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踩着连成片的湿润白沙,仿佛踏在云上一样。wodeshucheng.net回头望去,脚印已被新冲上来的水抹平,细沙又都恢复了平整的模样,有些梦幻。符晓一路踢着海水,哗啦哗啦地往前走,感觉在寂静的夜里,就只有两个人一样。而沈懿行,则在符晓的身边牵着她的手,走在水正好冲不到的沙滩上,步伐优雅。 “哎……”符晓说,“真的很好……” “嗯?” “包下这个岛还挺有意义的,天地间好像没有别人在一样。” 沈懿行笑了下。 突然,符晓指着海面向沈懿行问道:“那是什么?” “……”沈懿行望过去,发现海滩上有一些颜色为荧光蓝色的小点,不过一闪而逝,只要捞起来捧在手心里很快便会没了光亮。蓝色小点很少,不细看看不清,它们只是偶尔出现,而后很快隐于黑夜。 “奇了怪了……” 而后,沿着海岸线走了一段路之后,他们两个人再次看见了那些光点。这回,光点大片大片,覆盖了那边靠海的沙滩,就像是银河当中的星星一样。“星星”被海浪送到沙滩上,符晓能非常清楚地看见,浪的前沿就是蓝色最盛之处。“蓝色星星”被浪推着,冲上沙滩,而后便留在沙滩上,分外耀眼。一段时间之后,它们逐渐隐去光芒,直到新的一浪涌上地面,重新点亮“银河”。“银河”时而繁星密布,时而晦暗不明,正因为这对比,才令“星星”显得弥足珍贵。两个人并没有多长时间,鞋底便沾满了发光的小蓝点,而沙滩上的脚印里也全都是它们在闪。符晓望向了黑暗的海里,觉得连方才看不清的鱼,也在散发着淡淡的蓝色光亮。 “哎,”符晓说,“这是什么?” 沈懿行已经在查了,他看着手机屏幕道:“好像是叫作‘蓝眼泪',当地人称它为‘蓝沙'。” “啥玩意儿?” 沈懿行念:“是一种在海底生存的微生物,学名是多边舌甲藻,在什么囊泡藻界……的甲藻门当中……还有一种是鞭毛藻,在海里时,倘若气温适宜,那么在受海浪拍打等外力压迫时就会像萤火虫一样发出亮光……但当随着海浪被冲上岸之后,离开海水的‘蓝眼泪'只能生存一百来秒。‘蓝眼泪'均分布在温暖、并且水和光的污染很少的水域,世界上有四个国家七个地方可以见到这一景象,波多黎各、澳大利亚、马尔代夫……而马尔代夫的,每年八月到次年五月有可能出现。”因为受到压迫发光,网上还有不少旅客在岸上跑出个心形,而后拍照作为纪念。 “咦……” “还有说是介形虫的……这回变成是动物了。” “哎,”符晓感慨道,“真的是好漂亮。原来电影里面那些梦幻般绚丽的场景真实存在着呢,《少年pi的奇幻漂流》里就有一段很像的。”符晓觉得,语言很难描述眼前这个场景,唯有亲眼所见才能感受到来自于大自然的馈赠。 沈懿行附和着:“是吧。” “懿行,懿行懿行。”符晓突然站住,“我越来越发现,在这个世界上,有很多……真实但却惊人的存在。” “嗯,是。”人类对这个世界的想象,永远都是那么样地贫瘠。 “懿行。”符晓抬起头看着沈懿行,“而对我来说呢,在这个宇宙里,最最最真实但却惊人的存在,就是你了。” 沈懿行:“……” “真的……”符晓又继续说,“你像是一个梦一样。” “……” “一个奇迹。我有时会迷惑……怎么会有你这么好的人。” 沈懿行笑了下:“你啊,情人眼里出西施吧。我很普通,只是个平凡人,扔在人堆里找不着。”沈懿行一直很清楚,他在平凡人里边,也是的确是优秀的,至少他的创业算成功了,然而归根究底也还是平凡人,根本不是那种不世出的天才。 “可能吧……”符晓说,“可我真是那么想的。” “我应该说是我的荣幸吗?” “懿行……” “在呢。” 风撩起了符晓前额上的额发,随之,一切的情意便被对方吻住了。 