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钻入鼻孔的是一缕柔和的馨香,头顶绣帐如盖,身下是温暖的锦茵绣被。sangbook.com突然间,他感觉怀里有一个软绵绵,热乎乎的东西,低头一看,差点儿呻吟起来。 怀里的正是依依,少女只穿了粉白色的亵衣,细腰长腿光光溜溜,嫩白诱人,酥胸半遮半掩,峰峦起伏,其中一条深沟,能把任何男人的魂儿吸进去。一条柔软光白的手臂,轻轻环绕在岳风的腰腹上,乌黑的长发乱蓬蓬的,几缕发丝,散落在白里透红的小脸上,嫩红的小嘴微微上翘,越发显得慵懒可爱,娇憨动人。 岳风的身心有了微妙的变化,慌忙双手一撑,挣扎起来。 依依受了惊动,张开双眼,迷迷瞪瞪看着岳风,忽地惊喜叫道:“哎哟,你醒了吗?” 岳风面红耳赤,忙说:“小七,你、你把衣服穿上啊。”依依低头一看,笑着说:“昨晚洗了澡,忘了穿外套。”跳下床来,不顾岳风鼻血狂喷,大大方方地穿上衣服,边穿边说,“你知道么,你昏迷了一天一夜呢。” “是么?”岳风一呆,但觉浑身精力饱满,并没有之前空虚乏力的感觉,摸了摸伤口,居然全部愈合,就连胸口的血印也是无影无踪,他心中纳闷,问道,“小七,我们这是在哪儿?” “云青小栈啊。”依依系上腰带,抿嘴冲他微笑,“这儿不但吃饭,也包住宿,路老板心肠好,让我们住的上房。” 岳风见她容色憔悴,眉眼透出倦意,心头一动,轻声说:“小七,这两天,你、你一直陪着我吗?” “是呀,你昏迷不醒,身上到处是伤,唉,真是吓死我了。” 岳风的心里暖乎乎的,盯着依依看了半晌,轻轻叹了一口气。 “你叹气干吗?”依依傍他坐下,拉住他手,在自己光嫩的脸颊上轻轻地摩挲。 岳风如同触电,慌忙把手缩回,低下头,轻声说:“小七,你,唉,你以后别说我是你的未婚夫。” “好啊。”依依一笑,“我说我是你的未婚妻好了。” 岳风脸色苍白,低下头去,过了好一会儿,才用蚊蚋似的声音说:“我的未婚妻是云若。” 客房里一时沉寂下来,岳风始终低着头,根本没有勇气去看小狐女的脸色。 过了许久,依依才轻轻吐了口气,放开岳风的手,笑着说:“不打紧,总有一天,我会成为你的未婚妻。不过,那一天到来之前,我们两个不妨叫着玩儿,反正又不是真的,说一说也不打紧。” 岳风哭笑不得,“未婚妻”、“未婚夫”也能叫着玩儿,这小狐女要不是装疯卖傻,就一定是不通人情世故。不过,狐神后裔,本来就是半人半妖,也许对于人情伦理的看法,不同于普通的道者。 两人默默对坐了一会儿,小栈的女侍送来了饭菜,眼看岳风苏醒,忙又添了一份儿。两人吃罢饭,并肩出门,来到大厅,见过路小青,女老板正忙着算账,见了两人,不禁莞尔。 “路老板。”依依笑着说,“这两天承蒙关照,多谢多谢。” “谢是不用了,把房钱饭钱结了就行了。”路小青不动声色,随手拨打算珠,“一共是三点金,房钱两点,饭钱一点,洗澡费算我送你的。” “喂!”依依气得连拍桌子,“路小青,你这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奸商,什么破房间,一天一夜要两点金?再说了,我四姐跟你什么交情,你居然好意思收我的钱?” “一码归一码。”路小青笑眯眯说道,“交情归交情,生意归生意,亲姐妹还明算账呢,我跟你四姐好是好,可还没好到一个亲妈的份儿上。”她顿了顿,把手一摊,“小七,你是自愿交呢,还是打算被迫交呢?” “吝啬鬼,死奸商。”依依咕哝着掏出钱来,狠狠砸在路小青手心,恶狠狠说道,“记清楚,不管是我妈来,还是我姐来,你都不许说我来过这儿。” “封口费,十点金。”女老板眼也不眨。 “喂,路小青,你这个扒皮鬼。” “算了,算了。”路小青笑着挥了挥手,“看你照顾生意的份儿上,我不说就是了。下次记得再来光顾哟?” “没有下次。”依依气呼呼叫道,“我永远不会来这儿了。” “喔。”路小青眼里光亮一闪,“那我可保不住说漏嘴哟,比方说你妈来了,我就说你跟着男人抱着睡了一个晚上……” “行了,行了。”