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亦白人间蒸发了。 他卖掉了小公寓,卖掉了汽车,辞掉了工作,没有留下只言片语,就这么凭空消失不见。他走得那么匆忙,突然,将周围的东西割舍得一干二净,似乎不想让任何人联系到他。 在意识到有可能永远找不到他的那一刹那,莫薇只觉得天都塌了,她抱着林亦白曾经宝贝的东西哭了一路,回到穆家的时候,她的眼睛都是**的。 接下来的一个礼拜,她在穆家的要求下,也辞去了工作,每天干得最多的事情,就是通过各种方式寻找林亦白的下落,可惜,不管她怎么努力,都没有得到他的消息。 “林亦白,你这个混蛋,什么都不说就消失不见,我讨厌你!”又是一个孤寂难眠的长夜,莫薇抱着林亦白曾经最喜欢的伊丽莎白玩偶抱枕用力捶打,捶打了一会儿又心疼地收紧手臂,将头深深埋进抱枕里,喃喃道,“林亦白,你去了哪里,你赶紧回来吧,我好想你啊。” 真的好想,想得胸口都疼了。从小到大,她已经习惯了跟他吵吵闹闹的日子,两人分开最长不会超过一周,现在一周都过去了,他为什么还不回来? 不知什么时候,眼角已经溢出了泪光,泪水浸入抱枕,留下一片濡湿的痕迹。 “咔哒”黑暗中传来一声轻微的响动,莫薇下意识地抬头,窗户边矗立的黑色身影,脸上那张熟悉的银色面具,深夜的恶魔,他又来了。 或许是心情不好,这一回,她对他没有恐惧感,只有厌烦,恹恹地翻了个身,有气无力地说道,“今晚我没有心情,如果你需要发泄,请到外面去找女人,或者使用***娃,我感谢你全家。” 全家也包括你好么!男人嘴角抽搐了两下,并没有因为她这几句话放弃,迈着稳健的步伐靠近床头,窗帘缝隙渗出微弱的光线,借着那丝微弱的光,他看到她怀中抱着一个雪白的玩偶抱枕,又呆又丑。 盯着那只抱枕,他眸光幽深得可怕,阴冷的声音犹如冰雪一般沁入她的心脏。 “林亦白对你就那么重要?” 莫薇疲惫地闭上双眼,不想跟他浪费口舌。 他盯着她莹白的脸颊半晌,忽地冷笑一声,陡然俯身用两根手指捏住她的下巴,强迫她抬起脸颊,“你的奸夫人间蒸发了,很难过?” 她蓦然睁开双眼,眸中燃烧着两簇怒火,“是不是你做了手脚?” 男人嗤笑一声,“我为什么要做手脚?他是自己消失的,不是么?” “一定是你,否则,你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莫薇怒不可遏,猛地翻身坐起。这个恶魔般的男人,他曾经威胁过她,说她如果跟别人的男人亲近暧昧,他就会对付那个男人,林亦白这次失踪,肯定跟他有关! 男人居高临下俯视着她,双臂撑在她的头顶,高大挺拔的身躯笼罩在她上方,浑身透出的凌厉气势压抑得令人窒息,她这才后知后觉地感到危险,但是她并没有退缩,倔强地仰着脸与他对视,“你把他弄到哪里去了?我不许你伤害他!” 他身体往下压,向她逼近,他的鼻子几乎贴到她的脸上,呼吸间喷洒出的温热气息就像毛茸茸的羽毛摩挲着她的肌肤。 她紧张地放慢了呼吸,他蓦地勾唇一笑,声音极冷,“既然他对你那么重要,我更不会放过他。” 莫薇愤怒地握紧了拳头,她很想扑上去与他厮打,但是她没有,如果激怒他,林亦白的处境将更加危险,她竭力冷静,沉声道,“你放了他,我跟他真的是清白的!” “清白?”男人修长的手指轻抚她的脸颊,她脸上的伤已经痊愈,连疤痕都没有留下,皮肤还是跟以前一样柔滑,他讥讽地笑了一声,“能够为彼此牺牲性命,抛弃尊严,你真的以为那只是普通的友谊?男人和女人之间,从来就不存在单纯的友谊。” 自己脑子不正常,就不要将所有人都想得那么肮脏!莫薇很想高声冲他吼出这一句,但是,只有他知道林亦白的下落,她隐忍片刻,缓缓说道,“你执意不相信,我解释也没有用。算我求你,你放过他吧。” “求我?你为了他求我?”