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事透露给老夫人的。laokanshu.com”九妹话刚落,就见林子羽垂头丧气地进门。 夏九妹一见他这幅模样就明白了,估计是林子羽一时嘴快,把赵愚喜欢她的事说了出去。 “其实不怪我,都怪赵愚!”林子羽委委屈屈地拽着鬓,撇着嘴:“老太太问他的时候,就哄哄老太太说没有这回事儿不就得了?可他非得说什么我对贵府九妹倾心已久,立志求娶的鬼话。” 林子羽愤愤不平,气鼓鼓地道:“平时帮你们鹊桥相会啥的也就罢了,但他这时候还拎不清,不赶紧糊弄过去,竟然装什么贞洁烈男,真是气死我了!难不成还真想着娶你呐?” 一屋子的丫头都惊讶地合不拢嘴。 “九妹你可是夏家的雕女,根本不能许配人的。” 这赵十七爷可真是敢说! 第五十五章 :赠酒 夏九妹抿了抿嘴,同情地拍了拍林子羽的胳膊。 现在,恐怕就只有他一个人还以为赵愚是在开玩笑呢。 女孩子悠悠一叹,其实她也是现在才确定赵愚的态度,纵然他深情目光不似作伪,但他实在太聪明,太……主动,让夏九妹隐隐有一种不想被控制的抗拒感。 或许,赵愚这次就是将错就错,要利用夏老夫人的嘴告诉所有人,他的目的,与真心。 毕竟,求娶夏家雕女就相当于在向整个夏家挑衅,敢放下这种话的人,世间绝没有第二个。 夏九妹更加头大,她现在被重重危机包围,哪有什么闲心去谈感情,何况对方还是运筹帷幄的赵愚…… “哦对,赵愚现在被你爹列为最不受欢迎的人,就是有我带着也再进不来夏家的门,所以让我帮他约你。”林子羽大咧咧地开口,夏九妹身边的丫头们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来。 这个小舅老爷,竟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这种事,就是小姐想去,也不好意思说去啊。 夏九妹也翻了个白眼,对林子羽十分无语,无法相信聪明绝顶的赵愚会派这么个人来约她。 “小舅舅,你不是刚说过,我是雕女不可以嫁人吗,又何必费心帮他搭桥。”九妹含笑道,林子羽一愣:“你是说,他真是认真的?” “靠!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他竟然敢把主意打到我外甥女身上,我找他去!” 夏九妹彻底无语,将怒气冲冲的林子羽送走,却还是没搞懂,赵愚派他来这一趟的目的。 难道就是为了让林子羽跑腿玩儿? 不管了,九妹烦躁地挥了挥手,将注意力放在昨晚赢来的园契身上。 那虽然只是一张地契,但西府随后又送来厚厚一叠奴契和一堆账簿,二老太爷还贴心地将芳园的四个管事都送给了她,夏大老爷也怕她摸不清头脑,就指了两个账房过来帮她清点。 不过他们都低估了九妹的实力,这些寻常大小姐看了就要头疼的账目,她却看得津津有味,还不时指点他们怎么样算最便捷的,仿佛天生就是个理财好手。 “小姐,您真厉害,奴婢光听着那些买来卖去的,就头大。”木兰挠头夸道。 女孩子嘻嘻笑着没有应答,心里却觉得,自己以前八成是个账房。 因为芳园是斗寿礼的彩头,所以账目早就理好了,夏九妹如今要做的只是过过目,熟悉熟悉情况,另外一个就是需要她派人去芳园清点一下园奴和库存之类。 “还要派人去,我自己不行吗?”女孩子兴致勃勃,这可是她的救命稻草。 芳园附带的奴契足有一百二十三张,这里面还有一些奴生子是记在父母奴契上的,而且芳园就在君山脚下,如果跟他们打听一下仙鼎的传说应该能得到些消息。 不管怎样,总比她在满是眼睛的夏家中畏畏尾强吧。 “雕女若愿意,当然可以亲自去,这是芳园的荣幸。”二老太爷送来的许主事应道。 他原以为凭雕女的身份,是不会在意什么私园的,只当这是个彩头,记在名下罢了,没想到夏文姝竟然提出要自己去。 见夏九妹点了点头,许主事赶忙道:“那小的这就回去安排,后天派人来接您去芳园。” “好。”九妹应道,正好她也要和夏大老爷他们说一下,最好能带着哥哥出门,否则单独出行,她心里还是有些毛的。 