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她们你一言我一句的,赵荣光也想到了这个破庙的事。 听说那儿本是个香火旺盛的庙宇,但不知怎么的,就突然的衰落了,好像是因为妖怪入侵什么的。久而久之,就没什么人去那儿了。这本不是什么令人印象深刻的传言,但要命的是最后还有这么条附加:只要有胆量进去祭祀者,便可以大富大贵。 作为一个人民教师,赵荣光自然是不会相信这种事情。可是,其他地方的其他人听闻有这个传言,都千里迢迢地来祭祀。但最终,他们有没有大富大贵就不得而知了。 听到这个话题,最兴奋的还要数陈蕊,以她这样的年纪就喜欢刺激神秘的事。 她说:“我听我奶奶讲过,说那里非常的邪门。还传言什么进去祭祀就可以有钱什么的吧。” “对啊。” “不过这好像是真的,有的人贪心进去,结果确实有钱了,但没过几个月就死了。反正听说里面有诅咒什么的。”陈蕊前倾着脖子说。 “不会吧。其实我也听说过那个传言,说里面有妖怪。但我认为它就是在诱惑那些不肯努力付出,还只想着坐享其成的人,你们觉得呢?结果真得有懒惰鬼进去了,都没活着出来。”张惠红摇了摇头,“我是不会信这种东西的。” “就是啊,我也不相信这些故弄玄虚的迷信,呵呵。”胡文音笑了笑。 “不是的,我听说好像是真的。还惊动过警察的。”陈蕊神秘兮兮地盯向大家,“你们说这破庙里面该不会连接什么地狱之门吧。” “地狱什么……?” “地狱之门啊,小鬼通过这破庙从地狱里出来。然后再来害人类。” 听到这儿,大家都对这个年轻姑娘的想象力无语地笑了。 一旁许久没说话的赵荣光倒是沉思起来,不是因为那个破庙的事,而是之前陈蕊所说的关于自闭儿童的话题。 放学回家的时候,赵荣光骑起自行车。路途中他也不再欣赏周围的景色,转而想像着自己儿子的问题。 一回到家,他就看见儿子坐在妻子孙桦的大腿上,孙桦手拿一本小说书,似乎在给儿子讲解着什么。 母子俩是有说有笑的,好不快活。她们见赵荣光回来了,都异样地望向他。 “今天这么早?”孙桦问。 “是啊。”赵荣光脱下外套。 孙桦放下儿子,走过来接住并弄弄整齐,挂在了椅子上。 “学期已经结束了嘛,今天就是结业典礼。小辉也那么早放学了?”赵荣光问妻子。 “嗯,今天小学下午就放了。” 这时,儿子拿起书本一声不吭地回到了房间。 “今天你们怎么回事啊,那么闲情的在一起看书?” “你不是说儿子性格自闭吗,我就帮他说说话,沟通沟通。” “哦?这倒是个好主意。” “其实我们儿子也没什么问题嘛,就是比较胆小吧,见了陌生人不太爱说话而已。” “这也是哦。”赵荣光坐到了沙发上,“话说现在学期完全结束了,学校也开始正式放寒假了。” “恩,而且春节也马上就要到了。” “恩,春节啊!”赵荣光点着头,望向墙面上挂着的日历。 四天后,中国人最重要的日子大年夜到了。街上无不贴满红色的喜字,远远望去,就像一片血红的海洋。 基本上每个家庭在吃完晚饭后,都会齐坐在电视机前等待一年一度的春节晚会,赵荣光一家也不例外。今年守候在电视机前的依旧只有赵荣光和孙桦两人。 多久记不得了,反正自儿子到了可以独处的年龄时,就几乎不和父母一起看春晚了。 “你说今年会有什么好玩的小品?”孙桦坐在沙发上,边磕着瓜子边看着电视问。 时间已经马上就要到八点了。 “这谁知道啊,反正也只是娱乐娱乐的。” 两人紧挨着欣赏着电视上的节目。时间过得很快,电视看着看着已经到了深夜十一点多。也就在这时,外面也零星的响起了炮仗声。 “唉,你说今天外面的鞭炮会放到几点啊?”孙桦不安地看着窗外,窗外已经透出了点惨白的光晕。 “到几点就几点嘛,反正明天休息。” “可小辉在睡觉了啊,我怕吵到他。” “你就只会关心儿子,什么时候也来关心关心我。” “喂,你这也吃醋啊?”孙桦用手肘猛推了下赵荣光的腹部。 “啊呀。”赵荣光马上像泻了气的皮球那样倒在沙发上。“好痛啊,好痛啊。”他捂着腹部,蜷缩起来。 “我告诉你,别装。” “没装,是真的疼。”他不断擦抚着自己的腹部。表情是很痛苦,但一看就是演戏的。 “那让我看看。”孙桦拉开他的手,又猛拍了下,“叫你再装,叫你再装。” “哪有啊,哪有啊。”赵荣光瞬间拉住孙桦的手。 “你恶不恶心,都老夫老妻了,还这么肉麻。”孙桦一把缩回了手。 两人不约而同地笑了起来,而外面的炮仗声也开始变得响亮,盖过了他们的笑声,也盖过了电视机的演播声。赵荣光隐约听到主持人说了一句‘好了,春晚已即将到了尾声’。他望了望时钟,已过十二点。 这时,儿子从房间内踉踉跄跄地走了出来。好像是睡不着,他揉了揉眼睛,叫了声‘妈妈’,依偎到了孙桦怀里。 “怎么了啊?”她关切地问。 “妈妈抱抱。” “看这孩子,还撒娇。”孙桦一把抱起儿子。 赵荣光在一旁看得心暖暖的,心想:小孩子到底还是小孩子。但很快,早上陈蕊老师所说的阴阳眼又磨去了他心中的一丝快乐。 外面的炮仗声已经震耳欲聋,烟火声也夹杂在里面适时地响起。窗外也隐约现起白色的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