他的声音低沉没有起伏,但就是给人一种风雨欲来的压迫感,如果有灯光,她将看到他阴鸷的眸子布满寒霜,也会看到他唇角那抹残忍的弧度。只可惜,黑暗掩盖了一切,她还不知那句话将自己推入怎样的危险境地。 “是,我求你,求你放过他。”她不怕死地加了一句。 他低声笑,“不错啊,郎有情妾有意……” 那笑声低沉磁性,还带着一股风流妩媚的韵味,她却没心情欣赏,只觉得莫名瘆人,她张了张嘴,刚想说什么,男人猛然低头,张嘴咬上她的肩膀。 他用牙齿一点点研磨她的肌肤,她忍不住呼痛,想要反抗又不敢,只能任由他高大的身躯压制在她身上。 他咬得很用力,那股狠劲让她怀疑自己会被他撕成碎片,她痛得浑身战栗,紧咬着牙关承受他的凌虐,没有丝毫反抗。 “为什么不反抗?”他狠狠擦去嘴角的鲜血,犹如暴怒的猛兽一般撕扯着她身上的衣物。 她将头偏向一边,默默地承受,心里一遍遍对自己说,忍耐,不要冲动,你斗不过他的,更何况,亦白还在他手里。 “嗬,为了那个男人,你连反抗都不会了么?” 他硬生生地将她的下巴掰了过来,邪肆冷酷的眼神透过黑暗在她身上凌迟,她的隐忍沉默彻底将他激怒,他用力吻上她的唇,凶狠地啃咬,唇齿间溢出的血腥味在两人之间弥散,他粗暴地撕碎她身上最后 的蔽体之物,没有任何怜惜地冲入她的体内。 撕裂般的痛,令她险些昏厥,她的双手死死地抓住身下的被单,身体就像可怜的虾米一样,妄想缩成一团。 他抓住她的腿用力一拉,她便被扯回到他的身下,被他狂猛地撞击,喉间痛苦的呻吟再也抑制不住,发出破碎的低吟。 被他折磨得生不如死的时候,他突然放缓了动作,凑到她耳边,咬着她的耳垂恶劣地冷笑,“忘了告诉你,林亦白并不在我手上,我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呢,或许,他永远都不会再出现。” 莫薇瞳孔猛然一缩,嘶声吼道,“骗子,你这个可恶的骗子!”她愤怒地扑上去,狠狠一口咬在他颈侧,顿时鲜血直流,她尖锐的指甲也狠狠地掐入他的后背,划出一道道血迹斑斑的伤口。 他眉头都没有皱一下,任由她在他身上又咬又抓,身下动作随即变得狂猛,不怀好意地低笑,“不再像死鱼一样躺着了?就是要这样才够滋味。” “疯子,变态!”她已经被他折腾得气喘吁吁,就连用力掐他这样的动作都没法再继续,可他就像没事人一样,依旧精力旺盛,不知疲倦地折磨她。 “你的词汇量太贫乏了,下一次换点新鲜的词语。” 他突然将她从床上抱起来,就着这样羞人的姿势在房间里走动,她快要疯了,用力捶打,挣扎,想要脱离他的桎梏,但是他力道大得惊人,她那点挣扎的力度就跟蚍蜉撼大树一样,丝毫不起作用。 他走到一张桌子面前,单手将桌面上的东西挥落在地,然后将怀中的人按在桌子边缘,让她的后背紧贴着他的胸膛。 桌面冰凉的触感令她不适地颤了颤,她猜到他的意图,害怕地想要逃跑,她每次最害怕他从背后进入,那样深入的姿势几乎要将她贯穿。 “想要逃?真是不乖的小野猫。” 他一把拽住她的手臂,将她拖回原位紧紧压制住,双臂像铁钳将她牢牢固定在桌面上,温热的唇舌在她光裸的后背上摩挲,那种犹如毒蛇在身上游走的感觉,令她毛骨悚然,浑身战栗。 “害怕了么?这才刚刚开始。”他趴在她耳边,明明是温柔缠绵的语气,说出的话却冰冷刺骨,他在她紧张忐忑的时候,猛地****。 她不记得他折腾了她多少次,只知道在最后一次的时候,他们又回到床上,在他爆发之前,他将一个小枕头塞到了她的后腰下面。 她恍恍惚惚地瘫软在被窝里,累得连手指都不能动弹,她隐隐约约感觉他将她抱进了浴室,用毛巾替她擦拭身体,可是洗着洗着,他的手指就摸到了不该碰的地方,再后来,她被他做晕在浴室里面。 翌日醒来,天光大亮。 厚厚的窗帘遮挡了外面的阳光,也掩住了室内的狼藉不堪。 