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棺材盖子打开的时候,什么都没有发生。 棺材里,棺材外,周围都静悄悄的,就像这棺材里本就没有邪祟,又或者那邪祟真的被八卦图镇住了? “不可能。”许倩冷声呵斥,走过来站到爬凳上,往棺材里看了一眼,脸色突然就有些难看了,随即跳下爬凳,一把抓起了我的手腕,白玉似的小手捏的我生疼,许倩面露难堪之色,几乎是咬牙切齿的命令我,“把你的生辰八字告诉我!” 我略显不快的一把甩开许倩,冷嘲热讽的回她,“凭什么?你即是道家子弟,应该知道生辰八字这种东西不能随便告诉别人,你让我重新开棺,我也开了,又想干什么?” 被我甩开手,许倩似乎很没面子,脸色铁青铁青的,但听我说完,沉默了一会儿,似乎又有些缓过来了,语气平和的说,“那你封棺吧,以后不会找你麻烦了。” 说完,她便坐到铺子里去了,偶尔侧头看看我,脸上透着股子厌烦,似乎还是不甘心。 我怕她又想别的法儿来探我的底,便以最快的速度重新封上凤头棺,然后收拾了东西,打算开溜。 走到铺子里的时候,许倩突然放下了手里的茶杯,轻描淡写的说,“如果我没记错,李德才并没有提到过八卦图,那晚你真是用八卦图压住凤棺的?” 回想刚才他们恢复现场一样的行为,我突然觉得有点可笑,反问她,“既然我不想李叔知道我来过,你觉得我会留下八卦图?这种东西扫扫就没了,就算留些粉末,李叔也不会注意。” 闻言,似是想到了什么,那女人点点头,便默许我离开了。 我没敢回家,找了个环境嘈杂的舞厅,用手机给耿灵玉发了条信息,说晚点回去,不用出来找我。 前几天我带她去买衣服,顺便给她买了手机,不过她好像不喜欢这种电子产品,一天到晚也不见碰一下,也不知能不能看到我的信息。 发完信息,我拎了两瓶啤酒,从拥挤的舞池穿过去,在最里面的角落找了个位置,一边喝酒,一边观察着舞池。 果然,没过多久两个穿着黑色太极服的小伙子就在舞池里引起了一阵骚动,看着那俩没见过什么世面的小子被几个小太妹拿捏的面红耳赤,最后落荒而逃,我甚是欣慰的扯了扯嘴角。 慢悠悠的灌了两瓶啤酒,我看看时间差不多半夜了,便从舞厅后门儿摸了出去,踩着踉跄的步子,琢磨着要不要转转再回去,也不知还有没有人盯着我。 舞厅的后门儿开在不起眼的胡同里,没有路灯,连门灯都没有,四周都黑漆漆的,我走了没几步,便被一块砖头绊的前冲几步,差点儿撞到墙上。 其实我酒量还不错,但不知为什么今天有点兴奋,大概是觉得那口凤头棺被我亲手镇住,也算是报了上次差点儿被吓破胆的仇,同时发现自己也不是一无是处,有那张八卦图在手,以后我再接刘膑介绍来的雇主,修活儿的时候也算是有了很大的安全保障,也或者只是因为成功骗过了那个叫许倩的女人。 而我此时脑袋昏沉沉的,被那股高兴劲儿和兴奋劲儿冲的有点懵,脚下被砖头绊了一下,没撞到墙上自然不是自己突然醒酒了,而是有人从后面追过来,一把搂住了我的腰,硬生生将我撞向墙壁的身子拉了回来。 我先是吓了一跳,以为那两个黑衣打手没走,但很快就发现搂着我腰几乎跟我贴在一起的是个软绵绵的身子,顿时又放心了,小声问,“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 大概是过度紧张和喝了酒的缘故,我嗓子突然火烧火燎的哑得有点儿疼。 