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不要名分,不要钱财,只要他。” 如今这话听起来,依旧还惹人发笑。真真假假叫人一时分辨不清。如今这一屋子的情况,倒叫姜玉堂不得不信。 他转过头,看向沈清云的眼睛,说话的语气像是在发笑:“如今还是这样吗?只要我这个人?” 这话问出来,无人知晓他心中的慌张。 沈清云看着他那张脸,坦白的点了点头。 姜玉堂闭上眼睛。 他忽然不知道自己是该悲哀,还是应当庆幸。悲哀的是,她要他这个人,自己却给不了。 而庆幸是,她是这样的喜爱着自己。 姜玉堂不知为何,忽然想到了宋行之。他送的《秋月图》价值连城,而沈清云照样说不要就是不要。 这样的性子过于的偏执,不给人半点希望。 姜玉堂头一次意识到,自己抓不住她,她若是要走,依她的性子,必定不会拖泥带水,跑的他寻都寻不到。 按下心中翻滚的情绪,姜玉堂面上没展露出半分,只笑着道:“喝的什么药?我叫个大夫来给你瞧瞧。” 他又恢复了往常时的模样,沈清云瞧着他的脸,彻底松了口气。 “不用了。”她道:“你忘了我也会医术。” 姜玉堂却像是没听见她说的话,笑着转身。 赵禄守在门口正打盹儿,只听见一声门响,背后世子爷的声响轻声道:“去找个大夫过来。” 他刚要点头,姜玉堂的声音忽然放低,低的只有他们两个能听的:“要看妇科的。” 赵禄猛然抬起头,瞧见世子爷的目光。那张脸笼在yīn影之下,眸子冰冷的似是要吃人。 他被吓得活生生打了个寒颤。 礼都没行全,拔起腿便往外冲。 赵禄很快就将人寻了人,大概是怕被人察觉,他让那周大夫套上了个小厮的衣裳,蒙混进了侯府。 屋子里,瞧着倒是很平静。 他带着人走进来时,世子爷正坐在那儿逗猫玩儿。那带来的金铃铛也不知他想了什么法子给千金套了上去,千金一脸的不耐烦。 姜玉堂被抓了好多次,这下子总算知晓千金不待见他了。逗猫的时候拿着个香囊,用下面的流苏逗它。 千金随意的抬了抬爪子,敷衍的很。 赵禄瞧见那香囊,心总就是一突突,赶紧低下头:“世子,人来了。”他身侧的是京都有名的周大夫,专看女子有孕的一把好手,只有些年迈,套着件小厮服在身上,瞧着有些滑稽。 姜玉堂听闻之后收回手,笑着转头。 他将香囊递了过去,问:“瞧瞧这里面是什么。”行医者瞧见药,稍稍瞥一眼就知晓了。 “是上好的麝香。”那周大夫道。 姜玉堂面上倒是半分变化都没有,只笑着将人放下,随手指着屋内中间的沈清云:“劳烦大夫去给她瞧瞧。” 这周大夫只专门瞧妇科的,对女子身孕,体内调养一事极为在行。他瞧着沈清云是穿着男装,但气质与容貌不俗,心中明了了几分。 “我没事。”沈清云放下手中的医书,又解释了一遍:“我应当是对木樨敏感,染了香味起了风疹。” 她院子里有一株木樨树,入秋之后不知何时开了花。 今日阿贵来给她送饭的时拿了些盅桂花蜜,她喝了一些,起了风疹,下午时手臂上便有些痒。已经自己熬了药喝了。 只她这话在姜玉堂去叫大夫之后说了好几遍,他面上一脸笑意却但对她的话却像是没听见。 沈清云又瞧了瞧他的脸,有些无奈,到底还是伸出手。 千金被姜玉堂逗的不耐烦,跳到她身上。沈清云一只手诊脉,一只手便去安抚它。 “真好看。”它脖子上那金铃铛倒是做的jīng细,一根红绳子坠着在脖子上,走起路来微微晃dàng。 它最近又胖了,颈脖上戴着个金铃铛,可爱的紧。 千金知道在夸它,趴在他膝上咕噜咕噜的叫。 周大夫诊脉过了好一会儿才放手,他没说话,只先转身往背后姜玉堂那儿看了眼。 “怎么样?”姜玉堂问:“她可是风疹?” “是。”周大夫点了点头:“却如姑娘所说。”他看了眼沈清云的药渣,又留下两瓶涂抹的膏药。 赵禄送人出去,出了院子的门却没往外走。反倒是拐了个弯,将人带去了世子的书房。 姜玉堂眼神落在沈清云的膝头,猫蜷缩在她腿上睡着了。 他将桌面上的药膏拿起来,跨步走了过去。他一靠近,本都睡着了的猫甩了甩尾巴又走了。 姜玉堂瞥了一眼,目光又落在沈清云脸上:“周大夫走时可说了,这药得勤涂。” 沈清云还在看医书,闻言头都没抬:“我已经喝了药,再喝上几贴风疹就会消下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