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从黑云身上掉下来,顾琪尽量伏在马背上,从赛道旁边的小树林里迂回前进。2023txt.com 眼看着前面就快到了寻找令旗的地方,顾琪微微从马背上抬起神来,就发现之前的那三人不知何时已经不见了踪迹,只偶尔能听到树林中传来的几声马铃声。 “糟了,少爷不见了。”顾琪暗叹一声,捉紧马缰,低低地呵了一声,催促这身下的黑云快跑。 前面的树林里刚好有三条岔路,她不知道该选择哪一个,只能硬着头皮随便挑了一条,就追了上去,只希望前面就能看到夏瑾。 遮天蔽日的密林仿佛迷宫一般,让她失去了方向,只得凭着自己还算清澈的眸子不时的在密林中寻找着那个瘦小的身影。 “少爷,少爷你在哪里?瑾少爷?” 顾琪向着周围寂静的树林小声的唤几句,只听到几声鸟鸣冲天而起,似是被自己的声音惊吓到了。 见无人回应,顾琪调转马头就要转身离开,忽然,身后的灌木丛沙沙地响了几声,一人一马昂首挺立的出现在她的面前。 这个人她见过,正是北辰的三皇子穆荣华。 三皇子一身戎装,腰配宝剑,乌黑的头发在发顶梳着整齐的发髻,一双眸子微微眯起,正若有所思的看着她。 “你是谁家的,是谁让你这样干的?”冷冷地声音透露着寒意。 顾琪紧咬着下唇,额头上出了一层薄汗,忽然,她灵机一动:“奴才是奉了君小王爷之命,来暗中协助殿下的。” “君钰?是他要你这么做的?”三皇子坐在马车,为抬着下巴,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是,的确是小王爷派我过来的,小人不敢欺瞒殿下。”顾琪定了定神,强装镇定的回道。 “哼,君钰这次倒是有心,但是——”三皇子狐疑的看了顾琪一眼,声音里透着戏谑:“据我所知,君钰不是一直都比较喜欢夏瑾那个胆小怕事的家伙吗?”。 “这……这个……”顾琪的脑子在飞速的旋转着:“殿下您应该知道的,王爷虽然青睐瑾少爷,但瑾少爷在厉害也只是是宰辅的贵公子,而殿下您就不同了,王爷属意的只有您!” “真的吗?”。对面的三皇子挑起眉,一眨不眨的看着顾琪,笑道:“如果本王没有记错的话,你的这匹马应该叫做黑云吧?” 黑云,他怎么知道自己骑得是黑云? 顾琪的眼皮轻挑了一下,似乎感觉有危险正在临近。 果然,那三皇子不管不顾的继续说道:“宰相府曾有一匹神马,名叫逐月,可日行千里,一日逐月偷跑出去三日,三日后自行归来,又几个月后,逐月再次偷跑,只这次回来之后,它的身后还跟着一匹小马,那小马的额间有一块云状斑纹,故而取名黑云,你说本殿下说的可对?” 顾琪汗颜,任谁也没想到这个黑云还有这样的惊世来历,怪道那马棚的师傅说黑云最通灵性,敢情这家伙竟然是千里马的后代。 是自己的眼里太好了,还是马棚的师傅故意要害他啊,竟然给她选了这么一个有来历的马。 见顾琪不说话,三皇子当即喝道:“大胆小贼,竟敢欺瞒本殿下,我看你是不想活了!”说罢,拨出腰间的宝剑,便要刺了过来。 眼看着避无可避,这边顾琪已经做好的要死的准备,那边只听到“咣当”一声,似乎有金属相碰的声音传来。 顾琪睁开眼,正看到那个蒙着面纱的人不知何时出现在她与三皇子之间,替她当下了那一剑。 “还不快走!” 蒙面纱的人冲她吼了一声,登时就把吓傻的顾琪吼的回过神来,忙喝了一声,抓起缰绳,就往外冲。 眼看着顾琪的身影越来越远,蒙面人才收回挡住三皇子的利剑,如若寒霜的眸子狠狠地看了他一眼。 “大哥,为何要护着夏瑾的人?”早已看出来人身份的三皇子问道。 眼前这蒙着面纱的男人他如何能不知,这个人他就算化作灰也识的! —————— 第一百零五章 谁抢了我的兔子? 从一出生起,穆荣华就知道他有一位兄长,这位兄长将是他一生最大的障碍。 因为有他在,他就只能是他的弟弟,他就只能排在他的后面,他就只能远离那个万人垂涎的位置。 其实他不在乎的,但是他不想一辈子屈于人后,所以他只能争取,就像小时候去争父皇的.宠.爱。 三皇子看着前面蒙着面纱的人:“大哥,你是一定要与我争吗?” 那人没理他,只是重新握住缰绳,冷冷看向他道:“别动他,他对你没有威胁。”