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撒沙得活着,好好的活着。yuedudi.com” “照你想的去做。”她最后这样说道:“那不是件错事。” …… 安东尼.霍普金斯回过神来的时候,撒沙已经吃完了,他甚至还清洗了碗碟,刷了牙。 “过来一点,”霍普金斯说:“让我看看你的牙。” 一根有点冷冰冰的手指伸进了撒沙的口腔,霍普金斯非常仔细地检查了每一颗牙齿,轻轻地挤压和摇晃它们,每一颗都很好,小臼齿,大臼齿,门牙还有尖锐的犬齿。 “为我办件事儿吧,“霍普金斯说:“儿子。” 外篇 二十六个关键字 番外 a——a,an一个 毫无疑问,撒沙.霍普金斯只有一个,这个事实在今后的岁月里令许多人感到由衷的欣慰。 b——波rn出生 撒沙.霍普金斯是他的父亲安东尼.霍普金斯亲自接生的。 c——cry哭泣 撒沙.霍普金斯出生时很健康,但他并未像大多数婴儿那样放声哭泣——他没有找到任何一处值得抱怨和不满的地方,虽然安东尼.霍普金斯其时是第一次作父亲,但他习惯并爱好将所有的一切安排得完美无缺。 d——death死亡 这也许是撒沙.霍普金斯短暂或漫长的一生每时每刻都需要面对的东西,某些由他的父亲亲自带来。 e——eat吃 从婴幼儿时期直至青少年,撒沙.霍普金斯和安东尼.霍普金斯的菜单始终有着根本性的不同,这个事实在今后的岁月里更令许多人感到由衷的欣慰。 f——follow跟随;仿效 安东尼.霍普金斯修先生知识渊博,情感丰富,口才了得,他能够借由自己的舌头做到很多事情——包括让一些讨人厌的家伙拿起镜子的碎片割下自己的脸去喂狗,但在更多的时候他总是一言不发,沉浸于自己的记忆和思维里——这点在撒沙.霍普金斯出生之后有所改变……他慎重地选择了几个命题,从当初佛罗伦萨学术会最为青睐的德拉·维尼亚垮台事件背后的中世纪阴谋开始,他的演讲生动活泼,引人入胜……至于撒沙.霍普金斯最初学会的几个单词既非“dad”也非“mum”,而是“贪欲、上吊、自我毁灭”等等我们就不必太过计较了。 g——gifts天赋 撒沙着令动物以及拥有一定智慧的昆虫俯首听命的天赋,但他不知道他的父亲是何时与如何知道这件事情的——也许是在他们的临时邻居总是抱怨自己养的猫狗突然食量大增,而霍普金斯先生却在自己的摇篮下发现了堆积如山的狗粮和猫粮的时候。 附带说一句,从那天开始,安东尼.霍普金斯先生开始用部分糊状食物和半固体食物取代人乳或牛奶。 h——home家 也许很多人会对此嗤之以鼻,但安东尼.霍普金斯给予撒沙.霍普金斯的确实是一个家,虽然它残破不堪。 i——ill有病的 安东尼.霍普金斯在撒沙.霍普金斯出生前特意去取得了一张小儿科专科医师证书,现在唯二无法解决的是偶尔性的低烧和经常性的磨牙——心理虽然还很难判定,但它至少也是在茁壮生长着的。 j——job职业 安东尼.霍普金斯先生从小到大的职业是——贵族后裔,孤儿,学生,心理学医师,连续杀人犯,食尸鬼,丈夫,直到现在的专职奶爸。 k——kindergarten幼稚园 安东尼.霍普金斯从未提起,撒沙.霍普金斯从未去过也并不想去的某个地方。 l——loyal----忠诚 安东尼.霍普金斯和撒沙.霍普金斯彼此忠诚——当然,为什么不? m——maternalaunt 安东尼.霍普金斯知道撒沙有个姨妈,但他不知道这个姨妈会给他们带来多少麻烦。 n——napkin尿布 安东尼.霍普金斯先生对一次性尿布不屑一顾,撒沙所有的尿布是未经任何工业处理的天然细棉,安东尼.霍普金斯在就任某个博物馆及图书馆馆长的时候,尿布和那些昂贵而脆弱的古代书籍一起享受这位博士精密而高效的清污除菌去湿服务。 