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楚雨凉一句话都没再说了。还能说什么,跟一个心理不平衡、极度变态的人说话能有什么好结果? 一下午的时间,她就这么被捆着度过,双手反剪在身后不说,膝盖成跪着的样子,粗长的麻绳将她的大腿和小腿捆在一起,她蜷缩着躺在chuáng上,别说想挣断绳子了,动一下都不行。因为弯曲的双腿被捆了一晚上,四肢早以麻木,简直就跟废了一样一点知觉都没有,脸色苍白无力的她,额头上、脖子上早就溢满了冷汗。 眼看着天渐渐的黑了,这卧房的主人却还没有要离开的意思,楚雨凉无力的闭上眼,心中除了丧气外,也只有认命的份。 过了今晚,他的目的就达到了。 同贤王大婚之前她就同昭王有染,楚云洲要么放弃她,要么就把她嫁给昭王。以后她同贤王,再也不会有任何瓜葛了…… 只是,为什么这个时候她会想起那个男人? 如果他知道她在昭王手中,他会来救她吗?他若来救她,到底是为了她,还是为了他自己,还是为了楚云洲? 整个下午,昭王也没主动找她说话,甚至连多余的眼神都没给她一个,一直都静坐在窗台下的太师椅上,楚雨凉有点神志的时候只会看到他一动不动的背影,至于他在想什么,她一概不清楚。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就在楚雨凉觉得自己浑身麻木得真要晕过去的时候,突然听到外面传来多人的惊呼声。 很快,敲门声响起。 “启禀王爷,不知为何,后院突然着火了。” 坐了一下午的晏秋翔慢慢的转身,朝chuáng上看了一眼,唇角上的微笑似乎别有深意。奇怪的是他并没有为了后院着火起身,甚至连一丝怒气都没有,只是朝门口吩咐道,“把火灭了就是。” 楚雨凉无力的掀了掀眼皮,随即又闭上眼。着火就着火吧,最好烧死这些缺德又无耻的人!反正只要有人给她陪葬,她也算欣慰。 门外的脚步声离去之后,窗台下的男人又坐正身形,如下午那般稳若磐石。 外面的惊呼声还在继续,有点嘈杂,可以想象火势并不算小。没过多久,房门再次被人拍响,“王爷,不好了,王妃动了胎气,似是要早产了,您赶紧过去看看吧。” 闻言,太师椅上的男人终于有了动静,楚雨凉无力的掀开眼皮,只看到他突然起身并快速的打开房门,原本温和好听的声音充满了震怒,“发生了何事?王妃如何会早产的?” 晏秋翔很高大,几乎挡住了门外的一切,楚雨凉只听到一个女人带着哭腔的声音传来,“回王爷的话,王妃本来好好的,但房里突然出现了不gān净的东西,王妃受了惊吓,在房里大喊‘有鬼’,等奴婢们进去的时候王妃……” “带本王去看看!”不等丫鬟说完,晏秋翔已经冲出了房门。 看着未来得及关上的房门,楚雨凉虚弱的扬唇,浑浊的目光浮出一丝冷意。 早产?这是报应吧! 对这种变态的人,连老天都看不下去了,所以专门派了‘不gān净的东西’来收拾他们! 不是她不生同情,而是她已经生不出同情,如今的她受这种非人的nüè待,眼看着明日之后名节还要被毁,她去同情别人,谁来同情她?谁愿意同情她? 她就不信她在这里的事那昭王妃不知道! ☆、【二十八】主动献吻 晏秋翔是离开了,门也被人从外面关上了,但楚雨凉没听到有脚步声离开,很明显,门外有人把守。 就在她重新闭上眼准备晕死过去之时,又听到异常的响声。这一次不是从房门外传来的,而是从头顶传来的,响声不大,若不是因为房里太安静,她也听不出来。 只可惜,她现在连扭头的力气都没有,被禁锢的手脚僵硬让她浑身血液不流畅,似乎连脑袋都不清醒了,哪里还有jīng力去关注其他。 