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乔再次把手伸向李莫琪，弹了弹她衣服上落下的花瓣，对她这次没有躲闪的行为很是赞许的微微一笑。

    “你告诉我秦璐在哪儿。”

    “哎，不要这么心急，你这么心急我会想不起来的。”

    李莫琪的心像是在火上被煎炸一般，在同他说话的每一分钟都是煎熬，而眼前的这个人，在握着他人生杀大权之时，却散漫的像是在玩一场让他其乐无穷的游戏。

    “好，好，我们就换个话题，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哦？我以为你会知道呢，明明看起来也跟我一样完全就无法融入到这个世界里，你有没有觉得这个世界，还有这世界上的所有人都是多余的，你根本就不愿跟他们有任何的交集，但是他们却无时无刻不在打扰你的安静，让你觉得烦躁无比，那种厌恶让你恨不得这个世界只有你一个人。”

    楚乔像是在沉思一般，闭上了眼睛很是安静的回答。

    “你就是因为这个，才去结束那么多人的无辜生命？”

    “不不，你理解错了，显然你的精神层面还太浅薄，虽然我们有可能是一类人，但是你的思想还完全没有觉醒，没有到达我的高度。”楚乔嘲讽的一笑，继续说道：“杀人不过是我们天性里潜藏的一部分而已，有什么好惊恐的呢？这就好像是我们吃饭睡觉一般平常，或者说它只不过是我们日常生活里的消遣而已。”

    李莫琪安静的听着他说话，而这每一句中对她带来的冲击却是让她觉得冷汗涔涔，原来一个人真的可以毫无人性的冷漠到这种地步。

    “对于我来说，这个世界根本就是游戏罢了，所有的人在我看来都是我茶前饭后的消遣罢了，就像是一种宠物，你不觉得其他人都只不过是为我们准备好的玩物么？我们之所以如此排斥他们，只不过是种族不同罢了，我们远远高于他们，凌驾在他们之上。”

    楚乔说着便笑了起来，像是在说一件令他觉得开心无比的事情，而这样的表情在李莫琪看来却跟恶魔画上了等号，手下的石桌像是比她手心的温度都要高几分。

    疯了，真是疯了。

    “我跟你不一样，请你不要用‘我们’。”

    楚乔听见李莫琪的话，忽然大笑了起来，像是听见什么好笑的事情一般，捂着肚子很久才直起腰来看着李莫琪道：“怎么？觉得不可思议，从来都没想过是么？你真的觉得你跟我是不同的人么？想想你第一次看见尸体的表现，还有你最后一次看见尸体的心情吧，是不是越来越平淡，是不是觉得血液都跟着沸腾起来了？”

    李莫琪睁大眼睛看着他，她跟他一样？别在开玩笑了好么，她虽然不愿跟人深交，却还没变成他这样的行尸走肉。

    眼前的这个人，哪里还有一丝的人性，想要把自己也拉下水，还是想让自己也理解他？别做梦了，他们根本就不是一样的人。

    一定不是的。

    “你有没有想象过划开人身体的时候，看见鲜血涌出时的那种畅快淋漓的感受？那种美妙的感觉，就像是看着一副大作在你面前呈现，整个人都放松了，之前对人所有的不自在也都消失在这种让人兴奋的感觉里，你不用再伪装友好，只需要做你自己，安静的看着她一点一点的在你面前死去就好了。”

    楚乔的每一句话都像是一柄铁锤，重重的砸在了李莫琪的心上，血肉飞溅，让她根本就看不清自己的心。

    “够了，你别再说了。”

    李莫琪的声音里带着颤抖，她摇着头阻止楚乔继续说下去。

    她的这些表情在楚乔看来，根本不是惊恐，而是因为兴奋而产生，便开口笑着说道：“哎呀，我的小白兔受惊了呢，你不接受也就罢了，因为大概没什么时间让你反应过来了，但是如果你能活下来，或许有一天你身上同我一般的血液会跟着沸腾起来呢，那时候你会觉得是我指明了你的方向，或许你还会感激我呢。”