o——obligation责任 谁也不能否认安东尼.霍普金斯先生的责任心,特别是在撒沙.霍普金斯这一方面。 p——police警察 撒沙.霍普金斯的父亲不喜欢也不被喜欢的某种职业,奇妙的是,撒沙.霍普金斯的母亲曾经从事这一职业。 q——quiet安静;和平 安东尼.霍普金斯从撒沙.霍普金斯那里得到的东西,反之亦然。 r——read阅读 以上两者都很喜欢的一种活动。 s——sex性别 安东尼.霍普金斯和凯瑟琳.施达林(撒沙母亲的同名姐妹)极为执著但撒沙.霍普金斯觉得没所谓的东西。 t——teacher老师 安东尼.霍普金斯是撒沙.霍普金斯的老师。他教授给他很多东西。但这并不意味着前者真地会是个好老师。 u——umbrage触怒 有时候想要触怒安东尼.霍普金斯是件很容易的事情——带走撒沙.霍普金斯,或让其处于危险之中,撒沙的蠢姨妈凯瑟琳就那样干过。 v——valiant勇敢 面对上一个安东尼.霍普金斯。 w——why为什么 安东尼.霍普金斯和撒沙.霍普金斯很少说出这个词,他们乐于自己寻找必定存在的答案——无论什么情况。 x——xanadu华厦,行宫,世外桃源 安东尼.霍普金斯在自己的大脑中以记忆为主要材料营造了一座庞大的宫殿,这个能力被他传授给了自己的妻子与孩子。 y——yearning渴望的 安东尼.霍普金斯和凯瑟琳.施达林已经找到,撒沙.霍普金斯还未找到的。 z——zero零 撒沙.霍普金斯偶尔会感受到的。 ——这是jayyaokanshu大提醒我的——尝试性的小番外。 ziz(栖枝) 第一百一十四章 父亲 3 约翰.卡逊走进女儿的房间。 海神岛没有旅馆,“唐”为他们准备了一所被大片的橄榄与仙人草包围的海沙色三层小楼,木百叶的门和窗是宝石蓝色的,阳台的边缘镶嵌着乌黑的格栅栏杆,中段翘起凸出,如同一个风流娘们儿的臀部——没有纱窗,也没有空调,海风日夜穿过房间,带来清新的空气与水分,墙壁上的涂料已经有点脱落,特别是靠近顶灯的部分——那盏由磨光的铜条缠绕着磨薄染色的贝壳做成的碗型灯向上打光,在空荡荡的天花板上形成一个巨大的圆形光斑,被灯光所吸引的虫子围绕着它飞,劈劈破破的,投下不断变换位置和形状的影子点儿。 一股青苹果、黄金杏仁、柑橘的香味儿迎面而来,奇兹.坐在梳妆台前面,面前摆着约翰.卡逊大概只能猜的出其中少数几种用途的化妆品,香味从一个玻璃瓶子里传出,里面装着紫色的液体。 她不像是要睡了,没有穿着睡衣,上身套着一件深绿色紧身背心,而下身则穿着一条同色的短裤,头发高高地扎起,垂在脊背上,散开的尾端在海风的力量下就像蛛丝那样飞舞起来——她推开椅子,站了起来,往后退了两步,临时住所提供的镜子太小了,她无法从中窥得自身的全貌——女孩慎重地打量着镜中的自己,大概两三秒的功夫,她抓起一件挂在床板上的橘色巴厘纱外套,迅速地裹在身上,又突然脱掉,系在腰上。 “你觉得怎么样?约翰,”她就像任何一个西大陆联邦的孩子那样直截了当地喊着自己父亲的教名:“会不会太过大胆了一点?我是说……这个配色?”在征询意见的当儿,她依然目不转睛地盯着镜子里的影像,同时不住地拧动腰部,向左转,向右转。那条浅色的马尾也跟着一起蹦蹦跳跳。 “很不错。”约翰说:“但你能停一会吗?亲爱的。我得和你说说——非常紧急。” 奇兹.卡逊转过身来,脸上的表情意味着她正逐渐从飘飘然的幻想中沉淀下来,她脱掉了那件巴厘纱外套,坐下。约翰走近它,房间里只在梳妆台前面有一把椅子,他只好坐在床沿边上,床沿上搭着至少半打衣服,几乎是奇兹带来的全部。 “我想你得离开了。”约翰.卡逊说。 “你邀请我和你一起,在暑假的最后两个星期里。”奇兹冷静地指出:“发生了什么事?