迷迷糊糊之中,她只感觉到有人靠近,然后脑袋靠在一处有温度的地方,她吸了吸气,熟悉的气息让她微微怔愣,随即吃力的掀开眼皮。 再看到那张因紧绷而显得冷漠的俊脸时,她嘴角淡淡的牵扯一抹弧度。 能被人救的感觉……真好! …… 醒来的时候,楚雨凉发现房间已经换了,不再是昭王那间装潢奢华的房间,而是低调整洁、且让她熟悉的房间。 她曾经在这里给这里的主人当了半个月的奴隶,房间里有什么她都一清二楚,不得不说,看到这个不属于她但却让她熟悉的房间,她心里满满的都是感动,一种死而复生的感动。 其实她也不是很脆弱,只是被昭王抓去,饿了一天两晚不说,还被禁锢了手脚,就算她是钢筋铁骨也有些吃不消。她身上的绳子已经没了,可能被捆得太久的缘故,现在手脚还又麻又酸又胀的。那该死的昭王捆人就算了,还非得把她四肢扭曲了来捆,多过一夜,她的手脚肯定得残废。 “醒了?”房间里响起低沉的声音。 楚雨凉扭了扭脖子朝那方看去,忍不住问道,“你怎么知道我在昭王府?” 晏鸿煊走近,背着手居高临下的看着她,修长挺拔的身躯带着一丝冷冽的气息,那张俊脸更不用说了,那神色比讨债的还难看。 楚雨凉咽了咽口水,没错,她的确是欠了他很多…… “王爷,你能不能别站着,我脖子有点僵,这样看你挺累的。”她是侧卧在chuáng上,身上酸酸麻麻的也不想翻身,要看着他说话只能使劲的斜眼。 晏鸿煊什么也没说,但却在她身侧坐了下来。 楚雨凉眨了眨眼睛,又咽了咽口水,“你能不能靠过来一点,我有话要对你说。” 晏鸿煊蹙了蹙浓眉,许是好奇她要说什么,于是微微低头将略带冷硬的侧脸靠近她。 看着他近在咫尺的侧脸,楚雨凉又一次咽口水,这或许是她第一次如此认真的观察他,不得不承认,他长得的确很迷人,完美的脸部轮廓,肌肤偏白,但又不是白得没有血色的那种,是那种养尊处优、没有经过风chuī日晒的白皙,从侧面看去,他五官似乎更加立体,浓黑的剑眉、深邃的眼窝,如刷子一般又密又长的眼睫,每一处都立体jīng致,特别是那高挺的鼻翼从她这个角度看过去更加挺拔俊美,那绯红的薄唇像涂抹了唇蜜似的,泛着诱人的光泽。 同昭王比起来,他们兄弟的容貌不分伯仲,都算得上养眼的美男。可比起昭王,楚雨凉却觉得面前的他更加耐看。谁说爱笑的男人很迷人的?面前这个男人虽然不苟言笑,可比起昭王那恶心的笑脸,好了不知道多少倍。 论人品,楚雨凉肯定不会说昭王好,不管他们兄弟之间有什么矛盾、或者有什么利益冲突,她只知道一点,昭王是不顾一切的在毁她,而这个男人尽管奴役过她,可从头到尾都没害过她,尽管她不清楚他多次帮她的目的,但他对她的救命之恩却是实实在在的。 对着那轮廓冷硬的侧脸,她突然伸长脖子,红唇在他脸上‘吧唧’了一口。 “亲你一口当做是对你的回报,我什么都没有你应该知道的,要我以身相许我现在还做不到,所以你也别介意我小气。”亲完,她坦然自若的解释道。 只不过等了半响,她才发现面前的男人居然僵硬得没一点反应。 “喂!”楚雨凉忍不住喊他,“怎么,还嫌少啊?” “……”晏鸿煊扭过头,目光落在她苍白的脸上,有些深邃、有些迷离,有些复杂。 被他奇怪的眼神盯得发毛,楚雨凉赶紧闭上眼,“好了,王爷早点去休息吧,天不亮你就要去早朝,我还是不打扰你休息了。” 此刻的她压根就忘了谁才是这间卧房的主人。 趁她闭眼的时候,晏鸿煊手臂有些僵硬的抬起,修长的手指突然在侧脸上摸了摸,那里似乎还有属于她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