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车时,天上乌云尽散,放晴了。 温言收起雨伞,心里有点不争气地剧烈跳动起来。 十年时间,当年的伙伴都该长大了,有多少人还记得自己? 旧城区东侧,温言刚进巷子,就感到有点不对劲。 沿途的旧房墙上到处用血红的油漆乱涂一气,几乎每堵墙上都刷着大大的“拆”字,其中几家更写着“再不迁砍你全家”等威胁意味十足的话。 地方没变,建筑没变,但是整条巷子却安静得惊人。 温言停了下来,看着前方大门紧闭的院子,门上方写着“平原孤儿院”几个字的旧匾有点残破,但更吸引人注意的是大门上一左一右两个大大的血红色漆刷骷髅头,看着非常骇人。 怎么回事? 温言走到大门前,还没敲门,就听到旁边有人轻咦道:“你找谁?” 他转头一看,十多步外,一个穿着夹克、耳朵上打着耳钉的平头小子正朝这边走过来。 “我?回家。”温言轻松地道,“你又是谁?” “扯淡!这破地方除了那老太婆,哪还有人?”平头小子走近停步,上下打量他。 温言眼镜后的双眉微微一扬。 老太婆? “小子长得挺嫩的,”平头小子咧嘴一笑,“做啥的?” 温言中等身材,比对方还要矮少许,戴着眼镜的脸确实看着有点水嫩,给人一种柔弱的斯文感。听到对方末两句,他微微一笑,不快不慢地道:“说话请注意一点,我揍人可是很狠的。” 平头小子一愣,随即哈哈大笑起来:“是吗?那哥可得好好见识一下……啊!” 话音未落,温言突然一探手,一把抓着他脑袋,飞快地朝地上一掼,登时蓬然作响,鲜血长流。 温言一脚踩在那家伙后背上,不断加力,脸上微笑不断:“这种要求我向来都会满足,来,告诉我,你还想见识什么?” 平头小子杀猪般惨叫起来,只觉背脊像被千斤重锤给压着,芨芨可危,随时可能断掉。 “平子!” 一声惊怒交加的喝声传来,温言一抬头,就看到一个只穿着弹力背心和运动裤、露出浑身肌肉的壮汉奔近,呼地一拳向他砸来。 温言一偏头,左手一探,已捏住了那大汉肘筋。对方只觉手臂一麻,登时半边身体酥麻,再使不上力量。 温言顺势一个连拉带绊,壮汉超过一百六十斤的身体登时砸到了平头小子身上,后者一声凄厉惨叫,骂道:“我草!强子你TM压我!” 那壮汉也怒道:“不是我!哎哟!”被温言一脚踢在左肋下,登时连翻带滚地出去两三米,疼得爬不起来。 “这里还有没有其他人?” 温言一脚踏了下去,这次落在平子的脖子上,后者只觉脖子像是要断掉一样,登时惊得大叫:“没……没了!就我和强子守……守在这!” 温言一笑,松开了脚,和气地道:“来,告诉我,怎么回事?” 平子捂着鲜血长流的额头爬了起来,又惊又怒地看着他:“你……你到底是谁?” 啪! 平子被搧得转了一圈,才听到温言的声音:“我问,你答。” 就在这时,孤儿院的大门忽然开了一线,一个微显苍老的声音传过来:“小……小言?是你吗?” 温言浑身一震,回头看到站在门边的枯瘦老妇,愣了好几秒,突然眼睛一湿,叫道:“温妈!” 老妇也是剧震,激动地道:“真的是你!小言!”身体忽然一歪,摇摇欲坠。 温言大吃一惊,急忙奔过去,一把扶住老妇:“温妈,你怎么了?” 老妇勉强笑笑:“他们不准我出去买……买食物,好……好几天没吃过东西了,饿……饿的……没事,来,让温妈好好看看……咦?我的小言怎么越长越白了?” 温言眼中怒火陡燃,柔声道:“温妈你休息一下,小言处理处理,一会儿给你做吃的。” 老妇看出他意思,吓了一跳,慌忙拉住他:“你别……别冲动!这些人咱们惹不起……” 温言露出一个灿烂笑容:“那是以前,您先进去,放心吧,我有分寸。” 看见他镇定而自信的笑容,老妇心里一暖,说不出话来,依言转身回到院内。 当年那个内向的小子现在已经长大成人了! 平子刚刚把强子扶了起来,朝着温言恶狠狠地道:“臭小子你有种别跑!老子有你好看的!” 温言转身看着他们俩,淡淡地道:“走前留点东西吧。” 俩人惊觉不妥,转身就跑。哪知道刚跑出两步,后颈突然被人抓住。 砰! 两人同时被按得扑倒在地,整张脸毫无保留地和青石板地面来了次亲密接触,刹时连惨叫都叫不出来了。 耳边寒声传入:“再让我看到一次,另一只手也留下吧。” 随即刺耳的骨折声腾起,两人这才惨叫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