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苒边喘粗气边摆手,“不用,我能行。” “嗐,你又不是男人,承认不行也没关系。” 然苒往旁边走两步,同萧禾拉开距离:“别逗我笑,容易岔气。” 纪非把右手伸到她面前:“我拉你走。” 然苒内心是愿意的,为不显得太菜才违心拒绝:“其实我也不是太累,稍微歇会就能恢复。” “那就歇歇。”纪非把手收回,大家就地休息。 然苒刚想捶捶小腿放松一下,纪非仰望天空,说:“估计天马上就会黑,你带手电筒了吗?” “没带,用手机的手电筒照明也可以吧?” “不够亮。其实天黑也还好,顶多掉水坑里,别踩到蛇、老鼠之类就没问题。” 老鼠?蛇?然苒一骨碌爬起来,拍掉屁股上的草,“不歇了,咱们走吧。” 纪非问:“能走得动?” 不能,两条腿像灌了铅似的,早知道就不跑那么远了。事急从权,然苒厚着脸皮请求:“我牵你的手。” 第017章 然苒暗自庆幸她不是易出汗体质,若掌心黏糊糊的可不太妙。 纪非的手亦gān燥而温暖,被他紧握着,然小姐飘忽得每步都像踩在棉花上,虚虚实实分不清楚。 萧禾紧随二人身后,回忆起纪非信誓旦旦地否认对然小姐有意思,还诬陷他想太多,不禁愤愤然:“简直是在侮rǔ我的智商!” 好容易穿越树林来到花田边,夕阳彻底不见踪影,摸黑徐行于田埂上,不见花影只闻花香。 然苒恍惚回到学院里,导师每周考核他们盲猜香料的时候,刚入学的训练最为辛苦,每天死记硬背香料香jīng的气味和名称。 绝大多数调香师的鼻子并非天赋异禀,而是源自后天的反复练习。从死活分不清白雪松和红雪松,到能jīng准说出香水中雪松的浓度比,然苒经历了半年地狱般的时光。 那半年曾缩在被窝里偷偷哭过,甚至想过放弃,怀疑自己不是gān这行的料,紧接着又开始内疚,觉得对不起父母,对不起在法国给予她莫大帮助的叔叔阿姨。 是韩玙炀激励了她,他毕业前那番意气风发的讲话,令然苒重新燃起斗志:同样来自东方,凭啥他行我不行? 仔细回想,她那般崇拜倾慕韩玙炀,却从未同他牵过手,而眼前这位…… 好似心有灵犀一般,纪非突然停住脚步,询问然苒晚饭要不要叫人送餐。 “好啊,我半步路也不想多走。” 萧禾说:“送到我那吧,我那离得近。” 尽管也就近不到三百米。 然苒一直以为她的木屋别墅算好的,进到萧禾下榻这处才发现,没有最好只有更好。 光是那满院盛放的五月玫瑰和马蹄莲,足以让然苒流连忘返,室内明显出自大师手笔的装修风格,更让她羡慕妒忌恨。 “你的卧室,是不是推开窗就能见到一望无际的花田?” “应该是吧,”萧禾拉开冰箱给他们拿饮料,“但我不太喜欢花香,很少开窗。” 然苒万分惋惜:“bào殄天物啊!” 纪非接过冰可乐,拧开瓶盖喝两口,提醒然苒:“你若喜欢这里,可以同他jiāo换。” 然苒忙说不用,他们没熟稔到鸠占鹊巢还不计较的地步,“我的房间是公司给安排的,本来就不花钱,哪敢挑三拣四?” “那就自掏腰包住。” 然苒心道您老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这套豪宅住一个月还不得把我住破产? 萧禾递餐单过来,让然苒先看看晚餐吃什么,经过半日的长途跋涉,然苒自觉饿得能吞下头牛,豪气地勾选了一道又一道。 两位男士却很矜持,只添两道硬菜和一瓶红酒。 然苒拧着眉头问:“所以你们男生的腹肌不是锻炼出来的,是饿出来的对不对?” 纪非一本正经地炫耀:“不是,我们生下来就有。” “眼大肚皮小”形容的就是然苒,等饭菜送达,她第一个喊饱,萧禾玩笑道:“你这个样子,我都不好意思跟你AA。” 然苒原本已经放下筷子,听他这样讲又拾起来:“AA的话我就再吃点,不然太亏。” 纪非弯起嘴角:“实在吃不下就喝点酒,那瓶红酒比这桌菜值钱得多。” 然苒听从纪先生的建议,豪饮大半杯红酒。 酒量原因,她喝完不多会儿开始犯晕,离席躺贵妃塌上看电视,疲累加上酒jīng助眠,不到十分钟就沉沉睡去。 纪非扬起下巴支使萧禾:“取条毯子给她盖一下。” 萧公子自是不肯,顺道挖个坑给纪非跳,“又不是我女朋友,怕她冷你去盖。” 心中暗自得意:叫你嘴硬,哥有的是办法bī你承认。 然而萧禾还是不够了解纪非,这家伙为了保住名誉,淡定地回答:“那就算了,应该也不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