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就完成统一,成就了一代霸业,然而这个统一却维持了不到十年,就因为国主的猝死而分崩离析,分裂成了数十个小国,后又经过漫长的吞并战争,最终变成如今的四国。2023xs.com 统一的趋势一直存在,只是各国势均力敌,数百年来征战不断,至今都未曾再出现第二个统一的帝国。 也许,这个契机已经出现了。 姑且不论这些,墨非查找资料是想知道一些关于湛羿所在族群的信息,结果翻遍了史料都毫无收获,看来当年烮国国君为掩其罪行,将所有关于这个族群的记录都销毁了。果然,历史都是胜利者书写的。她现在所见的这些,又有多少是真实的呢? 卷起书简,墨非暗叹一声。 正在这时,惜之禀报:“眀翰先生来访。” 墨非微愣,眀翰?还真是稀客。 她起身相迎,与缓步走进来的眀翰相互见礼之后,各自入座。 “不知眀翰先生今日来找浮图是为何事?” 眀翰先是四处打量了一番,然后笑道:“浮图果然如传闻中那样节俭。” “先生过奖了。”事实上,她觉得自己非常富有,周围全是价值连城的古董,这对于古物爱好者来说,实在是能羡慕死所有现代同行。 眀翰笑笑,端起惜之奉上的茶喝了一口,余光看到墨非合到一半的书简,道:“浮图为何突然对烮国的历史感兴趣了?” “烮国是历史上第一个统一的国家,浮图想,有些经验或许可以借鉴一下。” 眀翰不置可否地“哦”了一声。 墨非心头一动,询问道:“眀翰先生,不知你可听过‘秦族’?” “秦族?”眀翰眯起眼,道,“在下从未听闻,浮图为何突然问起这个族群?有何特别的吗?” “噢,只是曾听老师说起过,这是数百年前的一个民族,骁勇善战,后来却不知因何缘由突然消失,史书毫无记载,而当时正值烮国统一的时期。” 眀翰沉吟了一会,突然道:“浮图所说的秦族,不会就是那些被坑埋于死亡平原的亡者吧?” 墨非一脸平静地看向眀翰,内心却在惊异:您还能更聪明一点吗? 眀翰也没纠缠这个问题,只是道:“对于烮国,眀翰也曾经研究过,史书上记载的烮国国君是个雄雌大略之人,然而仔细揣摩其当政时的一些举措,严苛有余,怀柔不足,沃土千里,故战备无忧,而令其快速完成统一的最大原因,是他拥有远胜过其余六国的强大兵力,整体实力估计与主公的黑铁骑战力相当。” 墨非暗想,湛羿的秦族战力恐怕才是致胜的关键。 “可是鸠荣或许善于开疆拓土,却绝不善于治国。其帝国仅仅统一不过十年便分崩离析,期间也未曾留下多少值得称道的政绩。眀翰觉得,他的统一只是一个偶然。” 墨非点头表示赞同。 “与之相比,主公显然更具备统一的条件。”眀翰笑道,“兵力强大,粮草充沛,在朝有贤师闾丘,在野有墨君浮图。” 墨非一愣:“眀翰先生过誉了,浮图怎可与闾丘大人相比?先生才是能与之齐名的高才。” 眀翰摇头道:“眀翰擅长的是计谋,而浮图拥有的却是安国之才,主公能得你之助,可当半壁江山。” 墨非被夸得不好意思,只是面上依然平淡。 眀翰再次为他的宠辱不惊而暗自赞许,他继续道:“故眀翰此次前来有一事相商。” “先生但说无妨。” “眀翰希望远征幽国时,浮图能随主公一起出征。” 墨非眼中闪过讶异,道:“眀翰先生刚才也说了,浮图擅长内政,于战场并无大用。” 眀翰笑道:“在下可不认为浮图只擅长内政,浮图乃主公之福臣。” “福臣?” “可为主公带来胜利与安定之人,非浮图莫属。” 墨非皱了皱眉,沉默不语。 “浮图不必急着应允,但眀翰希望你能跟随在主公身边。” “此事浮图会好好考虑的。”事实上她从来没想过要上战场,她自认不是全才,就算看过再多的兵法战策,那都只是纸上谈兵,她又不善武艺,上战场去当花瓶吗? 嘴上虽那么说着,可是心底打定主意不去。 两人又说了一会,眀翰才告辞离开,行远之后,他又回身看向墨非所在的院落,嘴角露出一抹诡异的笑容。不论浮图答应与否,他都不会让结果产生另外的变化。正像他所说的,浮图能给巫越带来胜利与安定,这并未夸赞之词,而是因为巫越有一个最大的缺点,以往他不曾想到解决办法,而现在却有人能将其化解了。 