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鬼!什么鬼!万一你打偏了,是要喊暂停,然后跑到敌方去捡回来吗? 拜托,你这么华丽的出场方式,这么夺目的长相。 却用这么奇怪的兵器,一看就不是主角了好吗? 宋青辞还没在心中吐糟完。 那女子便从衣衫的乾坤袋里,掏出了一把回旋标。 宋青辞瞬间无语了。 在黄衣女子摆好阵势正欲出手打向那女鬼的时候。 宋青辞闪向女鬼身前喊道,“遥遥切莫赶尽杀色!” “阿辞!”女子这才转头看清面前那道袍女子是谁。 “原来是你啊,这恶鬼杀人不可留的。”陆遥遥一看是宋青辞,来不得叙旧,先出声提醒宋青辞。 宋青辞曾是陆遥遥最好的朋友,只是七年前那件事以后,她们便少有联系了。 “对对对,不可留啊,不可留。宋天师,快快消灭了她吧。”躲在一旁的张县令眼看又来了一个术法颇为利害的帮手,便壮着胆子在旁边不断摇旗呐喊。 “张县令,事情的原由你会不知吗?若让她灰飞烟灭那你的罪行将更重了。怕是今后祸事更大。”宋青辞不愿退让,出声提醒到。 张德丰一听又连忙躲回廊柱后,宋青辞转向陆遥遥接着说道。“上天有好生之德。她尚未造成杀孽。便铙她一回,超度她助其往生吧!” 陆遥遥听到张德丰和宋青辞的对话。 便知其中有别的不可言明的原因。便收起武器立于一旁。 而宋青辞缓步走向女鬼,语重心肠的说,“无论生前有何仇怨,且都放下吧!来生投个好人家,又是新的开始。何必执念过往?” 说完,向女鬼递了个眼色。 女鬼了然,伏身在地,行了一叩拜礼,“请天师助我。” “自然,回头是岸。你且随我来。”说着从自己的乾坤袋里取出一把大红色的伞。 那女鬼便化做一缕青烟飞向红伞内。 宋青辞将伞合起收了回去,又飞身下屋顶。 她走到张县令身边道,“张县令,这恶鬼我已经收服了,你可高枕无忧,只是这……”说着,她将左手拇指与食指来回挫动。 张德丰心中了然,这是让自己付酬金呢。他刚想说你这光收了她,还没处理呢。 心中又心疼银子,想着要不要让她打个折。 但转念又想,万一她一不高兴又把女鬼给放出来了,这一个新来的天师与她相熟也不会帮自己。 思索之后一咬牙,便转身前往那破旧卧房,临了还不忘关上仅剩的半扇门。 许久之后,张德丰抱着一只半身高的箱子,费力的走到屋外,万分不舍得交给了宋青辞。 宋青辞打开一看,双眼却放出金光来。 箱子上放着一搭银票,下面是金光灿灿的金条还有一些东珠翡翠等。 这个猪头县令平时搜刮民脂民膏,果然不是什么父母官,应当是吸血虫才对。 但她整理好自己的表情,“啪”的一下关上了箱子。 伸手掐诀,连物带箱,一并放进自己的乾坤袋内。 “阿辞,你……”陆遥遥刚想说什么,却被宋青碎一个咳嗽打断。 领会到她眼神中的别有深意,便止住了疑问。 “这个宋天师啊,我还有一事不明啊。”张德丰实在是忍不住好奇,鼓起勇气问宋青辞。 “张县令请说。”宋青辞看在黄金的份上,忍耐着继续做好售后服务。 “这女鬼的出场方式为何如此诡异?我以为是个浑身沾水的女鬼,我都做好心里准备了,结果……你看,这移花接木竟然失效了?,我……” 张德丰说了这么一大串,不会是想退钱吧。宋青辞瞪了他一眼。 “张县令,你怕是忘了,她掉进去的那个井是个枯井吧。移花接木之法自然是有效的,只是,本天师确实漏算了一点。” “哪一点?”张德丰将糊满鲜血的脸凑过去。 “她是摔死的,自然头先着地。所以不用脚走路,而是用脑袋,”宋青辞端着眼神睨了张德丰一眼,接着道,“张县令这是嫌那女鬼的出场方式跌份了?那要不这样,等我把她放出来,咱再重来一遍?” 