    “别说了。”李莫琪想要捂住耳朵，双臂却无力抬起。

    “总之，我说到你的心里去了吧，你看看，我早就说了，你根本就跟我是同一类人，只是你的演技比我还要高超，连你自己都骗过去了而已。”

    “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些。”

    “为什么呢？大概我也会觉得孤独，你要知道我们这种人，活的多么的小心翼翼，我们要伪装的跟普通人一样，是一件多么辛苦的事情，要装作跟所有人都很密切的关系，要处理好每一个细节，哪怕是人前露出的一个微笑，本来就够辛苦了，可偏偏有人还非要贴上来，让我觉得不堪其扰，人前的生活对于我来说不过就是一场话剧，只要我演的够好就行了，但是这些人却想连我最后的一点私人空间都剥夺，真是比我残忍多了。”

    “所以你就杀了他们。”

    李莫琪肯定的说道，她低下头看着自己的脚尖，却不知道，这一刻她的表情也是冰冷的。

    “对，我就杀了她们，直到那一刻，我才知道我一直以来压抑的到底是什么，是什么才能让我从这个沉闷的世界中得以解脱，这才是我的宿命，才是我一直苦苦找寻的生命意义所在。”

    李莫琪觉得自己的手在不断的握紧，她很想不顾一切的重重的将这一拳挥过去，但是她不能，她想要知道的事情太多了。

    现在还不是时候，她这么告诉自己。

    “所以，我姐姐也是因为这个被你杀掉的，对么？”

    李莫琪抬起头看向楚乔，她终于问出了她想要问的事情，她不想再拖下去，眼前的这个男人根本就像是没有生命跟情感的枯木，这让她拿不住他到底在想什么，就是这样的一个人，让她不敢再将问题拖下去，她站在他的面前，甚至不知道他下一秒会做什么。

    在这种完全没有安全感的状况之下，她怎么敢把问题继续拖下去。

    就算她下一秒就会死在他的面前，至少，也要让她知道她想要知道的一切。

    “你姐姐？”

    “我姐姐，李莫黎。”

    李莫琪深吸了一口气，眼睛都不眨的看向楚乔，生怕落下一丝表情，她要知道全部，全部。

    像是在回想什么一般，楚乔忽然笑了起来，道：“你姐姐么，还真是个妙人。”

    他说完这句话便住了口，任凭李莫琪如何好奇的看向他，却再也不肯开口。

    “就这样？”

    “就这样。”

    “我现在命在你的手里，生死也都是在你的掌握中，你有什么好顾及的？不过，你不说也可以，因为我可能孤注一掷的去警察局报案，所以你把你知道都告诉我，还是你已经想不清杀的人中，哪一个是李莫黎了？”

    “不，我当然不能忘了她，她可是让我记忆犹新，但是你是否决定报警是你的事情，至于其它的开不开口都是看我心情了。”

    楚乔无所谓的一笑，白皙的手指轻轻的抚摸上了李莫琪的脸，那冰冷的寒意，让她打了个冷颤。

    就是这双手，完美却又血腥不堪。

    是它把姐姐的生命结束了，让她的时间停滞在最美的年华里，也是它让美丽的姐姐，变得支离破碎。

    现在，轮到自己命丧在这双手之下了么。

    李莫琪看着楚乔的手划过自己的脸庞，那种感觉更像是一条吐着信子的蛇绕在她的脖颈上，满是寒意的出现在她的面前，让她不寒而栗。

    他怎么可能把一切告诉自己，秦璐可好，姐姐的事情也罢，都不过是他拿来要挟自己的砝码而已，刚才的问题还真是天真极了。

    李莫琪苦笑了一下，望着楚乔道：“你到底想做什么。”

    “也没什么，只是游戏有时候总会被支线打乱掉，所以就让我们回到主线之中，而你则是这个转变的开始，也是现在最关键的一环，如果你想明白了，就告诉我，我好通知你下一个任务该怎么进行下去。”

    楚乔见李莫琪终于说到了他想要问题上，很是满意的笑了笑，这才对嘛，刚才她的话真是太多了，就差一点，他就没耐心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