为了未来的一统,浮图必须跟随在巫越身边。 眀翰竟然提议他带着浮图一起出征?刚从军营出来的巫越一边骑马而行一边沉思着。他确实想一直将浮图留在身边,可是战场凶险,生死难料,他一方面不想置浮图于险地,一方面又因为眀翰的提议而心动,实在令人举棋不定。 重点是,他能保护好浮图吗? 正想着,巫越不经意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正是心中想念的人——浮图。他此刻正坐在一家茶楼中,与一男子品茶畅聊。 那男子巫越认识,正是曾与他有过一棋之缘的栖夙。 巫越眯起眼眸,掩去眼中一闪而逝的寒光。 原来在他忙于兵事时,他却在这会友?那男子值得浮图如此上心? 巫越紧紧握住缰绳,身上杀意沸腾,忍住想立刻上前将浮图拉走的冲动,冷冷注视了良久之后,才忿忿离开。 不知道为什么,他在那名叫“栖夙”的男人身上感到了威胁。 该死! 墨非回府时已经很晚,下午与栖夙聊得太过投机,他竟然猜出巫越即将远征幽国的计划,言谈间,他将他游历幽国时的一些见闻都细谈了一番。 墨非当时就想,若是此人能协助巫越,那此次征途必然事半功倍。 于是墨非向他发出了邀请,栖夙并未给出明确的答案,但她觉得应允的可能很大。 刚踏进自己的院子,墨非就愣住了。 “主公?”没想到巫越会在这里等她,他来了多久了。 巫越冷声问:“去哪里了?” 墨非回答:“与栖夙先生相约在茶楼饮茶。” 巫越看了看墨非手中的书简,又问:“你手上的是何物?” “是栖夙先生借阅给浮图的先贤典籍。” 栖夙先生,栖夙先生,又是栖夙先生。他在这里等了他一个时辰,他就在外面跟别的男人畅谈抒怀! 巫越倏地站起身来,几步跨到墨非面前道:“那个栖夙就如此得你重视?” 墨非道:“栖夙先生见多识广,言谈风趣,确实是个不错的朋友。” “你喜欢他?”巫越声音透出几分危险。 喜欢?墨非脑中浮现那人的笑容,与其说是喜欢不如说是羡慕,她很希望自己有一天也能有那样的笑容。 看墨非如此神情,巫越再也忍不住心中的酸意,他突然一把将墨非手中的书简抢过来朝地上掷去。 墨非回神,一边去捡拾书简一边惊道:“主公,你做什么?” 小心地将地上的书简捡起来,心中心疼不已。这可是世上独一无二的典籍啊,目前仅此一册,在未来可能会流通于世,但若不小心保管,也容易失传。 不待墨非仔细查看,只见一道白光闪过,她手上的书简顿时四分五裂。 墨非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待看到地上破损不堪的书简后,她脾气再好也忍不住生气了:“主公,你太过分了!” “过分?”巫越狠狠拽住墨非的手,冷声道:“听着,浮图,本王命令你,从今往后再也不见那个男人。” 墨非愤怒了,她一字一句道:“恕、难、从、命。” 巫越今天到底是在抽什么风?真当她是用来撒气的吗?泥人也有三分火! 目光又看向地上“阵亡”的书简残骸,墨非使劲挣开巫越的钳制,逐客道:“主公,浮图今日累了,请主公回吧!” “你竟然敢这样和本王说话?”就为了那破书简!还是为了那个栖夙? 墨非也没去看巫越的表情,而是自顾自地将地上的东西收拾好,想着以后只能另外抄录一份了。 收拾好东西,墨非径自朝内室走去。 刚越过屏风,就听到身后响起一道劲风,不待墨非反应,她整个人被拉入巫越怀中,然后唇齿被夺——巫越竟然狠狠地吻住了她! 墨非的大脑有瞬间空白,直到舌头侵入口中,她才想起反抗,无奈巫越身强体壮,一手箍住她的腰,一手紧扣她的后脑,令她动弹不得。 “唔!”墨非觉得自己快窒息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巫越才松开一些禁制。墨非趁机将他推开,却不想撞到身后的屏风,身体不受控制地朝后摔去,巫越伸手拉住他,却没有使力,而是随她一起摔落在地,整个身躯都压在他身上。 