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爸脾气一上来,那还想的聊那么多,三步两步就冲到了我的房门口,抬脚就狠狠的踹在了门上:“小兔崽子,给我开门,你就给我惹事吧,看我不打死你。” 再说我好不容易等到客厅里消停了,心里才松了松气,还想着等事情解释清楚了,严莉莉的怨气消了,我再出去赔个礼道个歉,把事情趟过去,却哪想到父亲回来了,而且一回来就炸开了锅。 说起来我也是委屈得要命,虽然的确是看了严莉莉的身体,啥都看见了,要说起来是占了大便宜过了眼瘾,但是这根本不是我主观上想做的,我也是好心帮忙来着,只不过事情的发展没按我的想法走,我爸这一发火,让我也跟着委屈了起来,自然不肯受屈,赶忙隔着门解释起来:“爸,这是不怪我,不信你问艳姐,这都是误会,我也是好心来着,你着什么急呀——” 只是我爸却根本不听我解释,眼见一脚没踹开,一个念头闪过,随手从旁边的小柜里将房门钥匙给摸了出来,一把推开过来拉扯自己的母亲,不管不顾的就打开了门,虽然后面有我顶着,只是没有防备的我,哪能挡得住上了脾气的父亲,父亲紧跟着一脚就踹开了门。 我那防备了,被我爸这一脚给踹的一个趔斜就趴在了床上,还没等我爬起来,我爸就冲了进来,也不问我咋回事,抡起棍子就照我身上抽了过来,一边抽还一边骂着:“我打死你个小混蛋,整天给我惹事,给我惹事——” 棍子抽在身上生疼生疼的,抽的我惨叫了一声,慌忙的用胳膊抵挡着父亲手中的棍子,嘶嘶的倒抽着凉气,哭丧着脸一边躲闪着一边解释着:“爸,真不怪我,你别打呀,真不怪我,是艳姐说她表妹身上有古怪,非让我去看看,还让我躲在柜子里偷看,结果被她表妹发现了,她表妹就急了,真不关我的事,我就看了一眼,啥也没看见,真的——” 拼着挨了一棍子,猛地冲了出去,刚好迎上了要进卧室阻拦我爸的母亲和陈艳,不由得求援起来:“艳姐,你快帮我解释一下,不然我爸真打死我了。” “叔叔,真不怪刘杨,都是我的错,你要打就打我吧——”不用我求她,眼见我爸发了脾气,陈艳当然坐不住了,不顾一切的挡在我身前,结果父亲收不住手,一棍子敲在了陈艳身上,敲的陈艳闷哼了一声。 父亲一呆,没想到打到了陈艳,一时间有些手足无措,被陈艳挡在卧室里,一时间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刚才不知道挨了几下子,抽得我全身都疼,心里这叫一个委屈,只想着和父亲解释清楚,藏在母亲身后,朝父亲望过去,只是哭丧着脸:“爸,你问问艳姐,我说的都是真的,我真的是好心来着——” 我只顾着小心着父亲,却忘了客厅里还有一个人,而且是恨我入骨的女人,结果话还没说一半,身后严莉莉却按耐不住了,咬着牙不声不响的就冲到了我身后,话也不说一句,一把抓住我的后袄领子,一个背摔直接将我给扔了出去,不等我反应过来,人已经接着扑了过去。 整个人重重的摔在了沙发上,虽然很疼,不过却没有摔懵逼了,眼角的余光看见严莉莉咬牙切齿的扑了过来,来不及多想,整个人朝一旁一滚,急切间也发了狠,被茶几一挡,想也不想一脚蹬了出去,刚好严莉莉扑过来,却是死活躲不开这一脚了,虽然下意识的用手挡了一下,还是被一脚蹬飞了出去。 “严莉莉,你别没完,别以为我真的怕你,打不过你我也能撕你一块肉——”撑着从茶几的缝隙里坐起来,这一肚子火都发泄在了严莉莉身上,啐了一口:“我他妈的也是好心帮你,你身上的鬼面疮那玩意可是会要命的,你——” 哪知道话还没有说完,就听见我爸声音响了起来:“鬼面疮?扬子,你给我说清楚,什么鬼面疮?” 父亲的吼声让所有人都是一震,看着父亲从卧室里冲出来,脸色变得凝重起来,再不复刚才的暴躁。 “就是——严莉莉身上有鬼面疮,错不了,绝对是阴邪入体怨气所凝的鬼面疮——”看着父亲严肃的模样,我反而忐忑不安起来。 我爸猛地朝严莉莉望去,将刚爬起来的严莉莉给吓了一跳,一时间竟不敢乱动,不知所措的看着我爸,被父亲闪烁的眼神看的直发毛。 “你身上有鬼面疮?”