说完举了举手中的红伞,“您是顾客,您说您喜欢啥样的?我跟那女鬼商量商量?配合着您再来一回?” “不用不用。”张德丰摆摆手立刻向后退去,开什么玩笑,再来一次,那他的小命还要不要了。 宋青辞与张德丰又相互招呼了几句,便带着陆遥遥离开了县衙。 刚一离开县衙,陆遥遥就一把拉住宋青辞,“你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宋青辞停住了脚步,对陆遥遥神秘莫测一笑,从袋中取出红伞。 念咒之后,伞自动打开。 一缕青烟飘过,白衣女子翩然站于地面。 哪里还有鲜血淋漓的凄厉模样,分明是眉目如画的婉约容颜。 却分明与之前的样貌大不相同。 “阿辞……”若然女鬼会流泪的话,怕她此刻定是玄然欲泣的表情,好不惹人怜悯。 宋青辞在她虚无的身影上转抚数下,轻声安慰着。 虽然彼此触及不到,但这是她们之间互相鼓励的方式。然后宋青辞从兜里掏出三支香点燃。 既而将香放进一个金鼎中,又置于地面。 手中翻出几个花式,结出法印。 而口中亦是念念有词,随后又扫出一把黄纸。 绿色火焰轰的一下,闪出金色的光芒。 那女鬼用力吸了一口那袅袅的青烟,一脸满足的样子。 宋青辞又用鼎中的香灰在地上画了一个圈,掏出一个瓷瓶,从中取出一个红色的药丸包在符纸中。 手一扬便燃烧起来,她将这火扬进圈中。 不多时,女鬼手中多了颗药丸,她便直接服下。 手上的焦黑、不到片刻便消失了。 “阿辞……”陆遥遥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哦,忘了给你们介绍了。遥遥这是我家萌宠,李红愁。 红愁这是我的好朋友陆遥遥,你也要乘乖听她的话哦!我们可是生死之交。” “不是吧!阿辞,你一个天师。昆仑第子,竟然养个鬼当……嗯……宠物?”陆遥遥努力想了下该如何措辞。 一旁的李红愁,蹙着眉鼓了个包子。好的吧,这个形容词,她勉强接受了。 “红愁不过是个落魄鬼,还是个失忆鬼。我遇到她的时候,她正躲在一个破庙里。 大白天的,没有灰飞烟灭也是奇迹。” 一个鬼?大白天?躲在庙里?鬼姐姐啊。你这不是找超生而是想和这个世界彻底说再见啊。 “你在那干吗?”陆遥遥十分好奇。 “我……”李红愁刚想说什么,便被宋青辞打断了。 “她在救一个孩子,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那个破庙里。 我去的时候她正努力用念力控制一只破碗,给一个弃婴喂水。 而自己躲在两扇破门后面的阴影里。 我若在去迟半刻,阳光怕是要把她‘照化了’”宋青辞边说边耸耸肩。 “然后阿辞就把我救下来啦,还把那个孩子托付给当地的一户农家收养,又给了他们好多银子,她真是个好人呢。” 李红愁又习惯性的皱了皱鼻子,她确实不知道为什么会出现在破庙里。 而之前的事情,她一概不记得了。 仿佛是很久远之前,有个人模模糊糊的对自己说,“他会回来的,你可以等到他的。” 她不知道说话的人是谁,也不知道她口中的“他”又是谁。 李红愁只记得她自己躲在阴影里,阳光已灼伤了她的双足。 她蜷缩在角落里,意识已经很模糊了。 就在她觉得自己就要消散的时候,一个清脆的女声从上方传来,“你在干嘛呢?哦,救人。嘿嘿,看来你是个好鬼呢,好吧!我决定收了你做我的灵宠。” 这是宋青辞第一次遇到李红愁时说的话。 之后,她当真救起了自己。耗费了许多的灵力与丹药。 宋青辞每次都说亏死了,亏死了。养个鬼太费钱。 还要她打工付养鬼钱。但其实为了“养活”她。 宋青辞用了很多心血,可这些她从未说过。 “好吧,虽然养一个失忆的女鬼,有点费钱。 但是,你们刚才那一出又是什么情况?”陆遥遥适应力极强。 认识宋青辞这么久。她古灵精怪的个性她是知道的,但一向很有分寸。 招摇撞骗是天师大忌,宋青辞是七大天师世家古里宋家的传人,再胡闹也不会犯这种低级错误的。 宋青辞眨了眨眼,笑道“跟我走吧,带你去看真相。” 说完又让李红愁回到伞中,收拾好东西,哼着小曲带着陆遥遥离开了。 片刻之后,他们来到林外的一个小木屋前。 宋青辞敲了门三下,向屋内喊了声“赵姑娘,是我。” 然后就听到门内有阵阵簌簌的声响。又过了一段时间,门开了,出来的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女。 面目清秀,长相温和。 但不和谐的是,她的左额有一个很大的伤疤。看似应该伤的不久,甚至有些微微渗血。 “宋天师,您来了啊,快请进来坐。”赵姑娘看到宋青辞很是亲切,连忙把她迎进门,连带身后的陆遥遥。 宋青辞进门后把门关上。掏出几锭金子递给她,说道“赵姑娘,张德丰那个坏蛋我已经帮你教训过了。 这就是从他那里讨过来的赔偿,你带着这些赶紧离开这里。 千万别回来更不能让其他人知道你还活着。 你母亲我已安排好了,在小杨村村口的老屋等你,你们连夜离开。 记得,千万别回来。” “宋天师,谢谢您。”边说着便流着泪,竟是要跪下向宋青辞磕头。 “赵姑娘,这可使不得。除魔卫道,铲奸除恶。本来就是我们修道之人应该做的。事不宜迟快上路吧。” “宋天师,您的大恩大德。我来世做牛做马再报答您了,谢谢,真的谢谢!”那赵姑娘连连道谢。 宋青辞摇摇头,催她赶紧上路。 赵姑娘与她作别后,拉开门看四下无人便朝小杨村的方向跑去。 陆遥遥始终未置一语。待赵姑娘走后宋青辞才向她说明,“赵姑娘之前被张德丰强行带回县衙里,为保贞洁,她在院中的井中跳井自尽。 张德丰拿了卷破席子,叫人草草丢到了乱葬岗,我恰好去超度亡灵,看她且有一息尚存,便将她救下。藏在了这里。 说实话,从她当时的怨气来看,若真不幸枉死,必化作厉鬼。 后来我了解到张德丰干过的缺德事还不止此,就让红愁扮作厉鬼索命,好给他点教训。也好让他以后不敢为非作歹,顺便混点补尝款给那些被他欺负过的人。 “高招。”陆遥遥比了个大拇指夸赞道,“怕他这次是被吓的不轻,以后若还敢为祸乡里那便是自掘坟墓。” “所以啊。陆大天师。有没有兴趣陪我这个假天师去做点善事呢?”宋青辞扬眉.调侃的看了看陆遥绵缎上的四枚铜钱. 陆遥遥看向宋青辞,正色道,“苦你当年没有突然离开。级位一定在我之上。这么多年你还放不下吗?你是宋家后人,总不能永远做个无阶道人吧!” “什么放下放不下的,我早就忘了。”宋青辞歪着头扯起一抹笑容来。 “我还没说是什么,你便说忘了?阿辞,无论是人还是事。这么多年,都该过去了。”陆遥遥看着宋青辞,意有所指。 宋青辞一时无言以对,片刻后说道,“好了啦,好天容易相见。别说这些有了没的。 快陪我去做善事吧。” 说完拉了陆遥遥就往门外跑。 一路翻墙、揭瓦。把从张德丰那里赚来的钱,逐个送给了那些曾被他压榨过的贫苦百姓。 做完这些事情,东方已微微泛白。 两人在客栈休息了一会儿,等到中午起来已是饥肠辘辘。 便决定去最出名的酒楼吃顿好的来犒劳自己。 刚走到路口,便看到一行身着白色长衣,手持三尺长剑的少年队列严整。在他们之前走进了酒楼。 “是昆仑的外家子。”陆遥遥惊叹道。 宋青辞却愣在原地,未发一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