依依垂头丧气,嘀咕说道,“我下次一定来。” “我可没逼你哟。” “路小青,你别得了便宜卖乖。” 路小青笑了笑,掉头看向岳风,后者面红耳赤,两手搓来搓去,不知道放哪儿才好。 “小子。”路小青盯着岳风上下打量,“我有一件事不明白,你昨天为什么要谢谢我?” 岳风一转念头,才想了起来,不觉微微苦笑,说道:“我谢你,是因为你阻止了我。” “阻止你杀人?”路小青眯起双眼,眼里精光闪烁。 岳风点了点头:“那时候我一团杀气,如果没有人阻止,我一定会把古海龙活活打死。” “他那样子,活着未必就是好事。”路小青淡淡说道,“不过你这人也真奇怪,换了古海龙,他能杀你十次还多,如果我阻止他杀你,他也一定不会谢我。” “其实,我一点儿也不想杀人……”岳风声音变小,忍了又忍,终于没有说出石匣怪物的事情。 路小青深深看他一眼,忽地低头说:“二位走好,不送了。” 依依冲她吐了吐舌头,拽着岳风,走出大门,细柳剑冲天而起,带着两人穿空而去。这时间,路小青抬起头来,望着碧绿的剑光,脸上浮现出莫测的笑意,自言自语地说:“狐女就是狐女,眼光又准又狠。呵,我用一万点金打赌,这个小家伙,一定会成为大器的。” 第六十九章 天雷谷 “哟哟哟,石头你好了么?”岳风刚刚上天,耳边就传来金如意的聒噪声。他半晌不见此鸟,满心以为老鹦鹉已经远走高飞,事实证明,这只是他的一厢情愿。 金如意不顾岳风脸色难看,大剌剌落在剑尖,东张西望地问:“狐神后裔,我们这是往哪儿去了?” “过一会儿你就知道了。”依依笑着说道。 过了两个时辰,飞过一座高山,轰隆隆的雷声远远传来。岳风心中一凛,极目望去,前方风云突变,一座乌黑色的云峰,压住了一片起伏的山峦,云中闪电纵横,好似亿万金蛇,咔啦啦向山间飞去。 “哎呀。”金如意尖声大叫,“那不是天雷谷吗?快,别过去,绕着走。” 说完这话,忽见两个少年男女默不作声,呆呆盯着那里,鸟妖心里咯噔一下,冲口叫道:“不会吧,你们真的要去天雷谷?” “老鹦鹉你猜对了。”岳风语调阴沉,“你快走远一点儿,要不然,那边的雷电会打烂你的狗头。” “我又不是狗。”金如意转动眼珠,盯着两人瞧了一会儿,忽地长叹了一口气,“为了你妈妈的嘱托,我只好豁出去了,作为一个家长,我必须负责孩子的安全。” “谁是你孩子?我要拔光你的毛,金如意,你有种不要跑,啊,啊……”岳风又一次失足掉下了飞剑。 “唉,石头啊……”老鹦鹉拍着翅膀摇头,“飞得再高,也会掉下去的。” 在依依的帮助下,岳风总算爬上了细柳剑。依依按下剑光,飞近云峰笼罩的地方,停在了一个山头上。 岳风极目望去,更加吃惊,前方一带山峦,围绕着一大片辽阔的谷地,头顶浓云遮蔽,凄厉的电光闪烁不停,将一整片山谷映照成了阴森可怕的灰蓝色。 山谷里溪流干涸,寸草不生,唯一残留的,只是一大片废墟。亭台阁楼,依稀还可看出当年的繁华,巨大的石条和石柱上面,刻满了精美细腻的花纹。许多巨大的石块以一种奇妙的方式飞到空中,七拼八凑地悬浮在那里,闪电呼啸着从乱石中穿过,仿佛穿越了一片杂乱无章的空中都市。 灰蓝色的山崖上,一左一右,雕刻着两尊巨大的石像,左面是一个男子,长得尖嘴勾鼻,活是一头巨大的老鹰,他环眼圆睁,满头怒发飘举如旗,手握一枚尖槌,对准一面巨大的石鼓。右边是一个女子,姿容美丽,体态婀娜,双目注视前方,双手握住一条双头怪蛇,蛇身曲曲折折,十分狰狞可怕。 两尊巨像遥遥相对,二者的中间,耸立起一座巨大的高塔,塔身已经支离残破,许多地方根本一分为二,可是因为某种奇怪的力量,整座高塔以破碎的姿态悬浮在半空。蓝白色的电光像是百川归海,争先恐后地钻入塔尖,经过巨大的塔身,一直注入了天雷谷的地面。 “那是雷公和电母。”依依指着一男一女两尊石像,“远古时代的天道者,天雷谷的旧主人。说到对雷电的运用,自古以来的道者,没有人比得上他们。” “那是什么?”