愉快地定下此事,九妹又跑去看木槿的伤势。 毕竟她有祭司的底子,好起来很快,但木槿听说她要出门,还是挣扎着起身要求同行。 “放心吧,父亲已经同意了,还让哥哥陪我同行。夏文烨你知道吧,他可是夏家未来的宗族,有他在,没人敢放肆的。”夏九妹竖着大拇指替夏文烨吹嘘,逗得一屋子丫头们嘻嘻的笑。 “在说什么呢,这么热闹。”同样清脆悦耳的女儿声从门外响起,九妹一脸惊喜地转头:“君赐,你怎么来了。” 君赐拎起裙角跨过门槛,动作优雅,身后的白衣祭司捧着一尊白玉酒壶相随。 “我从二老太爷那儿讨到一壶密酿,特意送来给你尝尝,”女孩子玩笑着道:“算是我对齐芸看管不力的补偿了。” “哪有你这么给自己揽事的。”九妹笑道。 两人坐到桌前,白衣祭司为君赐斟满酒盏,又将白玉酒壶交给木香。 她是祭司,现在的夏九妹还只是夏家的雕女,并不是巫王宫的巫女,所以她当不起一位祭司的服侍。 君赐眼波流转,并没有要白衣祭司为九妹斟酒。 夏九妹更是压根没有注意到这个细节,举起酒盏让木香帮她斟酒。 木香不疑有他,清亮亮的酒水流入酒盏,香气扑鼻。 女孩子对这酒香十分熟悉:“原来是那坛贺寿的酒。” “没错,醉乡居的古爷厨艺高,据说能化腐朽为神奇……”君赐说话时轻飘飘的,只是眉梢轻挑,余光盯着端酒壶的木香走到了夏九妹左手边,才道:“不过他脾气古怪,我倒是没能一见。” 木香正要放下酒壶,突然手肘一痛,一壶酒全数洒在九妹左臂,吓得她跪倒哭求:“小姐赎罪,神女赎罪,奴婢,奴婢不知道怎么回事,手肘突然一疼就没拿稳,小姐恕罪!” “没事没事,你快起来吧。”夏九妹跳起来扑腾着袖子,君赐也靠近了帮她擦拭。 她穿的是上好的薄纱料子,酒水很快渗到里面,不待君赐开口,九妹就豪情万丈地撸起袖子,用帕子擦干手臂上残余的酒液。 君赐就这么静静地看着,那只细白干净的手肘在日光下甚至有些晃眼。 “看什么呢?”夏九妹在她面前晃了晃帕子,一遍道:“刚才说到哪儿了?” 君赐回神,笑道:“古爷的厨艺,还希望他能人如其名才好。” “如,这个绝对如!” “怎么,你尝过?”君赐点了点头:“是了,那古爷与赵愚交好,赵愚又待你极好,想必是亏不了你,不过……”君赐拉过九妹的手,亲昵道:“我可得提醒你,在巫王有明确表示前,你都是夏家要敬奉的巫女,还是和他保持距离的好。” 第五十六章 :生意上门 九妹翻了个白眼,怎么君赐和父亲一样啰嗦。 “我刚才和父亲说去芳园的事,父亲也是这么嘱咐的。”夏大老爷还夸她,说她拒绝林子羽做的很对,让她直呼可怕,因为她已经想明白,赵愚刚才为什么派林子羽来了。 就是为了给她拒绝的,以免她因为这件事被夏家人责问。 真是老谋深算,夏九妹撇撇嘴,心里根本找不出其他形容词来描述赵愚,但这幅表情看在君赐眼里,却是另一个意味。 难道,夏文姝也喜欢赵愚?那可就有趣了,神女焉能爱上凡人。 君赐本人便深受其苦,悯宁对她的敬而远之,次次都令她心如刀锥。 凭什么,凭什么她即是神女,又能和喜欢的人在一起,双宿双栖,名利双收。 君赐咬住下唇,也没了和九妹闲聊的心思,就托词有事要处理回了灵鼎宫。 神女的四骏车架气派非常,君赐掀开一角车帘召来了白衣祭司:“白婷祭司,我希望你能把与夏家子嗣有关的事全都调查清楚,从出生,到死亡。” 白婷祭司一怔,她不知道神女在怀疑什么,仍垂头应是。 神女回望那气派的大宅,含义悠长地笑着。 夏家,秘密多着呢。 至少,她还不知道真正的雕女在哪里。 …… 这一夜,九妹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她梦见自己在一个幽长幽长的地道里行走,却怎么样也走不到尽头。 她知道,地道的尽头就是真相,但也意味着死亡,所以她不想走。 可她停不下来。 被噩梦牢牢摄住,充满恐惧与反抗地走着。 突然,前方一团耀目的亮白光球迅向她冲来,女孩子猛地睁开了眼。 “呼,这还是服用过凝神草,否则夏文姝残魂的恐怖记忆真的能逼疯我了。”夏九妹擦了擦头上冷汗,心里竟然开始思念那个话唠钥灵了。 