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蓦然站起身,往流霜苑方向走去。qishenpack.com 婢女们都秩序井然的在打扫院子,看到他进来的时候毕恭毕敬的问候,杜方遥一挥手,“王妃在哪?” “王妃在房间休息。”息月回道。 “休息?”杜方遥眉眼一挑,“王妃今天有没有出去过。” “王妃吃了早膳之后就一直不舒服,在屋子里睡觉呢。” “是么?”他冷笑一声,推门进去,然后就看到里面,她侧卧着躺在床上,身子微微蜷缩起来,即便是盖着被子,依然勾勒起一个诱人的弧度。 “王妃没事吧。”他不善的问道。 她回过头,面色有点苍白,“王爷驾临,臣妾有失远迎,还望王爷恕罪。” “王妃这是怎么回事。”他一步一步走向床边,“王妃可是受伤了?” “王爷言中,臣妾不过是感染风寒,吃了药之后正在被窝里捂汗。”她轻声答道。 “是吗?”他一把掀开被子,探手进去,一摸她的后背,除了一种滑若凝脂的感觉之外,果然全部是热热的汗水。 “王妃果然生病了?” “生病这事岂能玩笑,王爷说笑了。”她轻声咳嗽着,显得十分压抑。 “既然如此,王妃休息吧。”他疑惑的皱了皱眉,后退两步,看到桌子上一个水壶,朗声道,“王爷,生病要多喝点水才可利于排汗。”也不管她是应了还是没应,飞快的倒过一杯水,再次走到床边,“王妃先喝点水在休息吧。” 她的脸色似乎更惨白了,点了点头,挣扎的坐起身,却依旧用被子将身体紧紧捂住,颤抖着手接过杯子,“谢王爷厚爱。” 他不做声,喂食她将一杯水全部喝掉,耳边似乎可以听到她牙齿和杯壁摩擦的声音,但是她的脸色除了惯有的苍白之外,没有任何变化。 一杯水喝完,他将杯水放到床头,这一看,才看出有点不对,那只杯子,刚才沾到嘴唇的地方,居然被咬出了牙齿的痕迹,他的眸光瞬间变得无比犀利,一把抓到她的前胸,“王妃真是好把戏,差点将本王都给骗过去了。” 抓在胸前的手触摸到她的柔软,但是他面不改色,用力往外一扯,她穿在外面的亵衣,就被扯下来一半,露出白玉般光滑的双肩。 “王爷,难道你现在有兴趣让妾身侍寝了。”她浅浅的笑着,眼中带着一层朦胧的水汽,脸色惨白如纸。“妾身一直以为,王爷弃妾身如敝履。”怜弱的语气,说不出的让人心疼。 可是杜方遥却是冷哼一声,“这般会做戏,果然是天生勾引男人的狐狸精。”手再度用力,亵衣被拉下,露出里面的粉色肚兜,肚兜的颜色乃极为诱惑人。 “王爷,妾身身体不便,今日不能伺候你。”她声音柔柔的道。 “我早就知道你身体不便。”他手腕再度用力,却是将她的身体带入了怀里,他嫌弃的往外一推,双手握住她的双肩,然后眼中精光一爆,他看到了她肩膀上的一个伤痕。 伤痕的形状很是奇怪,呈现一个小小的月牙状,一看就知道是被什么东西烙上去的,可是他在看到这个月牙烙印的时候,就觉得脑袋被什么钝器敲了一下,嗡嗡作响起来。 “好熟悉,为什么,好熟悉。” “你身上怎么会有这个印记?”他大喝道,抓住她的肩膀,双手指甲都抠了进去,“说啊,说,这个印记是怎么来的?” 第十七章 逆转 画面倒回十年,十年前,一场大火焚烧了邺城的秣陵别院,当时别院里一百三十七口死人,大火烧了三天三夜,火势绵延大半个邺城。当时的他,跟随先皇去邺城田猎,当晚居住的地方,正是秣陵别院。 当时的他,十三四岁的年纪,因为急功近利而伤到了双腿,被迫在秣陵别院休息,大火燃烧起来的时候,他根本没力气逃跑,而忽然,一个大约十二三岁的女孩子出现在他的面前,将他从大火中救了出去,而那个女孩,左肩被一块生铁烫伤了一个月牙形状的伤疤。 他一直记得,虽然事情已经过去十年,虽然他和她之间从那晚之后再无交集,但是他一直记得她。 杜方遥的情绪有些失控,抓得她肩膀生生的疼,“这个伤疤,是十年前不小心烫伤的。”她轻描淡写道。 “果然,那晚是你救的我。”杜方遥猛然一把将她搂在怀里,“我找了你将近十年,你知道吗?” “十年前,我并不认识你。”她的语气依旧很淡,她杀过很多人,也救过很多人,生命的过往有意将许多事情淡忘,根本就记不起来他是谁了。 “你忘记了吗?”杜方遥叹息一声,觉得无比失望,他松开她的肩膀,指甲从血肉中分离,她再度呻、吟一声,身子软软的连坐着的力气都没有。 眸光无比暗淡,她强咬着牙,但是终究气力不济,扶在床头几就大声咳嗽起来,痰里隐隐有血丝。杜方遥内心一动,一把扯过她的肚兜,就看到,她的左胸,血肉模糊的一片。 “你——”杜方遥话才刚出口,纳兰容容就身体往后一仰,昏迷过去,失去了知觉。 杜方遥拦腰将她抱起,手掌抵在她的后心,先天真气输送过去,她受伤太重,如若不是玄功护体的话,在小宗巴一掌之下必然立即丧命。可是她回到王府也一直没有时间疗伤,耽误了时间,这才使得病情恶化了。 杜方遥嫁衣神功已经到了第十一层,虽然不能生人肌肤,但是的确对于疗伤有着不可思议的功效,不过一会,她的胸口血液就变淡了点,伤口慢慢愈合,再没有大量出血的现状。 而他的脸色,则逐渐变得无比苍白。嫁衣神功虽然对疗伤有奇效,但是损耗极大,一经动用,需要极长的时间来能复原。 这个晚上杜方遥就坐在床头看着她睡觉,突然之间知道她的身份,让他有点无所适从,她记得当年那个晚上,她告诉他,她叫叶染。现在呢?她还叫叶染吗? 这桩交易式的婚姻,他甚至连她的名字都不屑于知道,只是给了一个逍遥王妃的名号。却没想到,朝朝暮暮想着要寻找的那个女人,原来近在眼前,而他却差点错过了。 她睡着的样子很平和,花容失色的面容虽然因为流血过多而变得有点苍白,但是丝毫无损于她的美丽,她依然美丽的惊心动魄,让人心动。 他曾经一度遏制自己对这个女人的冲动,但是现在,已经知道了他的身份,他没必要再将她敌对起来了不是吗?他一直在找她,找了将近十年。 十年,他从一个热血少年成长成了残忍冷酷的逍遥王爷,但是对她的感情,却是丝毫没有变化。 当年的那场大火,在那之后,一度成为他恐怖的回忆,正式那段回忆,让本来怯弱的他,振奋而起,才会有了如今的成就。 为的,不过是将来有朝一日,和她站到同一高度吧。 记忆倒悬,仅仅是三年之后,他十五岁的年级,就领兵击溃北斗王朝在边境的小规模偷袭,为王朝赢取了当年秋季丰收的果实。并且在第三年,十七岁的时候,领兵十万斩杀擒获北斗王朝二十三万人马,兵马直抵北斗王朝都成雷诺成三十公里之外,强势逼迫北斗王朝签下雷诺成城下之盟,给予北斗王朝建朝以来最大的屈辱,百战成名,赐名逍遥王。 说到底,他的荣光,都是属于她的。 他找寻她将近十年,却一直无所获,这才会养成暴戾的脾气,对别的女人更加是不屑一顾。常年累月形成的习惯,忽然之间被打破,他变得些微的彷徨起来。情不自禁的想,等她醒来,两个人该怎么相处呢? 她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发现杜方遥坐在床头就吓了一跳,“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一直在这里,你好点没。”杜方遥拉过她的手,“不必紧张,我没恶意的。” “妾身刚醒,面容邋遢,还望王爷回避一下。”她声音清冷。 杜方遥则是有点不太自然,“你真的不记得我了吗?知道我的身份,对我还是如此生疏?” “妾身不明白王爷到底在说什么。”她摇了摇头,面色漠然。 杜方遥这才站起身,大步往门口走去。她看着他离去的背影,这才轻微的叹了口气,十年,十年会改变很多事情不是吗? 如果你知道,十年之前,我就是奉命去诛杀你的,你会作何感想。 相见不如不见,既然如此,何不将那段并不愉快的记忆,随风忘记呢? 第十八章 呵护 身上还有属于他的气味,她受伤本重,他用嫁衣神功提她疗伤,一定损耗极大吧? 可是,身体的创伤可以修复,心里的创伤却是永远没办法抹平的不是吗? 她本来以为自己冷硬的态度会让他多少有点不耐烦,但是没想到,等到她梳洗完毕,就见到杜方遥,跟在几个丫鬟后面走了进来。 丫鬟们提着食盒,小心翼翼的将里面的早点摆放在桌子上,足足摆了满桌,杜方遥对她招呼,“王妃,一起用早膳如何。” 