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卉惊奇的发现,江景严不仅对陆茗雪的称呼改变了,简直是片刻不离的粘在她身上。 “这是最新制成的糕点,夫人可要尝尝?”江景严递过酥饼,陆茗雪瞥了一眼,摇摇头。江景严一打响指,一名黑衣男子如瞬移般现身,从善如流的借过食盘,消失在原地。 殷卉抽了抽嘴角,抖落浑身的鸡皮疙瘩,自己一边理所当然的接过左牧时剥成的虾蟹,一遍嘟囔道,“这两人现在是什么毛病?腻腻歪歪的……” 左牧时清浅淡笑,没有回答。 “江大阁主,我有一事不明。”殷卉拿筷子碰了碰杯沿,清脆的撞击声让二人同时投来目光,“为何之前总是听你‘娘子’的唤着,如今却改了口?” 江景严好看的长眉一弯,一手随意的抵在桌上,长袖沿其滑落,露出精健的下臂,只听他懒声应道,“之前是因为还没追到手,如今成了我的人,自然要换个称呼。” 殷卉一声咳嗽,不可置信的看着二人,“你们……你们……” 陆茗雪脸颊微红,抬眸怒嗔江景严,“胡说八道什么呢!” 江景严眸光漾着清浅的笑意,嘴角愈发上扬,心情甚好,可见其相当的乐在其中。 四人言笑晏晏,气氛温馨而融洽。门口轻叩响起,那声音雌雄莫辨,“阁主,属下有事禀报。” 江景严淡声允诺,那人蒙面而入,一进屋便言简意赅的汇报,“煜王又开始动手。” “谁?” 那蒙面人目光快速的从陆茗雪身上略过,一字一句道,“是少夫人身边,名为十一。” 当陆茗雪匆匆赶到医馆时,就看到伏在白布上泣不成声的兰。一瞬间,仿佛巨石跌落,原本还抱着一丝希望,在这瞬间崩溃而散。 江景严望向她神色担忧,却不开口,只是静静站在她身后。 陆茗雪从未像现在这一刻觉得,向前的步伐竟有如此沉重。她半屈膝,伸手掀开白布,入眼的便是少年紧闭的双眸,面色苍白如纸,毫无声息。 兰抬头,那双哭肿的双眸紧紧盯着来人,一瞬间汇集了千万种难言的情绪,最终泣不成声。 “陆姐姐,你还活着,真是太好了。” 一句话,如千万支羽箭扎在心头。陆茗雪红了眼眶,浑身尽是暴戾之气,她死死咬着唇畔,腥红的血气在唇齿间蔓延,肩上微微一沉,她茫然的转过身去,只见江景严站在身后,无声的点点头。 满身的戾气瞬间化尽。陆茗雪阖了阖双眸,泪水在眶内打转,始终没有落下。 陆茗雪在远处看着,对于十一的丧事,兰亲自躬身,将每一处打理的井井有条。完成了所有事后,她静静的站在十一坟前,如木雕般一动不动,陆茗雪也在远处陪着,直至天幕将落,兰才动了动身,转身向她走来。 兰面无表情的走到她面前,忽然双膝一屈跪地。 “十一的命是陆姐姐救的,十一的心在陆姐姐身上,十一的一切将为陆姐姐存在。” “兰……”陆茗雪于心不忍,欲出声阻止她,只见兰摇了摇头,神情坚定,继续说着。 “我的心始终为十一所留,所以他未曾实现的,便由我经手。”兰抬头,曾经淳朴真挚的可爱模样永远的停留在昨天。“三年之内,我将打造玄武大陆第一座药王阁,一切听从陆姐姐驱使。” 说罢,沉重的磕了一头,“这是十一的愿望,也是我的愿望。” 陆茗雪喉间似被什么哽塞,一丝音节都发不出来。 最终,她点了点头,扶起兰,郑重其事对她允诺,“我必将让煜王得到他应有的代价。” 兰灿烂一笑,得了承诺后点了点头,毫无留恋的转身,脚步坚定有力,眼眶却泪如雨下。 自此之后,陆茗雪正式加入珍宝殿。她却知道,许多人是因为江景严的身份才对她过多为难,反而客气有加;反正来日方长,如今最重要的,便是将煜王一网打尽。 煜王名声显赫,不仅与达官贵族有所联系,便是在江湖也有一定的势力。陆茗雪细细看着江景严派人去调查的资料,竟意外发现三大杀手组织之一——暗阁,也被划分在其麾下。 “暗阁……实力基本在金丹期,长老级甚至在其上,不可小觑啊。”陆茗雪微蹙眉,这样一个偌大的组织,煜王竟能将其收拢,手段确实惊人。 “如何?”江景严的声音淡淡响起,陆茗雪摇了摇头,将资料递给他。 “有暗阁的人插手,真不知道煜王用的到底是什么手段。” “暗阁啊……”江景严反倒不以为然,似是想起什么,嘴角划过淡淡的讥讽,“煜王与暗阁的关系可是深着呢……区区一张纸,哪儿能刨出真相?” 陆茗雪闻言,连忙开口,“难道你知道?” “自然,也不看看为夫是谁。你如果想知道的话,就要看看你的诚意了……”江景严坏笑,指了指自己的脸颊。陆茗雪美眸一瞪,见他如此无赖,心下一横,趁着四处无人,温热的唇畔飞快的在他脸上一触。 “唉,夫人还是如此矜持……”江景严既满足又遗憾,触到陆茗雪恼羞成怒的目光后,很识趣的戛然而止。 “煜王与暗阁的关系嘛……其实简单的很。”江景严手指一翻,一团火焰将手中的情报顷刻烧成灰烬,“煜王其实是暗阁阁主的儿子。” “这……”陆茗雪一顿,“那煜王与当今圣上……” “当然没有半点关系。”江景严说的轻松。 陆茗雪沉思,煜王既然是暗阁阁主之子,那么暗阁阁主鼎力相助于他,或许不仅是因为这层关系;仔细想来,煜王是夺嫡胜算最大的一个人,若他夺得皇位,暗阁便相当于有朝廷做支撑,无异于如虎添翼。 “没想到暗阁有这么一层野心在。”陆茗雪从其中抽丝剥茧,很快便透析本质。 江景严对她投去赞赏的目光,“暗阁野心勃勃,早已不是一日两日的事,他们想来善抓机会,到嘴的肥鸭,自然不会让他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