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完这些,慧雅叫了惠清过来,请他帮自己把孙贵的躺椅搬到了院子里,她取了一chuánggān净棉被铺了上去。 待铺设停当之后,慧雅怕孙贵挑理,也不叫惠清,自己进了西屋,托起她娘给抱了出来,放在了铺好的棉被上。 惠清目瞪口呆看着娇滴滴的慧雅大发神力。 忙完这些,慧雅先给惠清几钱银子,让惠清去请村里村里大夫过来,自己顶着孙贵不情不愿的眼神,去jī窝寻了俩jī蛋,去灶屋烧了一锅jī蛋面汤喂她娘吃了。 孙贵小气得很,见慧雅取用jī蛋就够ròu疼,又看到慧雅寻到了他藏得很隐蔽的白面,心里更是心疼,龇牙咧嘴地看着慧雅忙进忙出,心想:这丫头如今生得真好,可比许屠户家刚卖的闺女qiáng多了,许家闺女都卖了三十两银子,想必…… 他在心里又打起了歪主意。 惠清还没回来,隔壁院子传来一阵喧哗声,似乎有妇人在哭。 李妈妈正在摘菜,闻声道:东隔壁怎么了?” 孙贵正在窥视慧雅心里打着小算盘,当下便道:哦,东隔壁孙大成死了,死得有些不明白,家里报了官,县尉老爷过来查案了!” 慧雅听说是新来的县尉,顿时有些好奇,却没吭声,拿了把宽齿桃木梳,一下一下帮她娘梳理着一头稀疏的长发。 没过多久,惠清回来了,听李妈妈说县尉老爷在隔壁查案,便道:咱们老爷和县尉老爷结jiāo,论理咱们该去给县尉老爷行礼的!” 慧雅看了看正给她娘诊病的大夫,道:等大夫看完病吧!” 孙刘氏病情耽搁已久,大夫也只是开了个不疼不痒的方子。 慧雅接过方子看了一眼,见是把几样药糙熬了擦洗褥疮,便道:我这就去抓药!” 她留下李妈妈在家里,自己带着惠清出了门。 出了大门之后,惠清才发现不知不觉变成了他跟着慧雅,觉得男子汉尊严大为受损,正要说话,却看到前方走来几个人,定睛一看,原来是五个头戴罩漆纱的无脚幞头身穿深红圆领袍子的差役簇拥着新来的赵县尉。 他忙急走一步,低声嘱咐慧雅:是县衙的赵县尉,咱们得行礼!” 慧雅抬头去看,见一群红衣衙役中立着一个身穿玄色纱袍的高挑少年,她定睛看去,心脏蓦地一缩,然后开始急跳,她有些喘不过气来,慌忙往后退了一步,低下头去,和惠清一起行礼:见过赵大人。” 低着头,她只看到了玄色纱袍下的皂靴,脑海里一片空白,只能记起方才看到的那一双幽深凤眼…… 慧雅耳畔轰隆隆直响,想起了惠明对这位新县尉大人的评价——年纪小小的,生得极好,玉人似的”,想起了惠清对这位新县尉大人的评价——赵县尉生得挺俊,瞧着神仙似的,衬得那些粉头唱的都成了庸脂俗粉”…… 她原先还暗笑惠明惠清说话夸张,现今一看,原来一点儿都没夸张,端的是玉人一般,仙人一般…… ? ☆、第四章 再起牵绊 ?慧雅悄悄深吸了一口气,定了定心神,沿着眼前的这双皂靴往上看……洁白如雪的绫裤,洁净挺括的玄色纱袍…… 她不敢再往上看了,心想:这位赵县尉看来极为爱洁,只是如此喜好洁净的人却做了负责治安案件的县尉,真是…… 带着些沙哑的好听的少年声音在前方响起:起来罢!” 赵青向给自己行礼的惠清和慧雅微微颔首,抬脚往发现孙大成尸体的孙二虎家去了。 孙大成今日一大早被人发现吊死在堂弟孙二虎家的院门外,尸体如今还在孙二虎家外面放着呢! 见这位年少的赵县尉走远了,慧雅直起身子,带着惠清继续往药铺方向走。 见到绝世美少年虽然震撼,可是也只是震撼而已,慧雅很快就不再想了,如今的她只关注两件事,头一件是照顾她娘,第二件是琢磨她继父孙贵。 孙家沟只有一个药铺——贾氏药铺,这个药铺虽然不大,却是方圆十里地唯一的一个药铺,掌柜是一个瘦高的中年人,穿着洗得发白的深蓝袍子,瞧着很是冷峻。 照着方子抓罢药,慧雅就和药铺掌柜搭讪起来:贾大叔,我是孙福的女儿孙雅雅。”慧雅还隐约有点印象,村子里的药铺掌柜是她爹的远房亲戚。 她人生得美丽,笑起来又可爱,药铺掌柜脸上那凛然不可侵犯的神情顿时消逝了:原来是孙福的女儿啊!” 他边想边道:那你该叫我表舅爷,我的姑家表姐是你的祖奶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