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的性命胁迫,将年纪还非常小的浔安扔到我外祖父身边做探子。 可惜,索图罗太过自负,不屑于去窥探人心,很多事早就脱离了他的掌控,他却仍以为志在必得。 我问羌吾:「这里有多少你的人?」 羌吾失笑道:「您真是太看得起我了,几十人而已。」 「够了,」我被绑着手,有些困难地从怀中取出一块红玉坠,「加上我父亲的人,完成一些小事并不难吧。」 羌吾接过,笑而不语。 我道:「礼尚往来而已。这一招,又不是只有他西壞会用。」 14. 西壞王上了年纪渐失实权,索图罗又过于激进,西壞看着实力日益雄厚,实则外强中干,早就为其只知东征西讨、扩张疆土所拖累。 不过半月,西壞主军便节节败退,又因驻地粮草被烧、赵黔被杀,很快便祭出了我这张底牌。 我被索图罗亲手压上了瞭望台,看着底下黑压压的肃杀军队,倒并不感觉很害怕。 为首的是我爹和李慕言。 还别说,李慕言穿着铠甲煞是好看,叫我忍不住多瞄几眼想看仔细些,直到一把闪着寒光的剑架在了我的脖子上。 索图罗道:「我倒真是小看了你!说!对你爹和你夫君说,带着大军撤退,让出五座城池!否则我现在就让你人头落地!」 我很想用看傻子一样的眼神看一看他,奈何他站在我的背后,我动弹不得。于是我做了一个夸张的表情对着瞭望台下大喊:「爹!殿下!看到我脸上的字了吗!」 一片寂静,我爹和李慕言无声地看着我所在的方向,连索图罗都不知道我在干什么。 我指了指自己:「忠肝义胆!为国捐躯!」 趁着索图罗刹那间的愣神,我闪身劈手夺过他的剑,朝他的脖子抹去,但他毕竟久经沙场,反应迅疾,我一击未中,堪堪在他的脖子上留下一道血痕。 瞭望台上的两拨人开始厮杀,索图罗怒不可遏,也不再管其他,拿起手边的弓箭直接对准了我。瞭望台地方并不宽敞,我无处可躲,将手中的剑朝他掷去后,转身一跃而下。 正想着用什么姿势才能护好脑袋,就见我爹和李慕言朝我冲了过来。李慕言方才就猜到了我的意图,比我爹快上一步,愣是用马背接住了我。 战马受惊,扬起前蹄将我和他一齐甩了出去,李慕言紧紧抱住我护着我的头,连滚了十几圈才停下,我只感觉浑身如散了架一般疼痛难忍,不过倒是没残,胳膊和腿都能动。 我推了推身上的李慕言,小声道:「我没事。」 李慕言艰难道:「我有事。」 「……」 我爹赶紧派人将我和李慕言送回营地,李慕言被战马甩出去那一下将我护住,整个背部直接与地面相撞,伤得不轻,回营之后竟昏了过去。 后来听闻我军原本就情绪高昂的将士们因太子妃的豪言壮举更是士气大涨,将西壞主军杀得片甲不留,拿了索图罗的人头直逼西壞王庭。 西壞王不得已之下,尽数交出埋在我朝的爪牙名单,以换此战停歇。除了赵黔,其他那些虽难成大器,但终归是个隐患。圣上授意,穷寇莫追,我朝撤军,凯旋而归。 李慕言醒来之后,除了怒极对我说了一句:「胡闹!」就再也没理过我。 我只能低声细语地哄他。 「你知道我有经验,不会摔死的。」 「不对,是我相信你,你一定会接住我的,所以我才敢那么做的。」 「虽然我被绑有一半原因是为了浔安,但西壞军中有我爹的人,也有你的人,我被俘也可以同你们里应外合,速战速决。」 「你看我把西壞驻地闹得不得安生,厉不厉害?你别生气了好不好,我以后都不闹你了。」 「你的伤还疼不疼?这药苦不苦?要不要我找蜜饯给你吃?」 …… 李慕言真的生气了,直到他伤好得差不多了,都没同我说过一句话。 我很苦恼,于是我回了娘家。 我爹跟我说,李慕言看到我在瞭望台上被剑架住脖子的时候,脸上毫无血色可言,一双拳头捏得咔咔作响,整个人都控制不住地微微颤抖。 他叹了口气,说勉强认可了这个女婿。 我娘跟我说,夫妻之间,床头吵架床尾和,然后一脚将我踹出了家门,不准我在家过夜。 回到东宫的时候,李慕言冷着脸坐在我的寝殿等我,忍了又忍,终于开口对我道:「这才哄我几天,就没有耐心了?」 敛秀见状,将殿里的宫人都叫了出去,对我使了个眼色,还贴心地替我关了门。 我厚着脸皮走上前去,亲了亲他的嘴角,软着嗓音对他道:「我真的知错了。」 李慕言的眉眼登时柔和了许多。 我趁热打铁,伸手环住他的腰:「我最喜欢你了。」 李慕言瞥了我一眼:「真的?」 我连忙举起手跟他保证:「真的!我只喜欢你,最喜欢你,我想同你永远在一起!」 李慕言脸上这才露出笑意,低头轻轻吻住我:「我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