沈懿行用舌尖将符晓的双唇舔了一遍,而后轻轻撬开对方牙齿,裹住了符晓闪避的舌尖,温柔地探寻着对方当中的每一个地方。 在阵阵的海浪声中,在满地淡蓝荧光中,符晓紧紧地回抱住了沈懿行,想要将此刻的沈懿行的味道,牢牢记在心里。 …… 再回到别墅时,已是十一点半。 别墅被岛上的工作人员精心布置过了,大床的正中央被洒满了红色玫瑰花瓣。 符晓一进别墅就钻进盥洗室。盥洗室里有一个够洗鸳鸯浴的大浴缸,正规的浴室里则是只有淋浴,另外,阳台上还有一个露天的喷头。 符晓站在镜子前边卸妆。很快她便很悲哀地发现,结婚当天最艰难的任务,一定是这个所谓的卸妆。为了拍照好看,她的妆容不淡,还沾了假睫毛,喷了定型发胶。符晓足足折腾到了十二点半,才终于把自己洗得干干净净。 她换上了她自己的小熊睡衣,“砰”地一下仰躺在了床上,一边玩儿着手机一边叹气道:“可算可以舒舒服服地倒着了……” 说完,她便调出了她用手机拍摄的婚礼照片,一张一张划过,觉得都很漂亮——她很少会觉得,某天,每一张照片都拍得挺不错。一般来说,十张里能挑出一张满意的就算不错了。 “不知道那个姓庄的摄影师战果如何……”符晓嘟囔着道。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符晓的视线便从她自己身上移到了她身边沈懿行的身上。她仔细看对方眉眼,觉得一切都是那么值得喜欢,根本挑不出来一丝缺点。 符晓看得有点入迷,翻着翻着,突然感觉光线一暗。 接着,便有几根修长的手便将她的手机给抽走了。 “懿行……” 沈懿行问:“在看什么?” 符晓回答:“你的照片。” “我的照片?白天看了一天,还没看腻?” “永远都不会腻的啊……” 符晓抬眼,发现沈懿行正站在床边,身上半-裸,只有腰部围了一条浴巾。他的头发没有全干,发梢还有水珠在淌,顺着他的脖颈流下,最后消失在胸膛上。 “懿行……”符晓动了动腿。 沈懿行笑了笑,将符晓抱起来,让符晓背对着他坐在了他的腿上,他则搂着符晓的腰,亲吻她的后颈。 吻着吻着,手便不老实地钻进小熊睡衣,同时另一只手竟然还探进了小熊睡裤。 符晓立刻哼哼一声。 而后,他们便在那些玫瑰花瓣上滚到三点钟。 结束之后,符晓盯着沈懿行瞅,突然开口:“懿行,我突然想到啊……” “嗯?” “其实有个很便宜的地方适合办婚礼。” “哪里?” “你们公司第一次集体旅游那酒店哇……” 沈懿行:“………………” “常年三折那个……” 沈懿行:“………………” 符晓窝在沈懿行的怀里紧紧抱着对方:“是我发现账不对的,由此才开始了联系。” “……嗯,对。”在那之前,两人交集不多。因为符晓,沈懿行发现了葛峰和张丹的问题,并且在只有符晓支持他的情况下,抢了ceo当,说那常年三折的酒店是他们的第二个起-点其实也不为过,不过……沈懿行说,“太破烂了。”其实,并不破烂——那些木屋相当高档,只是在沈懿行眼里,不能用来结婚。 “哎,也对。”符晓想了想说,“他们一定没有想到,三折,还三出了一段姻缘。” “我怎么觉得这话这么怪?”“三”出一段姻缘? “不然给酒店寄一面锦旗?”符晓又开始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了,“就写:人间月老,功德无量。” 沈懿行说:“你自己写,别带上我。” “自己哪行……你好自私……” “我就这么自私。” “你不爱我……” “你找个比我爱你的出来让我开开眼?” “……”符晓吭哧半天,最后接不上话——她翻遍全世界也不可能找到。 “喂……”过了几秒,趴在沈懿行身上的符晓一只手搂着沈懿行,另一只手拨弄着床上的花瓣,眼睛没有在看花瓣,似乎根本没有焦点,“喂,懿行。” “嗯?” 