迟疑了一下,我爸很严肃的问了一句,脚下朝严莉莉逼近了一步,让严莉莉更是手足无措,心里压力倍增,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心慌意乱之际,下意识的朝陈艳望了过去。 “百分之百的是鬼面疮,我看的分明的——”见严莉莉不说话,我就不客气了,替她回答了。 父亲没有理睬我,只是脸色更见阴沉,皱着眉头吁了口气:“姑娘,能让我看看吗,要是真的是鬼面疮的话,扬子还真没说错,鬼面疮能要命的,而且这东西相当难处理,越早处理越好,不然——” 我爸没有再说下去,鬼面疮一旦发作起来,那就到了要命的时候,虽然父亲从来没跟爷爷学过,但是不代表不知道,而这鬼面疮却恰恰是父亲知道最详细的,也是亲眼看见过的,所以才会这么凝重。 鬼面疮也称作人面疮,从古至今都是一种奇症,多生两膝或生两肘,疮口犹如人脸,口鼻眼一应俱全,甚至有传说,如果用特别的事物去喂鬼面疮,鬼面疮都会张口吃东西,甚至于能开口说话,宋朝神医许叔微撰写的《本事方》中有记载:疮口能饮食,施治诸药,绝无所苦,惟敷贝母,其疮皱眉闭口,自此日用贝母末和水敷灌,数日疮消结痂而愈,又诸书皆以为素积冤谴,须自清心忏悔,初宜服流气饮,日久宜用大苦参丸。 其实道家也有种说辞,将人面疮称之为鬼面疮,以为是阴邪入体怨气所凝,想要收治这种诡异的东西,就必须消除怨气,在用符咒配以金针施法,才能将鬼面疮祛除,说白了就一句话,鬼面疮是沾染了怨气,是一种怨气所成的无主孤魂,只是鲜少有人像严莉莉一样,鬼面疮生在屁股上的。 父亲当然没有别的意思,可是话已出口,严莉莉脸色就精彩了,一阵红一阵白,心中委屈的要命,明知道父亲不是故意的,却好像受了多大委屈死的,心中只觉得没脸见人,哇的一声又哭了出来。 莫名的看着我爸,就连一旁陈艳脸都红了,这要求也实在是太那啥了,严莉莉只怕拒绝都不好意思说出来,听在我心里那叫一个别扭,赶忙咳嗦了一声:“爸,你不合适看。” 我爸喔了一声,倒是没有在说什么,只是脸色依旧阴沉着,坐在沙发上随手给自己点了颗烟,怔怔的不知道在想什么,好半晌忽然叹了口气:“我虽然一直说你爷爷整天搞封建迷信,也从来不接触那些东西,但是我却其实心里很相信,这世界上真的有鬼,我就曾经见过几次,这鬼面疮我也见到过——” 父亲开始讲起他的所见所闻,父亲小的时候刚好赶上那场文化大浩劫,那年父亲才七岁,其实那时候父亲也对爷爷这些东西感兴趣,但是那时候这些都是封建迷信,是要被打到的一切牛鬼蛇神,爷爷那时候被定性为牛鬼蛇神,被戴了高帽挂了牌子,时常被提出来挨斗游街,家也被没收了,一家人只能住在牛棚里,那是一家人最黑暗的一段时期,奶奶就是那时候过世的,所以为了保护父亲,爷爷死活不让父亲接触这些东西,对外宣扬也是父亲坚决不相信,还要特意的指责爷爷告封建迷信——其实那个时期也就那样,父亲要站出来指责爷爷,但是还是给爷爷送饭送水,当然只能偷偷的,也就在一次偷偷给爷爷送饭的时候,父亲无意间遇见了一个人,那个是被打成了地主老财的一个周姓人,叫什么父亲已经不记得了,当时见到那人的时候,那人已经出气多进气少了,一样躺在牛棚里等死。 父亲去的时候,爷爷正帮着那人查看,就在那人的背上,也同样长着一个鬼面疮,都已经有人脸那么大了,能发出鬼哭声,除了爷爷没有人敢接近那人,父亲清晰地看到了那张鬼脸,就一辈子难以忘记,可惜当时鬼面疮发展的意境实在是太严重了,爷爷手边也没有家伙式,根本就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人都鬼面疮霍霍吞噬了魂魄,变成了一具尸体——因为那人身上有这么一个鬼东西,虽然那些造反派嘴上说不相信牛鬼蛇神,但是谁见了那鬼东西也害怕,所以要把那具尸体烧掉,据说烧尸体的时候,那鬼东西一直在哀嚎,声音传出一二百米,大白天的都是愁云惨淡的,以至于当时很多人好些天晚上都不敢入睡,一直在做噩梦,而父亲就是其中之一,这让七岁的父亲深深地记住了鬼面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