岳风发现了一些奇怪的东西,就在悬浮的巨石中间,有许多灰白发青的东西,光光溜溜,圆圆乎乎,像是某种大鸟产下的巨卵,数以千百,静静地漂浮在乱石丛中。更可怪的是,巨卵里不时涌出一股黑气,飞逝如电,漫天游走,在巨卵中进进出出,看上去诡异极了。 “那是雷鬼的巢穴。”金如意插嘴说,“这里的雷鬼多得要命,如果我是你们,就该马上离开这儿,要不然,它们会把你们撕成碎片,用雷电烤熟了一片一片地吃掉。” “你如果愿意走,我宁可被雷鬼烤着吃。”岳风冷冷说道。 “我可以在谷外等你。”老鹦鹉殷切地注视岳风,“像我这样忠心耿耿的妖奴,是不会丢下主人独自离开的。”它顿了顿,又说,“但作为一只聪明的鸟儿,跟着主人一起胡闹,那也是很不明智的。” “你明智得要死。”岳风讥讽道,“你是逃跑界的冠军。” “退却也是一种策略。”金如意说,“这是某位了不起的天道者说的。” “谁?” “你听说过阳太昊吗?”金如意得意洋洋,“上古时代的煞星,所向无敌的屠妖者。” 岳风和依依对望了一眼,都看出对方眼里的不信。阳太昊居然会说出这样示弱的话,完全不符合他狂妄自大的个性。岳风决定印证一下,暗暗叫了声:“苏!”依依看出他的念头,也伸出手来,与他紧紧相握。 “他妈的臭鸟妖。”阳太昊一冒头就破口大骂,“如果老子还活着,一定拔光它的毛烤着吃。” 这个提议岳风双手赞成,他明知故问:“老不死,你真的说过退却的话吗?” “放它娘的鸟屁。”阳太昊怒气冲天,“小子,你认为我是那样的人吗。” “当然不是。”岳风跟依依对望了一眼,都是一副本来如此的样子。 “怎么?没听说吗?”金如意压根儿不知道牛皮穿帮,还在那儿跳来跳去地瞎嚷嚷,“阳太昊可是道者里面的大人物,别人叫他屠妖者,那都是不靠谱的偏见。阳太昊并不是见妖就杀,他跟鸟妖的关系一向很好,见了我们鸟妖,他都是毕恭毕敬,连一根毛儿也不敢碰。他为了听我的一位祖先唱歌,甚至屈尊降贵,亲自替我们捉虫吃。我的那位祖先,跟他的交情没得说,他们形影不离,就像是一对恩爱的夫妻。她的大名你们一定知道,那就是羽山上鼎鼎大名的白鹦鹉玉莲花……” “唉。”岳风的肠子已经笑得打结,他苦苦忍住笑意,向阳太昊问道,“老不死,你有个老婆一样的鸟妖朋友叫玉莲花吗?” “少放屁了。”阳太昊语调阴沉,“我不认识什么玉莲花,白莲藕,就算是有,那也一定在我的肚皮里面。” “你不会真的一根鸟毛都不碰吧?”依依问道。 “你吃鸟会吃鸟毛吗?”阳太昊尖刻地反问。 “鹦鹉唱歌好听吗?”岳风继续戏弄老不死。 “唱得比鸭子还好听。”老不死气得快要发疯了。 “你不会真的帮鸟妖捉虫吃吧?”依依接着装傻。 “如果老子活着,一定把这臭鹦鹉撕成八块去喂蛆。” 金如意吹了一会儿,忽见其他两个人笑弯了腰,一时莫名其妙,闷闷地问道:“怎么回事?我的故事很好笑吗?” “没有。”岳风笑嘻嘻说道,“你的故事非常有趣,请继续讲下去。” “好吧,话说阳太昊跟玉莲花……”金如意没脸没皮地继续瞎吹,呱呱的鸟语声跟岳风心里面阳太昊的骂声相映成趣。 阳太昊骂了几句,无可奈何,停下来问:“岳风,这只臭鸟真是你家的吗?” “是啊,我妈的妖奴。” “它多大年纪?” “这个……”岳风一愣,他从没想过金如意的年纪,反正自从他记事起,这只鸟妖就在他家里,他根本不用眼看,就能把金如意的声音和其他的鹦鹉分辨开来,“这个,我也不知道。” “奇怪了。”阳太昊沉吟说,“这只鹦鹉的妖气我有点儿熟悉,可又想不起在哪儿见过。” “当然了。”依依掩口直笑,“它毕竟是玉莲花的子孙嘛,没准儿它还有你的血脉……” “臭狐狸找死。”阳太昊勃然大怒,“我撕烂你的嘴,敲掉你的牙。” “来呀,不来就是鹦鹉养的。” “哇呀呀。”阳太昊咆哮如雷,“如果我还活着……” “行了。”岳风威胁说,“别逼我用‘寂字咒’。” 阳太昊气哼哼住了口,说道:“小子,天雷谷到了,你打算怎么进去?” “当然是飞进去。” 阳太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