莫薇腰酸背痛,双腿一沾到地面就酸软得要跌倒,她面无表情地拉开抽屉,找出紧急避孕药服下,然后将自己关在浴室,狠狠搓洗了半个多小时,肌肤都被搓红了。 从浴室出来,她脑袋还是浑浑噩噩的,犹如木偶一般,机械地收拾凌乱的房间,伊丽莎白玩偶抱枕被男人扔在地板上,她弯腰去捡的时候,发现上面残留着不明液体的痕迹,她脸色煞白,踉踉跄跄地跑进浴室,趴在马桶上呕吐。 脑海里,一些模糊的记忆回笼,那个男人在爆发之前,将一个枕头塞到她腰下,而那个枕头,就是伊丽莎白玩偶抱枕。 好恶心,那个枕头是亦白最宝贝的,现在却沾上了那个东西…… 她趴在马桶上吐得头晕目眩,就连刚刚吃下去的药丸也吐了出来,一边吐,眼泪一边哗哗流淌,最后,她跌坐在地上,垂着脑袋哭了起来。 她不知道是为那个枕头伤心,还是为自己伤心,亦或者,她只是单纯地想念林亦白。 待情绪平静之后,她把那只抱枕拧到浴室,用刷子一遍遍地刷洗,她动作太过用力,好几次刷子刷到自己的手背,她也视若无睹,继续刷洗,直到洗了十多遍,抱枕都被她刷出毛球她才罢手,而此时,她的手背上已经被刷子擦出一道道血痕。 “怎么这么晚才下来,难道不知道我们都在等你吗?”看到莫薇从楼上缓缓走下来,潘敏茹没好气地说道。 “抱歉,身体有点不舒服,起晚了一点。”莫薇面色平静地拉开椅子,坐到餐桌旁边。 “你的手怎么了?”当她拿起刀叉就餐,老夫人注意到她左手手背上贴着几张创可贴。 “不小心撞了一下,擦破了皮,没什么事的。” 四张创可贴并排贴在一起,几乎占据多半个手背,这得多会撞才能撞成那样。穆志峰若有所思地瞥了一眼她的手背,修长的眉毛微不可见地蹙了一下,又飞快地松开。 潘敏茹冷冷发话,“既然没什么事,那就赶紧吃饭,吃完饭我们还要去医院呢。” 今天去医院,是做试管婴儿手术的必备步骤,医生会给她开一些药物刺激卵巢,控制性排卵,她昨晚被面具人这样那样,不知道资深的妇科医生会不会检查出来…… 一想到那个德国女医生蕾娜可能发现自己近期有过***,莫薇整个人都快僵掉了,她张了张嘴,当着几个男人的面,面红耳赤地说道,“妈,我今天特殊期,能不能改天再去医院?” 大家都是女人,潘敏茹自然听懂她的意思,当即也有点尴尬,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又不好指责她“为什么不早点说”,只好点了点头。 熬过了三天“特殊期”之后,莫薇在潘敏茹的陪同下,再次来到医院,蕾娜给她开了一些药物,叮嘱她如何服用之后,又告诉 她,等卵泡发育成熟之后就会取出来,再从男子体内取出**,然后将卵泡细胞和**放在培养液中。 听蕾娜讲了一大通,莫薇得出一个结论,那就是,下一次她来取卵泡细胞的时候,穆祈寒也会出现在医院,并且取出**。 这简直就是晴天霹雳,在那种情况下见面,两个人会很尴尬的啊! 还没等莫薇做好心理准备,“尴尬”的一天就如约而至。 也不知潘敏茹是怎么想的,居然让他们两人一起从家里出发,三人塞在一辆汽车里面,莫薇身边坐着潘敏茹,背后坐着穆祈寒,紧张得大气都不敢出。 一路上,没有一个人开口说话,气氛尴尬而沉闷。 到医院之后,莫薇进了蕾娜的诊室,穆祈寒被护士请到另外的办公室。 莫薇躺在看诊台上,脑子里不受控制地浮现穆二少面无表情自.撸的画面,天,画面太不和谐了,她怎么这么邪恶,她羞愧地捂住脸,忍不住“嗷呜”叫了一声。 蕾娜手一抖,抬头看她,“我弄疼你了吗?” “不是……是……是的,请你轻一点……” 莫薇脸颊红得快要滴血,她一定是疯了,才会想到那么重口味的画面,不过,却又莫名觉得好喜感……冷傲霸道的穆二少,为了取出小蝌蚪,看着小黄杂志小黄电影儿自.撸什么的…… 从诊室出来,莫薇脸颊还红扑扑的,就像秋天成熟的苹果,散发着甜美的芬芳。 她用冰冷的手背捂着自己的脸颊,想让它赶紧降温,这副模样落在穆祈寒眼里,只有一个词可以形容,傻透了。 