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方全很快就赶来了。 朱掌柜在看到方全的一刹那,又是难过又是愧疚,差点泪撒当场:方大掌柜,都是我没用,没把这批马照顾好 方全心急如焚。无心和他多客套,立刻说道:先别说这些了。带我去马场看看! 朱掌柜擦了擦眼角。忙带着方全去了马场。 方全早有心理准备,在看到一匹匹骏马有气无力的倒在草地上的惨状时,并未流露出太多的异样。沉声问道: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原本好好的,为什么一夜之间就有了这么多的病马? 这样的情形实在诡异,只有一个解释,那就是有人暗中做了手脚。 朱掌柜苦笑一声:这个我也不太清楚。每天晚上我都派了人守夜,那天夜里守夜的两个人我反复盘问过了。都说什么都没看见。我已经把他们两个都关起来了。 一旁的方二郎忿忿的插嘴道:也不知道到底是谁生出了坏心,暗中动了手脚,要是被我知道了,非扯烂他的黑心肠不可! 现在不是追究这个的时候。方全的眉头皱的极紧:是外人还是家贼,这个迟早要查清楚。现在最重要的是要把这批马都治好,尽快的送到京城jiāo到兵部去。要是无法按时jiāo货,我们就得赔十万两的银子。如果是前几天出了这等事情,倒是不用太发愁,银子本就是筹措好的。可现在。那笔银子已经被付给送矿石来的客商了。夏家再也凑不出这么的现银了! 原来情况比所能想到的更糟糕。 方二郎脱口而出道:爹,那要怎么办?这么多病马,根本不可能在几天之内都治好! 方全早已做好了最坏的打算,闻言默然许久,才低声道:如果真的到了那一步,只能去钱庄借,或是把夏家名下的铺子典让出去 方二郎和朱掌柜齐齐变了脸色,异口同声道:不行!千万不能这么做! 钱庄的银子可不是好借的,足有二分利。借十万两,就得还上十二万两。夏家自从夏半山父子死后,本就呈现风雨飘摇之态,若是再有这么一笔高利息的借款,可就真的是大伤元气了。至于典让铺子,更是杀jī取蛋之举。 方全苦笑一声:你们两个以为我愿意做这样的决定吗?老爷走了还不到三个月,尸骨未寒。夏家却被bī到了这个份上,我这心里能好受吗?可不管在背后捣鬼的是周家还是王家,抑或是别的什么人,我们现在都没办法还手,只能先保住夏家的生意再说 方全力持镇定,可颤抖的声音和双手却出卖了他此刻的心情。 只短短的一个月,夏家就被人设局bī迫的喘不过气来。就算能熬过这一关,也必然元气大伤。他实在是对不起死去的老爷 方二郎见他这般,眼圈顿时红了:爹,你别自责了。要怪也都怪我。如果不是我坚持走陆路,听朱掌柜的改走水路,也不会闹出这么大的风波来了。 这怎么能怪你,朱掌柜的心里也难受极了:我才是负责此次购马运马的管事,要说该有人负责,那也该是我才对。 你们两个都别争了。方全打起jīng神安抚道:算起来还有些日子,只要能尽快找到马的病因,说不定很快就能把马治好。除了这两个郎中,再到邳县去请些好郎中来。只要能治好病马的,重重酬谢! 朱掌柜和方二郎立刻应下了,分头出去请郎中不提。 方全口中说的轻快,可心里却比谁都要沉重。虽然还不能断定背后捣鬼的就是王家,可有人憋足了劲在对付夏家却是肯定的。不知道这一关能不能熬过去,更不知道今后还会有多少yīn损的招数在等着夏家 老爷,你去的太早了!只留下娇妻弱女,三娘子虽然很好,却心地仁厚善良,又是没出阁的少女,要撑起夏家这片基业也实在为难不易 就在方全在马场里四处查看心情沉重之际,令人意想不到的一行人竟然来了。 爹!一个熟悉的声音远远的响起。 方全一愣,循声看了过去,然后不敢置信的瞪大了双眼。 那个一身素色衣裙身形优美戴着纬帽的少女竟然是三娘子! 夏云锦无暇和方全说话,因为她已经被眼前惊人的场面震骇的说不出话来了。偌大的马场里,目光所及处,看到的都是病马。到底有多少,根本连数也数不清。这些病马俱都奄奄一息的躺在草地上,困难的喘息,似乎随时都会死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