耿灵玉紧紧搂着我的腰,防止我摇摇晃晃的摔倒,凑在我耳边尾音轻佻的说,“我是闻着哥的味儿找来的。” 我醉醺醺的笑骂,“当你自己是小狗啊,还会闻味儿……” “哥,”耿灵玉突然把我狠狠按到了墙上,身子紧挤着我,有点认真的说,“你喜欢小狗。” 后背磕在墙上有点儿疼,迫使我清醒了几分,我还发懵着她在说什么小狗,耿灵玉又压着声音在我耳边意味深长的补充了一句,“因为小狗会舔啊……” 她说话的声音很轻,温热的气息让我瞬间打了个激灵。 她这算不算恩将仇报?! 我从胡同里出来的时候,已经彻底醒酒了,整个人又臊又恼,还得被耿灵玉扶着,因为身上酸疼的厉害,尤其两条腿踩在地上就跟踩着棉花似的,全身都空的难受,像是所有的精气神儿都被那张不饶人的小嘴儿给抽空了一般。 前两次也没见她那么狠,若不是我惊醒过来急忙叫停,指不定她今天就彻底把我吃了,没错,就是吃,字面上的意思,生吞活剥那种。 身上虚的厉害,我心里却躁得发慌,甚至有点儿抱怨,可刚刚那股过瘾劲儿还绕在我身上脸上,尤其走出胡同口被夜风一吹,我甚至清晰的感觉到自己因为情绪高涨而微红的脸还残留着火辣辣的灼烧感。 我脸上的表情大概非常难看,颓废糟心里还透着一股子难掩的春心荡漾? 走到路灯下,我一把抓住了灯杆,耿灵玉见我不走了,也不问我怎么了,只抬头静静的看着我,一双黑亮的眼睛无辜又纯情。 我像是才清醒过来,今天我到底为什么要替耿灵玉隐瞒?为什么要防备许倩? 虽说耿灵玉救过我的命,可难保她留在我身边不是为了慢慢要我的命,如果我今天把她交给许倩,或许我就解脱了。 这个不太好的念头在我心中一闪而过,尽管很快就被我厌恶的抹去了,但心底对耿灵玉那点向往,还是让我按耐不住的追问,“你到底为什么要对我做这种事,我的身体……” 似乎知道我要说什么,耿灵玉故作真诚的看着我,回了一句,“情之所至” 看她眼角挂笑的样子,我辨不出她这话有几分真假,可不知是不是我自己本就想自欺欺人,心里忽然就踏实了。 这次耿灵玉折腾的有点儿过火,我一直昏睡到了第二天晚上,半夜醒过来的时候耿灵玉就坐在床边的地上,抱着膝盖,不知在想什么,屋子里没开灯,月光照在她脸上,将那双异常专注的眸子照的越发深邃。 一时间,我有些看愣了,忽然觉得这样的耿灵玉很陌生。 似乎察觉到我醒了,耿灵玉侧头看我,眼角又挂上了那抹淡淡的笑,转过身子问我饿不饿,说她煮了粥,热热就可以喝。 我想了想,还是把那些道家子弟找上门的事告诉了耿灵玉,她却没表现出半分意外,像是已经知道了,只说,如果我信她,以后就别再搭理那些人,还说那些自诩除魔卫道的道家子弟不会真的为难我一个普通人,所以遇事更不必为他们所迫。 耿灵玉的话我大都明白,她是怕那些人还会来找我,提前给我吃个定心丸。 不过,毕竟这是法治社会,又不是小说电影里那种无法无天的江湖,我倒也不怵那些人。 之后那个叫许倩的女人没再给我打过电话,我在家躲了两天,再去李叔棺材铺的时候,听李叔说那些人当天晚上就拉着凤头棺走了,也没再联系他,大概是那个许倩跟李叔说了什么,李叔再三叮嘱我,有事不要瞒着他,还说那些道家子弟做事是专横了些,但也不是什么坏人。 听着李叔絮絮叨叨的,我也知道,他是担心我身边真有什么邪祟。 可耿灵玉的事我还是没跟李叔说,也不打算说,匆匆敷衍几句就回去了,现下有件更重要的事等着我去做。 本站网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