她点了点头,“王爷今日倒是好心情。”说话的时候表情一点异样都没有,昨日的事,两个人彼此心照不宣,目前这种状态才是最理想的状态吧。 “我心情的确不错。”杜方遥微微眯着眼睛笑着,夹起一块糕点塞到嘴里,“你说我是叫你叶染好,还是叫你王妃好。” “如果我有选择的话,你叫我叶染比较好。”她受伤过后身体虚弱,本身也是极为需要食物补充能量,跟着吃了起来。 “那我就叫你叶吧。”杜方遥笑了笑,夹起一块糕点放到她面前的盘子里,“你试试这个,味道不错。” 她静默的点了点头,清楚的知道他的心态正在逐渐发生变化,夹起糕点小小吃了一口,“谢过王爷。” “还是跟我这般客气吗?”他站起身走到他身边,一只手搭在她的肩膀上将她搂住,手指挑着她的青丝,轻轻玩弄着,“叶。”他道,声音温柔的不像话。 “嗯。”她点了点头。觉得他这样子,让她非常别扭。 “王妃真美。”他赞叹道。 她愕然,不知道该怎么将这话接下去,而杜方遥则接着着,“本王一会替王妃绾青丝如何?” “这是息月做的事情,不必劳烦王爷。” 杜方遥则笑了笑,忽然叫道,“息月。” 息月听到王爷叫她的名字,赶紧一溜跑了进来,“王爷有何吩咐。” “本王命令你现在去东城走一圈,到下午才可以回来。” “需要买什么东西吗?”息月以为是王爷打发她去买东西。 “不用。”杜方遥摇了摇头,手一挥,“去吧。” 息月领命,立即出了门。杜方遥这才对着她道。“现在息月有别的事情要做了,我替你绾发总可以了吧。” 她无语,没想到他还会有如此无赖的一面,点了点头,“劳烦王爷了。” 杜方遥脸上露出一抹得意的笑,一点都没感觉到自己现在的表现幼稚的厉害,拉着她走到梳妆台前,拿起桃木梳,轻缓的帮她梳洗起来。 她的发质极好,梳好之后,随意用一根缎带挽起,就显得自由写意。杜方遥显然对这种发式也极为钟情,用一根白带系成蝴蝶结状,挽在脑后。 “叶,院子里今天新开了一簇花,我们出去走走如何。对你的伤势有好处的。” 可是她跟着她走在院子里一直走神,心思全身不在他身上,他就有点不满,“叶,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从这里阶梯上去,后面是什么。” “什么也没有。” “既然没有,为什么不允许任何人上去。” “王府总是要有秘密的,如果没有秘密,就会显得空洞而苍白。” “所以你制造了一个假象。”她微微错愕。 “你不觉得,这是考验奴婢们忠诚与否的最佳手段吗?”杜方遥轻笑道。 她不说话,却也深深明白,这个男人,绝对是她无法驾驭的,他沉醉于十年之前的那段往事不能自拔,可是一旦醒来的话,他还是那个冷血残忍心机深沉的杜方遥不是吗? “叶,你是在对我不满?”他问。 “妾身不敢。” “不敢和没有之间,差别很大。”他摇了摇头,“叶有什么话说出来便是。” 她就笑了笑,“妾身说出来的话,还望王爷不要怪罪。” 他点了点头,然后她才道,“妾身以为,王爷这般做法,虽然赢了天下,却输了人心。” 他愣了下,没想到她会说出这样的话,随即便笑了出来,“叶这话算是警世之言,本王便依照你的意思,从今天开始,开放这里,任府中下人一览无余如何。” “王爷不必事事迁就我。” “有道理的事情我才会迁就。”杜方遥将她搂在怀抱里,闻着她发间的幽香,声音有点飘渺,“我曾经,最厌烦的就是世俗的情情爱爱的,但是没想到,我原来也是俗人一个。” “大家都是俗人。” “为何如此说。” “因为人与人之间走到一起,都是带着某种目的的。”她的声音轻轻浅浅。 “如此说来,你走到我身边,也是怀有目的的。” “王爷心知肚明。” “小宗巴已经死了,大阉寺毁去半壁江山,一个大宗吧,你觉得还能翻出什么浪花来?”杜方遥语气有些不满。 “小宗巴死了,大宗吧定然出关,两国之内,他的信徒千千万,倘若暴乱从西番城起,然后一路往南蔓延到星罗王朝,往北蔓延到北斗王朝,王爷该如何处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