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李巷中,步娇儿的小院门口立着两个圆圆胖胖的大雪人。 黑色锦靴踩进雪地,留下一串脚印。 “步姑娘果然是孩子心性,还爱堆雪人呢!” 丰泽跟在自家主子身后,沿着自己主子的脚印向前走。 楚辞回头看他一眼。 “你还有脸说这话?” 丰泽羞涩一笑,快走两步去叩门。 “谁?” 松儿打开一条门缝,和门口的丰泽大眼对小眼。 “不好意思,我敲错门了。” 丰泽道歉,四处张望了一下。 “诶,不对啊!就是这儿,你是谁?” “我是松儿。” “松儿?” 楚辞看了丰泽一眼,又看松儿一眼,自己推开门向里走去。 “诶,你谁呀!怎么强闯别人家!” “放肆,这是摄政王!” 丰泽直接提溜起松儿,跟着自家主子向内走去。 冬儿刚把饭菜端上桌,出门准备喊松儿吃饭就看到了这一幕。 “主子,松儿?你们这是?” “松儿?” 丰泽将小孩丢在地上,“你们认识?” “认识啊,这是姑娘前天救的小乞丐,收留他让他跑腿打扫院子。可勤快了,买菜都不用我大冷天出门了!” 楚辞看了一眼院子,雪依旧白茫茫安静的躺在地上。 这院子不也没扫吗? “哦,是姑娘不让他扫的,姑娘说喜欢踩雪,要留着。” 冬儿看到自家主子的眼神,解释道。 楚辞颔首,看了松儿一眼走进屋内。 “噗呲噗呲,松儿,过来。” 冬儿朝松儿招招手,把他喊过来。 “主子来了,咱们不能跟步姑娘一起吃早饭了,咱俩一会儿和丰泽一起去厨房吃。” 松儿点点头,心中默道。 王爷果然不一样,不像步姑娘让他一起上桌吃饭。 “怎么突然收留了一个小乞丐?” 用完饭,楚辞看着还有些迷糊的步娇儿问。 都这么晚了,还是没睡醒的样子,真可爱。 “哦,你说松儿呀!因为他和我很像,父母都不要我们了。而且给他治病花了我很多钱,我自然要留着他。” “嗯。” 楚辞没再继续这个话题,从怀中掏出一张请帖。 “皇后娘娘办了宴会,邀请你我同去。” “宴会?我去干什么?” 步娇儿翻看着精致的请帖。 “你就当去玩了,左不过是些煮雪烹茶、画寒梅图的活动。 宫中有一寒冰池,池中有一暖楼,此次宴会便是在那里举办,冬日景色倒是十分不错,你可以去看看。” “好啊,我还没参加过宫里的宴会呢!不过,皇后娘娘办的宴会,一定都是贵人,万一我冲撞了哪位?” 楚辞捏了捏步娇儿的鼻子,“放心,只要不是弑君,本王都能保你平安无虞。” 步娇儿不依不饶继续追问。“那如果我就是弑君呢?” 楚辞将人拽到自己怀里,“那本王便带你和祖母四处浪迹,躲避追捕。” “为何不是背水一战?” “因为本王想和娇儿白头偕老,背水一战有丧命风险。” 步娇儿亲了亲楚辞说话时滑动的喉结。 “被追捕也有。” 楚老声音暗哑,目光晦暗不明的盯着她。 “不会,若是四处浪迹,本王定能保你和祖母安然无恙。” 两人肉麻话说了一堆,才依依不舍分开。 “后日,本王来接你入宫。” “好。” 松儿抱着猫,看着传言中杀人如麻的摄政王,忽然觉得,外界传言也并不可信嘛! 摄政王明明是个惧内的恋爱脑。 步娇儿裹着红狐大氅,坐在院中。 火红的狐狸毛衬的她更加美丽,端坐在雪中,配上那双狐狸眼,仿佛狐狸成了精。 莫斯年一进门便看到这场景,只觉得胸口有什么东西呼之欲出。 “呦,莫琴师怎么来了?” “初雪已停,我想着曾经总是与你煮靴烹茶,讨论琴艺,一时心神向往,便来了。” 莫斯年一身白衣,几乎要融入这雪色之间。 “冬儿,摆上茶具,我和莫琴师也雅致一回。” 女子烹茶,男子抚琴。 一只小橘猫在雪中扑腾。 这一切便可入画。 如果没有冬儿气呼呼地拉着松儿“谆谆教诲”的话。 “你要记住,除了我家主子,其他来找步姑娘的男人都是别有居心,一定要小心防范,不要让他们耍手段,拐走了姑娘。” 松儿眯着眼听莫斯年的琴声,懒懒地回冬儿的话。 “你家主子摄政王不也是别有居心?” 冬儿不服,鼓着嘴叉着腰。 “那怎么能一样,我们主子和步姑娘那以后可是要做夫妻的,而且步姑娘现在也是我们主子的女人,自然不算别有居心。” 松儿才不认摄政王,敷衍的点点头。 在他心里,他只认步姑娘一个人。 谁对步姑娘最好,谁才有资格陪在步姑娘身边。 一曲终,步娇儿已经睡在摇椅之上。 红泥小火炉上的茶壶还咕嘟咕嘟冒着热气。 莫斯年俯身,准备将人抱回屋内。 “莫公子干什么!” 冬儿直接将人拦住,“我们姑娘是未来的摄政王妃,赐婚圣旨都下来了,莫公子还请自重。” 莫斯年收回手,站直身体,面上的温情也不复存在。 “那就让娇儿姑娘在冰天雪地里睡吧!” “有没有搞错,oi,睡什么,我还睡什么?你们两个就在我耳边吵诶!” 莫斯年从未见过刚睡醒的步娇儿,此刻万年冰山、面无表情的脸也出现了裂缝。 这胡言乱语的女子是谁? 香香软软的娇儿姑娘呢? 被夺舍了吗? 步娇儿伸了一个扭曲的懒腰,“额啊——” “哎呦——” 她从摇椅上起身,闭着眼摸回了自己的卧房。 冬儿见怪不怪的看着不可置信的莫斯年。 “请回吧,莫公子,我们姑娘要午睡了,怕是不能陪莫公子抚琴煮茶了。” 松儿也有样学样得伸了个懒腰。 “额—啊——哎呦——” 他左右晃晃身体,回了自己的西厢房。 “这么伸懒真舒服。” 直到莫斯年跟自己抱琴的小厮被关在门外,寒风迎面吹来,他都不敢相信。 刚刚那是步娇儿,他心心念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