要不是它做了这件好事,她恐怕已经被折磨的精神衰弱,根本没有现在的风光。 “也不知道钥灵什么时候才能醒来,难道真要等到君赐离开君山县?” 她有些不舍,既不想君赐这个好朋友离开,又想让钥灵苏醒,实在两难。 “真不知道钥灵是在防备君赐什么,难道就因为她是巫王宫的人?”九妹分析了一会儿,渐渐进入梦乡,早起时,她伸了个大大的懒腰。 睡过回笼觉,精神就是好。 芳园的马车一早就来了,夏九妹兴致勃勃地跳上去,夏文烨从前面骑马护送,时至正午,一行人终于慢悠悠地晃悠到了。 芳园大门外是列队迎候主人驾临的园奴,大大小小的丫鬟仆役,竟然有近百号人。 夏九妹看着衣裙统一,着装干净的众人,克制住吃惊的表情,淡然道:“都在这儿了吧。” “回主人的话,这些只是在园子里干活的仆役,后山还有许多照顾果树的庄奴,但他们粗鄙不堪,所以小的做主,没有让他们来迎接主人,如果主人要看……”许主事一口一个主人叫得夏九妹身上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她赶忙打断道:“好好好,就先这样吧,不要折腾他们了。” 芳园的人训练有素,乖顺地底下了头:“是。” 九妹神色有些怪异地进门,总觉得这些仆役和家里的奴婢们不大一样。 又说不出哪里不一样。 夏文烨走上前,附耳道:“不太适应?” 夏九妹频频点头:“他们……怪怪的。” “园奴的地位比普通的奴隶还要低,家里的奴隶虽说也能随意处置,但碍于县里的风评,主子们行事都会有所顾忌,不会真要了他们的命。但园奴不一样,他们的性命是真的有如草芥,甚至于庄户里要是死上三五个园奴,主事都不会上报。”夏文烨知道她是第一次拥有私园,特意解释给她听。 “什么?”夏九妹立起了眼睛,又压低声音道:“怎么能这样!” 难怪这些人看她的目光都像兔子似得惴惴不安,带着恐惧和绝望,还有那么一丝的木然。 夏文烨倒是习以为常:“一人为奴,代代为奴,这是大周朝的律令,姝儿不必介怀,你若真的于心不忍,稍稍善待他们便是。” 夏九妹心里甭提多反劲儿了,她不是什么悲天悯人的圣人,但也做不到对这种残酷制度熟视无睹。 可是,她的同情,的确于事无补。 夏文烨说过,大周的贵族喜欢经营私园,所以放眼周朝,这样的园奴占了总人口的两成有余。 大部分的粮食蔬果都是靠这些园奴种植产出,甚至于各家的矿工,各类技工都有大部分是由园奴充当,可他们却依然过着痛苦的生活。 她的悲悯之心也就只能停在自己这一亩三分地。 “哥哥,你也有私园吗?”九妹转头问道。 夏文烨一脸这是自然的表情:“我有三处,一个距你的芳园不远,另外两个都在邻县,怎么了?” “哥哥,有人跟我说过,万物有价。人力也是如此,他们也有自己的价值,如果我们无限压榨他们,迟早是要付出代价的。”夏九妹认真道:“所以我想请哥哥答应,不要过分压榨他们,至少,不要轻贱人命。” 夏文烨揉了揉她的脑袋,笑道:“没问题,我这就告诉底下主事,不许随便处死园奴。” 九妹笑了笑,心中依旧沉重。 她知道,夏文烨并不是真的意识到不妥之处,他只是在宠溺自己的妹妹罢了。 算了,还是各人自扫门前雪吧。 夏九妹很快调整过来,开始兴致勃勃的游园。 芳园占地上百亩,其中大半是后山未完全开的林区,而前面那一片则是典型南方风格的园林建筑,足有三十亩之大的亭台楼阁让人流连忘返,夏九妹是逛到腿软也没能逛完一半。 “别急,既然来了园子,至少也得住上个十天半个月,休息一下。”夏文烨身为夏家未来的宗族,倒是十分熟悉贵族的生活方式,劝九妹乘机好好休息,还道:“反正朝祭在六月六,还有大半月的时间呢。” 夏九妹却不敢放松,打算在这几日好好向夏文烨请教雕工技巧。 眼见着八级在望,她是实在想快点升级,以求自保。 “主人。”许主事面露难色:“小的昨日收到一封信,说是要同芳园做一笔大生意,小的不敢擅作主张,想请主人决定。” “生意?”夏九妹与夏文烨面面相觑,怎么她刚接手芳园,就有生意上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