巨大的声响惊动了屋外的人,悦之正想进来查探情况,谁知刚跨进一步就看到巫越射来的寒光,吓得他又退了出去,甚至还顺便把门给关了。 一时间屋内寂静无声,只有两人略显急促的喘息声。 墨非在心中不停叫自己镇定,半晌,她才缓声道:“主公,可否让浮图起身?”语调轻缓,就怕引起对方的反弹。 巫越沉默不语,只是炽炽地盯着他。 完了!他来真的?他想捅破这层关系? 墨非一动也不敢动,只希望身上这个男人突然悔悟。 可惜,巫越不但没有移开的打算,反而低头再次吻向他的唇。 墨非头一偏,淡然问:“主公,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本王十分清楚。” “浮图是男子,且身为主公的上卿,自认未曾有过行差就错,为何主公要如此侮辱?” “侮辱?”巫越捏住他的下巴,狠声道,“你把本王的宠爱当作侮辱?” “哪个臣子能消受主公如此宠爱?主公将浮图当作男宠一般对待,难道不是侮辱吗?” 巫越禁抿双唇,眼中闪过挣扎。 43、剑与誓言(二) ... “主公,放开浮图,浮图就当今晚的事从未发生过。” “这样还能当作未曾发生过?”巫越嗤笑,“浮图,你有时候真的很狡猾!” 这从何说起!墨非绝不承认这个指责。 他道:“主公,浮图以为主公更看重的是浮图的才华。” “浮图的才华举世无双,本王自然看重,若非惜才,浮图恐怕早已成了本王的卧榻之宾了。” “既然如此,主公为何不继续珍惜浮图之才?” “本王可以纵容你任何事,唯独不能容忍浮图倾心于他人。” “倾心于他人?这从何说起?”墨非感觉自己有点冤。 “栖夙。”巫越嘴中突出两个字。 墨非叹了口气,道:“主公,栖夙先生与浮图只是普通朋友,身为男子,如何倾心于另一个男子?” “有何不可?”巫越用拇指摩挲起他的下唇,道,“本王就倾心浮图。” 墨非心头一紧,不知道如何回应。说实话,除了刚开始时有些没反应过来之外,她对今天这个情况其实并不意外,巫越对她的另眼相看,再迟钝的人也该有点知觉了,只是墨非一直觉得巫越是个比较理智的人,他不会轻易屈从于内心的欲望,然而……是什么原因让他放出心头那只野兽?仅仅因为嫉妒? 巫越又道:“本王即将出征,不知归期,不看住你,如何让本王安心?” 浮图对自己的魅力还毫无所觉吗?无论男女,主要浮图有意,恐怕都很难不被他吸引。 这是战前躁郁症吗?墨非静静地看着巫越,忽然道:“主公,您要知道,浮图早晚有一天要成家的。” 巫越目光微寒,冷冷吐出四个字:“本王不准。” “主公不觉得这个命令太无礼了吗?” “对浮图,本王不想再保持王者的风度。”巫越沉声道,“在见到你昏倒在死亡平原时,本王曾经以为要失去你了,那时本王就非常确定,浮图这辈子都只能属于本王一人的。” “主公,浮图是不会以男子之身雌伏于另一个男子之下的。” “若本王执意要你呢?” “那主公将失去一名上卿,浮图也再不会为主公做任何事,从此,浮图将彻底死去,这就是主公希望看到的吗?” 巫越一手钳住墨非的肩膀,似乎在压抑着什么,整个人都散发出令人颤动的煞气。 “主公,”墨非忽然缓声道,“还记得浮图所献的三礼吗?” “当然记得,那正是浮图为本王创下如今盛况的开始。” “其中还有一礼依然未曾开启,主公想知道是何物吗?” “浮图说过那需要适当的时机才可开启,如今时机以到?” 墨非点头,道:“请让浮图先起身。” 巫越看了他半晌,终于放开对他的压制,一手将他拉了起来。 墨非暗自吁了一口气,第一关——过去。 她走到内室,从一个锦盒中拿出一把钥匙,然后回身问道:“请主公带浮图去放置此物之处。” 巫越心中涌出好奇,默默朝门外走去,墨非立刻跟上。守在门外的惜之等人突然看到里面的人出来,都露出惊异的表情,一边下跪一边暗想:主子就这样出来了? 巫越将东西放在了自己的寝宫之内,这也是墨非第一次进入巫越的寝宫,整个房间以暗金色为主调,陈设简单大气,与其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