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泽还没有从chuáng上下来,对方已经进了房间。 云泽揉揉眼睛:“郡王。” “摄政王给我出了个难题。半夜传来急报说玮州流民聚集成灾,其中一人号召众人造反,四千多流民一夕之间偷袭了刺史府,杀了玮州刺史,夺取了首城玮州,眼下他们对霆郡虎视眈眈,不日便要北上。摄政王问我如何处理这件事情。” 云泽道:“郡王举荐哪位将军去剿灭叛贼?” “派了将军赵毅和侍郎徐归。”钟行道,“根源却不在此。” 云泽疑惑:“那是什么?” “根源在于流民过多。”钟行在云泽额头上敲了一下,“前几个皇帝无作为,土地兼并太严重了,玮州是豪qiáng势力最大的地方,几乎一手遮天。” 从怀淑长公主一事就能看出,有权有势的贵族用极低的价格吞并百姓土地并不是难事。天子脚下,皇帝的亲姑母都这么做,地方上只会更严重。 因为事发突然,宫中皇帝尚在睡觉,只说让摄政王代办即可。钟行连夜召唤大臣,最后派赵毅去剿贼,一直到现在都没有空闲休息。 云泽道:“我这两日也帮郡王想一想,如何去解决这件事情。” 钟行又敲了他一下:“本王看过你写的文章,你的想法有些稚嫩。告诉你这件事情并不是为了让你忧心,摄政王养了那么多大臣,他们享高官厚禄,为君分忧是他们的职责。” 云泽耳根一红:“你在哪里看到我写的文章?” “上次你来我家看书时写了一篇没有带走。” 云泽成日读书自然要做文章,科举考试也考这些,所以他每个月就要写很多练习,没想到钟行居然有闲心翻看。 “虽然稚嫩,有些观点却很新奇,看得出灵气bī人。”钟行道,“你年龄不大,这样已经很好了。不过,安乐侯要小心了,怀淑长公主一事,他必须妥善处理好,给大臣和百姓们一个jiāo代,这样的话,摄政王在推出新政之前才不杀他。” 云泽睡得很暖,被上和枕上都是暖香,脸上带着些许睡痕。 钟行看着他的面容:“这半个月我要出去调查一下几个郡的状况,并不在明都。” 云泽道:“郡王路上要多加小心才是。” 钟行似笑非笑:“你不担心我走之后,摄政王趁机将你抢到他的府上?” 云泽把脸埋在了枕头里。 钟行揪住他的后颈,将他抓了起来:“不如和我拜堂成亲,有了婚姻约束,他必然不敢胡作非为。” 云泽生无可恋:“郡王不要开玩笑了,你我都不能生孩子。” 虽然这个朝代有男子成亲的状况,一般贵族并不会这么做,因为他们需要正妻生下的子嗣。 钟行道:“你很喜欢小孩子?” “没有。”云泽谈不上特别喜欢,只是看到幼小的孩子会下意识保护或者怜爱,可这是人之常情,“郡王需要小孩子的。” 钟行对孩子没有任何想法,钟行的父亲那么能生,生下的孩子还不是自相残杀死了一大半。 无论子孙后代还是什么忠孝美名,这些都不是钟行的追求。 他只要活着的时候手掌重权为所欲为,无人敢反对于他。 钟行揉了揉云泽的头发:“郡王把你当成小孩子。” 云泽刚睡醒的样子懵懵懂懂,因为眼睫毛太长,一侧眼睫毛在睡觉时被压弯了,看起来确实惹人爱怜。 云泽知道自己想法不如钟行成熟,外表也不如对方成熟,他把钟行的手推开:“郡王不要取笑我了。” 钟行道:“本王要走了,等我回来。” 大家离别都要拥抱的……云泽主动抱了钟行:“听说现在世道不安宁,连官道上都敢埋伏抢劫,如果遇到特别多土匪悍贼,一定要小心逃跑,不要和他们讲道理劝他们当好人,他们是不会听的。” 钟行嗅到云泽身上的暖香,他按住云泽的肩膀:“我尽量。” 钟行出门的时候季德正和周勇一起打扫院子,因为钟行风采卓然,他俩都忍不住看过去。 钟行不经意的扫过这二人,季德和周勇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明明刚出来的时候让人感觉他很温润,不过短短瞬间,突然给人残bào薄情的感觉。被钟行的目光扫过,就像被什么凶猛野shòu盯上了似的,让人感觉度日如年。 等钟行离开,季德摸了摸自己的胳膊:“这个郡王看起来好危险。” 周勇好奇钟行进去对云泽做了什么。 这么长的时间,足够钟行将云泽全身上下舔一遍了吧?小公子本质上还是一张白纸,这位郡王确实像季德说的那样危险,整个人不怒自威,让人忍不住想对他臣服跪拜。截然不同的两人在一起是不是有点不搭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