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ān什么啊,阿蛮?" "小点声,"徐椀和她一起靠在了墙上:"正好你来了,我想问问你,如果我想出去的话,如果小舅舅不同意,还有什么办法?" 徐妧也压低了些声音:"你要gān什么去啊!" 徐椀照实说了:"我有点事去找我爹,怕舅舅不让去。" 徐妧瞪大了眼,捂着嘴到她耳边:"肯定不能让你去,你知道的,叔父最不喜欢你爹了,每次你爹来接你,他都很不高兴。" 一想也是,徐凤白要是对他爹有好感的话,就不会对他那样生疏冷漠了。 她才重新活过,小时候的事记得不多:"那怎么办,他说他后天就走了,今天或者明天白天,我想见他一面。" 徐妧认真想了一下:"晚上就关门了,肯定出不去,除非跳墙。" 真是有病乱投医,徐妧的主意就没靠过谱。 徐椀才要开口,听见她又说:"明天是我的生辰,我的生辰你知道的吧,和祖父是一天,听说会有不少人来祝贺,前院后院肯定都乱哄哄的,你想去可以趁乱跑出去,天黑之前再回来就好了。" 徐妧的生辰! 宣武二十一年,徐椀在心里算了一下,徐妧九岁。 其实她比自己只大了四个月,印象当中,这个时候,她的腿应该还是好的,没有摔过呢! 哪年的生日在戏台上面摔的,摔断了腿之后没有将养好,后来就有点点脚。 小表姐爱美,为了这腿脚,从来慢慢地走…… 就是这年的生辰! 徐椀猛然想起最初的记忆,吃了一惊。 她拉着徐妧的手,用力回想:"表姐,明天不要去戏台上面去玩,一定不要去。" 徐妧仰脸看着她:"你怎么知道明天要搭戏台?我爹说要请戏班来唱戏呢,你要是出去了也得早点回来,听说全是名角儿呢!" 徐椀见他不以为然,更是抓紧了她手腕叮嘱她:"别不当回事,记住我的话,不要去高的地方玩,不要上戏台,上去就摔断腿,不是吓唬你。" 徐妧嘻嘻一笑:"知道啦,知道啦!" 徐椀多少放下一点心来,拍了她的肩头:"我先去找小舅舅,万一他让我去呢!" 说着,微低了头,在徐妧耳边轻轻说:"小舅舅说,他书房有我娘的画像,我还没有看过我娘,应该很好看吧!" 徐妧啊的一声叫出声来:"真的?我也想看!" 正说着话,兰桂从窗口探出头来叫了一声:"你们两个在这嘀咕什么呢,小小姐快回来换衣服,去去晦气!" 她口中的小小姐就是徐椀,大舅舅家有四个女儿,徐妧徐婼徐婳徐芷,只有她们才排名一二三四,徐椀在徐家,都叫她小小姐。 徐妧是嫡长女,正房王夫人也只出这一女。 二小姐徐婼三小姐徐婳是陈姨娘所出,姐两个一个八岁一个七岁。 四小姐徐芷才六岁,她下面还有个四岁的弟弟徐逸,都是赵姨娘所生,不过弟弟是养在正房那里,也因为这个儿子,夫妻两个对赵姨娘都另眼相看。 徐椀进屋换衣服,徐妧迫不及待要去书房:"你换衣服,我先过去看看你娘长什么样啊!" 她腿短,跑得可快,噔噔噔就跑了。 洪柳赶紧追了上去,一时间屋里只剩下了徐椀和花桂。 花桂手脚利索地把她衣裙扒了下来,扶了她站了chuáng上:"男人就不会带孩子,他家的丫鬟一门心思就知道勾搭主子,看看给你穿的什么,咱以后不去他那受气了好不?" 徐椀蹬腿,配合着她穿上新裙:"是新裙子,我爹特意拿给我的。" 花桂知道她向来袒护那边,也只是叹气:"你爹家chui的风都是香的,哦对估计他放的屁也是香的……阿弥陀佛阿弥陀佛……我怎么说出粗话来了……" 徐椀本心不是孩子,自然知道衣服怎么传,怎么系。 她仿若未闻,就当没听见一样。 现在有了个爹,虽然不知道他疼她能有几分,但是总归是要争取一下的,飞快把衣服穿好,穿上鞋就往外走,等出来了才发现,这个家和从前的记忆不同。 花桂听见她要去找徐凤白,自顾着忙着收拾房间没有跟着她。 徐椀在后院绕了一圈,到了长廊总算遇见个丫鬟,问了下才知道方向。 她习惯了慢走,一边走一边记下布局和路线,隔了个院子,才进去就看见徐芷母女又到这边玩了,洪柳正跟着她们的丫鬟一起说着话,唯独不见徐妧。 书房的门虚掩着,肯定是进去了。 徐椀笑,走了过去。 只不过,才走到门口,就站住了。 书房当中,徐妧的声音脆生生地:"叔父,我都看见了,这画就是你才画的,这上面的人真的是阿蛮的娘吗?你不会是骗她的吧?" 徐留白沙哑的声音略微低沉:"叔父也不大记得她的模样了,只能画成这样,怎么,你都要告诉阿蛮吗?" 徐妧顿了顿:"我不说,说了阿蛮该伤心了。" 徐留白:"好孩子,舅舅最喜欢你了。" "那这画什么时候能gān啊!" "快了。" 徐椀后退,再后退。 她一直退到转角处,才靠了墙。 愤怒,亦或委屈,不甘还是伤心,心中五味杂陈,可她到底不再是个懵懂幼儿,怎么也不能连徐妧那个孩子都不如。失神站了好一会儿,约莫着快有一刻钟了,这才故意跺着脚走了过去。 徐椀扬声叫了俩声:"表姐!表姐!" 听见她的声音了,徐妧立即跑了出来:"阿蛮!你怎么才来,叔父真的找到了你娘从前的画像,是个美人呢,我都看见啦!" 徐椀眉眼弯弯,跟着她走了进去。 徐凤白在一旁拿过画轴,放了桌边:"拿去吧。" 徐椀双手捧过,高高兴兴地道谢。 徐妧上前,直对着她眨眼:"你是不是还有话要和叔父说?趁着这会说啊!" 徐椀点头,看向舅舅:"舅舅,我想见我爹一面,我想和他说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徐凤白闻言扬眉,定定地看着她:"什么事?" 不知道为什么,在舅舅面前,她总是很安心。 安心到觉得没有必要说谎话。 徐椀扬声道:"我想让他留京里,不让他走。" 徐凤白微怔之余,站了起来:"想见你爹还不简单,让人传个话去,他立马就来了。" "舅舅……" "回你屋等着去吧!" 他沙哑的声音越发的低,只让她回闺房等着,先一步走了。 徐椀简直不敢相信,徐妧也替她高兴,高兴得直蹦跶:"阿蛮,阿蛮心想事成!" 洪柳在门外叫着她:"小姐,夫人让回去呢!" 徐妧一张笑脸立即消失了个gāngān净净:"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