絮下意识往电梯口看,红色数字已经切换成了30。 下一秒,电梯门赫然打开。 男人仿佛如梦初醒,突然就松开了对她的钳制。 俊颜冷若冰霜,面无表情,眼神还特别凛冽,仿佛藏着刀子。 “很好!”他拧了拧秀眉,那双漆黑深邃的眸子倒映着南絮的脸,“南絮,记着我是你前男友,所以别再来招惹我!” 说完大步流星,出了电梯。 南絮双腿发软,不自觉滑到地上。 好像被人抽走了所有jīng气神,只剩下一堆皮肉。 脑子里只盘旋着一个疑问——她好像没有招惹他吧? 明明是他来招惹她的。他都结婚了,还来招惹她。他背着老婆吻前女友,这人未免也太渣了吧? 她支起身体,伸长手臂艰难地摁了数字1。 她只想赶紧逃离,离他远点。 —— 南絮一口气跑出医院。在路边拦了一辆出租车直奔律所。 她和当事人约好了下午在律所见面。 出租车疾驰,惠仁医院被甩在身后,巨大的招牌也渐渐变得模糊不清。 哪怕远离医院,南絮心中那股厚重的压抑感却始终存在。 她有些痛苦地闭上眼睛。 微眯了一小会儿,她从包里掏出手机,调出微信好友里的一个号,给那人去了条消息。 南絮:【魏医生,我不太舒服。】 *** 夏君岱则径直爬上天台。 高楼之上,风声刮得尤其紧,猎猎作响。 早chūn的清寒如影随形,环绕周围,无孔不入。 他背靠着栏杆,伸手扯掉领带,从裤兜里摸出烟盒,从中抽出一根。 打火机蓝色火苗在风中摇曳,青烟燃起,徐徐缭绕。 烟雾之下,男人的那张脸晦暗不明,似乎藏着无尽的情绪。 身为一名优秀的眼科医生,夏君岱非常自律。平时滴酒不沾,烟也很少抽。烟酒会麻痹人的神经,影响外科医生握手术刀的jīng准度。他一般都不去碰。除非实在压力太大,他扛不住了,才会抽根烟。 上一次抽烟还是半个月前。 南絮刚动完手术,那天晚上,他悄悄进病房看她。以为神不知鬼不觉,殊不知被她抓了个正着。 从医院回去,他失眠了近一夜,一个人坐在窗前抽了一整包烟。 眼睁睁地看着窗外漆黑的夜色过渡到天将破晓,微微泛起鱼肚白。 而今天他似乎又有些扛不住了。 这种从内心深处衍生出来的疲惫感比一切都能击垮他。以前轮台三十多个小时都不会感到这么累。 原来她亲口同自己撇清关系才是最致命的。 就着滤嘴狠狠吸了几口。手指不自觉覆上下嘴唇,唇上似乎还沾染着她的温度。 他摸了摸,指尖停留了一抹橘调的红,是南絮的口红。 他不受控地回忆起刚刚的那个吻。 他对她的渴望那么明显,清晰又直白。不论是五年前,还是现在。 有那么一刻他是真的很想放任自己,寻求更多。 一根烟抽了一半,纪岑的电话急促打进来。 他不耐烦地接通,“说!” 纪岑:“怎么还没到?菜都点好了。” 夏君岱这才想起他和纪岑约了去吃午饭。 他猛地掐掉烟,“这就来。” *** 青陵的四月,天好像破了dòng,接连几天都是yīn雨天气。 天空灰雾蒙蒙,细雨缠绵,让人本能地觉得压抑。 南絮一贯就不喜欢这样的天气,太影响人心情。 周五上午傅婧娴出院。 南絮在律所工作到十点半,然后开车去了惠仁医院。 傅大小姐出院,她要是不去接她,以后可都看不到她的宝贝gān.女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