说完,便也拍马消失在密林里。 三皇子勾起唇角,看着那人傲然挺立的背影似乎发现了什么,笑道:“原来,你也有了上心的人。” …… 顾琪忙忙张张的从刚才那个危险的地方逃了出来,顺着刚才岔口的地方继续寻找起来,这一次她很幸运的终于找到了夏瑾。 “什么情况,你怎么才找到这里?”夏瑾不悦的瞪了满身狼狈的沈七一眼,殊不知在不久前,她的小命差点就没了。 顾琪微喘着气,抚着胸口说道:“少……少爷,对不起,刚才……刚才迷路了,现在终于找回来了,令旗到手了吗?” 她的视线往夏瑾的身上扫过去,果不其然,在夏瑾的腰间已然有三面令旗插在那里。 夏瑾拿马鞭拍这她的头道:“你要是再晚来一会,就可以回家吃饭了!” 顾琪委屈的把眉毛一皱:“少爷对不起,下面的事就交给七七吧,您先歇一会儿。” “哼,这还差不多。”夏瑾满意的轻哼了一声,把腰间的三面令旗交到顾琪手里:“你先拿着,等凑够了五面在交给本少爷。” “是。”顾琪接过那三面令旗,仿若太阳的明媚笑容又重新回到她的脸上。 剩下的路她和夏瑾一起走着,仔细寻找这沿线可能出现的令旗,终于,在密林的深处,一个树洞里面发现了一面令旗。 顾琪欢喜的把那面旗子掏出来,在夏瑾面前挥了挥:“少爷你看,我们又多了一个啊。” “是呀,再不快点,我们就要倒数了。”夏瑾没好气的瞥了他一眼。 “少爷不要着急,我想剩下的那一个应该就在这附近,不若我和少爷分开行动,一个人去找旗子,一个人去寻找兔子和山鸡?” 夏瑾手托下颌,思忖道:“这样也好,倒是能省些时间,不过嘛……”夏瑾在顾琪的脸上看了一圈:“你去寻找兔子和山鸡。” “啊?”顾琪委屈的嘟着嘴。 “啊什么啊,本少爷对有毛的东西过敏,所以那两个东西你去弄,我去找剩下那面令旗,待会我们在前面的路口见。”说罢,夏瑾看叶不看她,便转身自顾自的寻找令旗去了。 留在原地的顾琪微皱着眉,狠狠地咬着牙齿,她真的好想说,那兔子和山鸡她也过敏啊! 可是夏瑾已经走远,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 顾琪拍了拍黑云的脖子:“小黑子,你知道哪有兔子和山鸡吗?你要是找不到,回头我就不给你新鲜的青草吃。” 小黑云喷了喷气,一个蹄子不停的挠着地面,关我什么事啊,本宝贝可是千里良驹,又不是旺财!!! 不得已,顾琪从马背上下来,一手牵着黑云,一边仔仔细细的在密林的荒草堆里寻觅着,她记得,兔子一般是草窝深处出没的,而那山鸡……貌似也在草窝深处。 也不知道寻了多久,就在顾琪也快要放弃的时候,突然前面草窝里传来了一阵悉悉索索的声响,有一个灰的影子从她的面前飞也似的跑了开去。 顾琪开心的拽了拽马缰,小声道:“黑云,是只兔子啊,你在这儿等着,我去把那只兔子捉回来。”说罢,便把黑云散放在一边,她自己轻手轻脚的向着那个兔子的方向走去。 “小兔兔,快出来,快出来啊。”顾琪在草丛中摸索着,她记得刚才那个灰影就是往这个方向跑的。 顾琪把前面的草一点一点的扒开,果然,在那草丛中,有一个灰色的毛团正在那里吃草,全然不知道危险已然就在身边。 顾琪弓着身子,谨慎的向前移动着,手也一点一点的向前伸去,眼看着就要抓到那只灰色的兔子了,忽然,一道利箭,滑破天际,嗖的一声向这边射来,刚才还在吃草的小家伙,一下子就在血泊里不动了。 “谁?是谁抢了我的兔子?”顾琪朝着那利箭射来的方向大吼一声,这兔子眼看着马上就要到手了,却偏偏以这样的姿态死在她的面前,她不甘心。 密林深处一位蒙着面纱的男子纵马而来,呼啸而过的风,只把那面纱的底部微微吹去,她只得看见一个光滑的下巴。 “又是你,”顾琪皱眉道:“虽然你刚才帮了我,但是并不代表我要让给你,这个兔子可是我先发现的。” 那人静静地看着他不说话,深邃的眸中有着一种难以言明的情愫。 见那人不说话,顾琪继续骂道:“你这人到底懂不懂规矩啊,这是比赛,比赛就该有个比赛的规矩,先到这先得,我跟你说啊,这兔子可是我的,就是是你射到的,那也是我的,你听懂了吗?” 说罢,顾琪也不管那人听明白没有,自顾自的走到那只已经见了阎王的灰色毛团,“噗”地一声,把那箭从那灰色的毛团身上拨下来,又双手合十的念叨了两句,这才把那兔子从地上捡了起来。 “真是太残忍了,明明可以活捉的,你却偏要把它弄死。”顾琪没好气的瞥了那人一眼,见那人还是一声不吭的看着自己,似是有话要说,也像是什么都不会说。 顾琪把兔子扔到黑云的身上,正要开口质问,旁边的黑云却不合时宜的长鸣了一声,整个前腿也高高地扬了起来。 “不好,有杀气。”顾琪喊了一声,那人的眼神一凛,纵身从马背上飞了起来,直直的落在她的身前。 这时,从四面八方飞射出来了数不清的利剑,每一个都直指他们所站的方向。 那人二话不说,拨出随身佩戴的利剑,飞快的挥舞着剑花,阻挡着面前可怕的箭雨,可是仍有一支,破空而出,呼啸着向那人的后背射来。 “小心!” —————— 第一百零六章 救不好,提头来见 “小心!” “不要!” 顾琪的身体飞扑出去,只听得“噗”的一声金属刺穿肉的声音,就感到自己的胸口一阵剧烈的疼痛,就连呼吸都变的困难起来。 顾琪低下头,她看见,自己的胸口绽放出了艳丽的色彩,她的耳边似乎响起熟悉的声音,有谁在暴怒,有谁在大喊,有谁抱着她在不停地颤.抖。 迷蒙中,她似乎看见一张温暖熟悉的脸,她想要摸一摸,却发现连抬起来都是问题。 这是要死了吗?这么快就要结束了吗? 也好,她本不该是这个世界的人,就这样无声无息的消失也挺好的。 顾琪的眼角划过最后一滴泪水,就这样静静地阖上了双眼…… “不……不要啊!” 蒙面男子扬天长啸,一身的戾气瞬间爆发,那脸上的面纱也随之掉落下来,露出了面纱后面犹如雕刻般的面庞。 不知何时,兵部李大人带着全副武装的手下走了过来,挟众侍卫向着面前的男子齐齐下跪,“属下救驾来迟,还请太子殿下恕罪。” 李大人诚惶诚恐的拜倒在北辰太子穆归鸿请罪,等待着太子殿下的震怒,也只听到太子掉下那仿若幽魂一般的声音:“救她。” …… 较考的第二场武试突然中断,没有人知道这场比试谁是最终的赢家,也没有人知道赛场上发生了什么,大家只知道随同太子銮驾回来的还有一个不知名姓的小子,那人的胸口上插着一把利剑,抬到宫中的时候几乎就剩下了一口气。 有人猜测是赛场上发生意外,有放箭误伤了那小子。 有人说那小子似乎上宰相府三少爷的亲随,是他想要谋害当朝太子。 还有人说那是太子殿下的娈童,不然太子脸上怎的竟是这般的凄楚。 皇宫内无聊的宫人胡乱的猜测着,被手握浮尘的内务府总管狠狠地瞪了一眼,便再也没了声响。 宫人私议主上,那是要被关到暴室受刑的。 只是从那一位位步被急召到东宫的御医们的神色中,还是能窥见一丝信息,这个小子对太子很重要。 据说,太子已经放话,要是治不好那人就让太医院的太医们提头来见! 连续三日,整整连续三日。 整个太医院的似乎都被搬到了太子东宫,就连南诏国君小王爷、宰相府三少爷都是不是的来东宫打探消息。 一贯风平浪静的皇宫也变得热闹起来。 太子东宫里,所以人都一声不吭、精神紧张的候在那里。 他们的太子殿下已经整整三天不吃不喝的守在那人的床前,一眨不眨的盯着,丝毫不愿假手于人。 穆归鸿面容憔悴的看着顾琪,这几天里他废寝忘食的守在她的身边,就连那光洁的下巴都长出了青青的胡茬,可是他不在乎,他只希望眼前的人儿不要抛下他独自离开。 三天了,起初的高烧已经退了下来,那胸口上的箭也被太医小心翼翼的拔了下来,只是她的人还是陷入昏迷中,气息微弱的仿若游丝。 穆归鸿握着顾琪的苍白的小手,眼神迷离的微笑道:“娘子,你饿了没有啊,粽子准备了好多好吃给你哦;娘子,你这几天没回家,家里的孩子都着急了,喊着嚷着要来找你,云影都快撑不下去的;娘子,你不要跟粽子生气了,粽子以后再也不骗你了好不好……” 穆归鸿的声音再次哽咽,后面的话几乎听不清他在说什么。 这时,东宫管事姑姑宝雀轻声走了进来,在离太子三尺的地方停了下来,躬身道:“太子殿下,门外……” “不管是南诏还是宰相府的,本太子一律不见!”太子殿下脸上刚才还柔情似水的表情转眼就成的霜刀冷雨。 宝雀不觉的抖了一下,犹豫着继续说道:“回太子,来人是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