符晓问:“你说,等我们老人,还会像今天一样相爱吗?” “……” “会不会啊?” “……” 符晓追问:“会不会嘛?”这个问题其实挺幼稚的,但她恍惚觉得沈懿行告诉她的一定是对的——只要对方说“会”,那就是真的会。 “晓晓,”沈懿行伸手勾起了趴在他身上的符晓的下巴,“在我的心目中,你永远都不会老去,会慢慢老去的,只有我一个人而已。” 作者有话要说: 我我我,我错了……你们烧熊猫吧……之前两天过分高估自己,以为更了耽美还能写完,结果都没写完……今天又去加班……刚刚码完婚礼……开始恢复日更六千左右……可能偶尔太累休息一天,到时候就不请假了,不会连着两天不写,么么哒…… 中卷结束了,明天开始最后一卷,一月內完结。 第66章 副反应(一) 马尔代夫婚礼结束之后不久, 沈懿行公司的创新药过审了。 这是一款哮喘病的控制药物。控制药物, 也被叫作维持治疗药物, 指需要长期、每天使用的药物, 可以降低发作频率以及严重程度,使哮喘达到并维持临床控制。而另一种缓解药物, 则也被叫作急救药物, 主要指哮喘发作时服用的药,这些药物通过各种原理缓解哮喘症状。沈懿行公司的这一款药, 利用新的靶点, 效果十分明显。 审批时间其实并不算非常长, 一共只有半年左右, 一是因为近年审批速度不断加快;二是因为它有创新——对于创新药、临床急需药、儿童用药、专利过期药、国内首仿药,药审中心都会优先处理申请;三是因为,嘉懿医药公司申报材料非常完整、清晰——临床试验数据全都是真实的,没有任何地方经受不起推敲,而且, 临床试验操作也都是规范的,沈懿行的性格接受不了应付。在三期临床试验中, 嘉懿公司都有“候补”的受试者, 受试者的人数比规定的要多, 一旦中途有人离开, 他之前的记录立即宣告作废,而不会像大多公司一样自己“补全”数据。在这种情况下,审查人员审核起来也会感到比较轻松, 药审中心的人告诉沈懿行说,“很少能见到写得这么明白的文件”。最后还有一个比较小的因素,就是,在嘉懿医药公司提交了申请之后,药审中心再次要求企业自查,并在在通知上使用了“最严谨的态度、最严格的标准、最严肃的问责、最严厉的处罚”的“最严”排比句,“风声一紧”之后,又有大批企业撤回了申请“保平安”,那一阵的申请数量,又降到了全年最低,只有沈懿行一个人,“逆流”申请提前进行现场核查,不过cfda却回复他说,嘉懿已经有优先级,没有办法再加快了。事实上,因为标准不断收紧,药企早已不像从前那样随意提交新药申请,而是开始变得小心翼翼,然而,过去相当长一段时间内都存在的具有“悠久历史”的“潜规则”,远非短短几年时间就能够改变的。 “哎,”对于这个结果,符晓挺满意的,她戳着沈懿行,“你运气真好。” “我的运气一直很好。” “哈哈,我爸妈刚来了电话,问我怎么会审得那么快。”符晓嘻嘻笑道,“担心你干过违法的事情,比如向人行-贿啊什么的……”她的父母都是学法律的,从业了几十年。父亲是律师,母亲是老师,常常和符晓讲,她是怎么因为受不了一些事而跳入了“纯洁的教师行业”的。符晓觉得,她父母见得多,想得也多,是非常正常的,同时心里有点感动。 “有人想引荐药审中心的副主任给我。”沈懿行看着符晓道,“我没有答应,觉得这种人……还是不见好。” 符晓又掐了掐沈懿行的脸颊:故意问他:“为什么啊?你不是很希望早点过审的吗?” “当然希望。”沈懿行两边脸都被符晓掐着,原本英俊的容貌变得挺好笑,可是他的眸子熠熠生辉,亮得依然像是一汪清泉,“可我有你。” “……” “我怎么可能让自己有危险?如果我进去了,你以后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