傻透了的莫薇姑娘坐在走廊的椅子上,似懊恼似羞愧地嘟着嘴,一双漂亮的大眼睛傻乎乎地盯着自己的脚尖,听到清脆的脚步声,她下意识抬头,看到迎面走来的穆祈寒,她澄澈的双眼倏然睁大。 穆二少还是那么地清风霁月,丰神俊朗,他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但周身的气质却彰显出他高贵优雅的涵养,就好像去跟老朋友喝了一杯茶,聊了一会儿天那么泰然自若。 莫薇不由怀疑,他到底有没有取小蝌蚪,下一瞬,她反应过来自己思考的事情太邪恶,登时心虚地避开他的视线,假装认真地观赏医生办公室的房门。 潘敏茹此刻就在那间办公室,不知道在跟蕾娜谈什么。 两个人一左一右坐在长椅上,等待潘敏茹,气氛有点尴尬,莫薇想找点话题缓解气氛,绞尽脑汁想了半天,干巴巴地开口说道,“莫佳妮通过你们东方娱乐的考核了吗?” 穆祈寒淡淡地“嗯”了一声。 “她上次说,东方娱乐要开除她,我还以为她真的被……”说到这里,她闭了嘴,有种不知道该怎么进行下去的感觉。莫佳妮当时说,她之所以要被开除,是因为莫薇与穆家作对,虽然莫薇自己并不这样认为,但是旧事重提,总有些尴尬。 穆祈寒侧头看她,留意到她脸上不太自然的神色,薄唇微微一掀,淡淡道,“公司当时之所以打算辞退她,是因为她的一些行为严重影响到我个人,之后,看她在演戏上面有一些天赋,我打算再给她一次机会。” 莫薇惊讶,“她做什么事了?” 似乎想起什么,穆祈寒脸色微变,眼神有些古怪,屈起食指敲了敲自己的头部,“莫佳妮,她这里是不是有点问题?” 脑袋有问题?瞬间的愣怔过后,莫薇捧腹大笑,笑声传遍整个走廊,她连忙捂住嘴拼命忍住,憋得脸颊都红了,在穆祈寒看白痴一般的视线里,她揉了揉眼中笑出的泪光,毫无诚意地道歉,“抱歉,我只是觉得很好笑,终于有人跟我一样,觉得她脑子有问题了。对不起,她是我妹妹,我不应该这么说她,请你忘记我刚才说的话吧。” 穆祈寒嘴角抽搐了一下。 莫薇咳嗽一声,故作严肃地说道,“能告诉我,莫佳妮到底做了什么事嘛?”她真的很好奇,一身公主病的莫佳妮小姐会做出什么奇葩的事情。 穆祈寒脸色黑得很销魂,冷硬的唇角扯了扯,冷淡地说道,“那种丢人的事情,我不想再回忆。” “……穆二少,你这种吊人胃口的行为,真的很令人不齿。”她一脸真诚。 他挑了挑眉,“想知道?” 她正襟危坐,老实点头。 他忽地勾唇一笑,“可惜我不想说。” “……”穆二少,你这么欠揍,你妈妈我婆婆大人知道吗? 很久之后,她终于从穆祈寒的助理王凡口中得知,莫佳妮一开始进入东方娱乐就是冲着穆祈寒去的,莫佳妮小公主为了在穆祈寒面前刷好感值,做了很多奇葩的事情。 比如烹饪爱心午餐送到总裁办公室,比如当着重要客户的面冲穆祈寒放电,娇声娇气地叫他“祈寒哥哥”,再比如制造各种偶遇,突然冲到汽车面前假装受伤,妄想穆祈寒给她一个温柔的公主抱,结果是穆祈寒鸟也没鸟她,直接让王凡将汽车从她身边驶了过去…… 最可怕的一次,她将穆祈寒堵在洗手间门口玩偶遇,厕所里其他男人都快被她吓尿了…… 当时,莫薇听完穆祈寒的悲惨遭遇之后,毫无人性地捧腹大笑,最后在穆二少阴沉沉的视线里,她一脸真诚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体贴地安慰,“我已经被她折磨了十多年,你不过是被她折磨几个月而已,顶住啊二少爷。” 穆二少当时脸就黑了,冷冷地回了一句,“转告你妹妹,让她不要放弃治疗。” 这些都是后话,暂且略过。 此时的莫薇,纵使内心好奇得要死,她也不可能死皮赖脸求穆祈寒讲那些事,于是她默默地收回视线,结束谈话。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