是妈妈吗?还是外公?” “不不不。他们安然无恙,什么事都没有。”约翰.卡逊的声音里充满沮丧:“是我做错了事,我不该邀请你到这儿来。这儿不是什么好去处。” 奇兹的眼睛闪烁了一会儿,她在猜度父亲是否发现了她的企图——她正准备热烈追求一个海神岛上的男孩——她随即否决了,约翰.卡逊自从到了这儿就一股脑儿地扑进了砗磲群的怀抱,那些外硬内软的美人儿让他忘记了一切,包括他的女儿。而出于自己的小私心。奇兹也没想要去惊扰他,她的心理就像是个乘着父母熟睡偷偷溜进客厅看午夜剧场的小女孩——她一直很小心,在回到临时住所的时候手里总是提着东西,不是鲜花,就是食物。偶尔还会有些小工艺品,就让忙于工作的老爸爸认为她被海神岛上的小集市迷住好了……能够破坏掉这份脆弱假象的人并不是没有。比如始终远远跟随着她的玛瑞安小姐,她既是奇兹的私人音乐老师,又是奇兹的看护,或者说保镖?奇兹知道她经受过很多训练,或许不是非常强壮的那种,却能保证在第一时刻带着她逃跑或是发出警报。 玛瑞安小姐是个负责的人,但她和奇兹相处的太久了,她没有孩子,所以在某些时刻会非常纵容自己的小主人。 “你得离开这儿。”约翰强调道:“我不能太详细地和你解释——对不起,奇兹。假期结束了,你得回到你妈妈那儿去。” “那你呢?”奇兹问道:“你呢,爸爸?” 约翰.卡逊突然低下头去,沉默了大约半秒钟,他重新抬起头来看着奇兹,他的眉毛忽而皱得很紧,忽而又放松,嘴唇却抿得笔直,粗长的手指搅来搅去。就算奇兹没有霍普金斯们锐如刀锋的观察力。也能轻而易举地了解到这个男人正设法从极度的犹疑不决与痛苦的烦恼里摆脱出来,“不行,”他虚弱无力地说道:‘不行,我还得在这儿呆上一段时间。不长,”他仿佛要挽回些什么地补充道:“顶多一个星期。奇兹,贝喷(注释1)就在这几天……而我们,”他含糊不清地说道:“大概没有下一次机会了,那个人大概……我是说,他应该是非常生气的。”约翰.卡逊喃喃地说完,又突然响亮的叹息了一声:“我得完成工作,”他的精神突然振奋起来,似乎看到了一个好借口:“所以,我得工作,我没办法照看你了,奇兹,我知道我让你失望了,可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儿。” “我以为你在邀请我的时候就想到了这一点,”奇兹慢吞吞地说:“我是个大女孩了,我不会打搅到你,我只要呆在岛上就行了,就像之前的几天,我几乎没有看到你,但所有的一切看起来都还不错。” 约翰.卡逊的脸红了,他知道自己又犯了老毛病,可就如他身上那种卡逊家族中所罕见的那种善良、温和与优柔寡断一般,他的固执也是举族闻名的,他鼓了鼓勇气,开始准备下一份说辞——他已经准备好了,如果奇兹坚决不同意的话,他就让他的前妻派人过来直接将她带走,当然,这很不好,但约翰.卡逊从未想过要将女儿当做赌注来赌一赌海神岛上的“唐”是不是如本地居民所认为那样是个真正的大善人。 “好。” “你听我说,奇兹……哦,不,等等,唔……”正准备再次展开艰难对峙的约翰.卡逊猝不及防下甚至咬到了自己的舌尖,“等等。你说你……愿意回去?” “是的,”奇兹无所谓地耸了耸瘦小的肩膀:“我愿意回去。”她向疑惑的父亲露出一个微笑:“虽然我不明白你为什么不明明白白地告诉我这样做的原因……但是,可以,爸爸,我愿意听你的话。如果有必要的话,我可以连夜回去,只要有船。” “不,也不是那么紧急。”约翰.卡逊明显地松了一口气,他站起来走向奇兹。双手按在女儿的肩膀上,小心翼翼地吻了吻她的额头:“明天吧,非本地船只是不准在附近夜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