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她又点了碗粥。 很快,外送员到了,裴絮qiáng行掰开陈俞乔的手,还好他睡得沉,并没有醒来。 她把粥放到chuáng头,又去用热水冲了药,一勺一勺地喂陈俞乔喝了药,这才去把杯子洗好放在原地。 她没有留在这里,很快就走了,可走到大门外头,又不放心,还是折回头来查看一番,这才彻底地走了。 坐上车,裴絮忍不住叹气,她真是想吐槽,这都是什么事儿啊! 陈俞乔不是要结婚了吗?他那未婚妻,倒是一次都没出现过。 他是真的要结婚了吗? 裴絮闭上眼,忽然觉得自己好累。 她忽然非常想要逃避,恰好第二天,裴絮的妈妈张倩琳给她打来一通电话。 张倩琳是五年前摔了一跤,骨裂,当时情况非常严重,做手术花了很多的钱,好了之后就跟丈夫裴明一起开着一家杂货铺。 两人都担心闺女,却做不了闺女的主,眼看着裴絮非要去C市工作,他们只能要求裴絮定期回来家。 这又赶上了裴絮回家的日子。 正好,裴絮也想逃避,一口答应了下来,她给陈俞乔发了一条微信,决口不提昨晚的事情。 “陈总,我要请两天假,回老家一趟,壁画大约还要十来天就完工了,等我回来会一鼓作气画完的。” 此时,陈俞乔才醒不久,他靠在枕头上,眼睛还微微发红,手里捏着一只裴絮落下的发圈在仔细地看。 玫红色碎花的发圈,安静地躺在他的手心里,chuáng头柜上还放着一碗粥,以及剩下的药。 他觉得自己的喉咙不那么疼了,只是胃里还有些不舒服。 昨晚似一场梦,模糊得几乎想不起来,他都不能确定那些场景是真是假。 但他却清晰地记得,那天她说的话。 “我早就不爱你了。” 呵呵。 所以这是对他的施舍对吗? 陈俞乔把发圈攥在手心里,眸子里是深深的寒冷。 来不及想什么,手机响了起来,陈俞乔拿起来一看,是裴絮的消息。 他并不想回复,直接点了返回,下一秒,手机又显示“崔老师来电“。 陈俞乔摁了接听:“喂您好崔老师……” * 裴絮的老家离C市不远,其实也是一座二线城市,但生活节奏却慢了许多。 她到家之后感觉浑身都是舒适的,张倩琳捏捏她肚子上的肉,满意地说:“没瘦就好!争取再吃胖点!” 裴絮忍不住笑:“还要怎么胖啊,妈,您就不怕我给您丢人吗?” 张倩琳絮絮叨叨的,裴明下厨做了一桌子裴絮爱吃的饭菜,吃得裴絮肚儿溜圆,回到自己的小卧室躺着休息。 裴家住在老城区的三安胡同里,房子是裴明从前在别人手里买回来的,bī仄狭窄,仅仅够一家三口日常生活。 但裴絮非常喜欢她位于二楼的卧室,小是小了点,但窗外有一株古老的合欢树,枝叶恰好伸到二楼窗口,如今夏季正是合欢花盛放时节,粉润的花瓣如云如雾,被风一chuī轻轻颤抖,美得让人屏住呼吸。 裴絮躺在chuáng上,看着窗外一树合欢静静出神。 曾经她跟陈俞乔结婚之后,是在市里头租的房子,但偶尔也会回来看望她的父母。 每次吃完饭,两人都会在裴絮的小房子里休息,她站在窗前,他就站在她身后搂着她,伸手掐一朵合欢别在她发间,接着,密密麻麻的吻落在她耳后,颈上,两人颤抖着滚到chuáng上,又不敢发出声音,刺激得不行。 裴絮摸摸身下的chuáng单,竟然觉得一阵口gān。 她已经五年没有做过那事儿,平时克制着自己不去想,可如今猛然回忆起来,竟然觉得那般清晰,甚至耳根都悄悄地染红了。 陈俞乔真是一种毒药,剧毒无比。 她鬼使神差地掏出来手机点开陈俞乔的微信,他朋友圈几乎不更新,早上给他发的消息也没有人回复,难道醉到现在还没有醒吗?也不知道他的嗓子怎么样了。 裴絮犹豫半晌,在对话框里打下一行字。 “陈总,您睡醒了吗?想跟你汇报下壁画的进程。” 不妥,裴絮一个字一个字地删掉。 她凝神盯着手机屏幕,gān净漂亮的眸子里带着愁绪,好一会才又开始打字。 “记得吃药。” 好像也不妥? “多喝热水。” 啊!什么跟什么…… “陈总,祝您早日康复。” ??感觉好怪异! 裴絮一会打字一会删除,最终把手机扔到枕头旁边,彻底放弃了。 其实她又怎么会不知道,无论她说什么,都不合适。 有些东西,只适合无声无息地沉在心底。 裴絮盘腿坐在chuáng上,两手握在一起,最终为了转移注意力,决定翻看下旧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