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国公皱皱眉头:“听说很不好,前几日平安进宫探望,据说人时清醒时糊涂,好似是宫中闹鬼给吓出来的。x45zw.com” “到底是怎么回事?”老国公又问。 “谁知道呢。”成国公摇头,“如今满金陵城里都有流言,说陛下非太后亲生,又说陛下亲母是太后杀害的,或者是太后心虚了,这才……大约是疑心生暗鬼吧。” 老国公摆摆手:“这个我倒是知道一点,唉,原先想着晋阳公主怎么都是陛下的亲妹子,太后在朝中威望又很高,平安娶了晋阳公主对咱们家只有利没有害,哪里想到其中还有这样的事,要真是这般,那娶晋阳公主还不如娶个寒门小户之女对平安有帮助呢,倒是咱们算计不到啊。” “父亲莫多想,这天下事没有尽如人意的。”成国公倒不觉如何,反而安慰老国公。 “怕只怕太后一去,陛下厌弃了晋阳公主,也不定还想借着平安打压晋阳公主,到时候,平安也只有倒霉的份了。”老国公看成国公那个样子忍不住提点两句。 可是,成国公还是先前一般模样。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好。 就在这个时候,老国公的心腹安槐快步进来在老国公耳边说了几句话,老国公一惊:“真的?” 安槐点头:“千真万确,再错不了的。” 老国公挥了挥手叫安槐退下,等安槐一走,老国公脸色就沉重起来,他看向成国公:“如今我打听了一事跟你说说,你也且听着,好好拿个主意。” “父亲请说。”成国公立时站了起来。 老国公叹了一声:“你还记得先前宋氏生的那一子么,算起来。那可是你的嫡子呢。” “记得。”成国公点头:“那孩子比平安小一岁。出生的时候险些去了,因体弱多病才叫人带走了,只是这一走多少年过去了,竟一丁点音信都没有。怕是已经去了吧。” 老国公看了成国公一眼。想了一时道:“我原也是这么认为。只是,我叫安槐仔细打听过了,那孩子还活着。取名成怀瑾,听说是宋氏临送走之前就取的名字,而且,这孩子也是个有能为的,如今正是锦衣卫指挥使。” “啊!”成国公惊叫一声,险些跌倒:“父亲,您,您说什么,锦衣卫指挥使是,是咱们家的人?” 老国公点头:“正是。” “不孝子。”成国公立时就大骂了一句:“他回来多少时间了,竟然连门都不曾登过,可还想认我这个父亲,您这个祖父,且听平安说过,那个东西不只打了他一回,他分明就知道……” “许是不知道呢。”老国公脸上有些忧愁:“说不得那人没告诉他,如今宋氏又去了,他说不得不知道身世,要不然,咱们国公府有财有势,他也不能不认吧。” “也许。”成国公想了一时也觉得老国公说的有理,有些不情愿的点头。 “到底是你的嫡子,按理说,这国公府都该是他继承的,平安怎么说都是继子,虽说咱们也知道平安的身份,可是,对外头不好说,你没听着与咱们家不睦的人骂你什么,说你断子绝孙,连个姑娘都不曾落下。”说到这里,老国公脸上也多了几分痛色:“如今国公府真正的嫡子回来,咱们不能不认啊,就是为了名声脸面,这孩子也得认,再者,我倒觉得这孩子不错,认回来之后再好好调教,说不得比平安还要成器。” 成国公听了这话脸上有些不赞同:“爹这话何意?原我就打算叫平安继承国公府的,若是将怀瑾认回来,于情于理都得……若是他和平安兄弟俩闹起别扭来,可不是什么好事。” “这总比叫人骂你断子绝孙的好。”老国公一听就不乐意了,立时拍了桌子:“本朝重嫡长,那孩子即是嫡又是长,那才是咱们老成家真正的嫡亲血脉,而不是什么外室子,原来我以为他没了,又看平安成器,这才认同平安,可如今正室嫡子回来,外室子自然要挪地方的。” 老国公打心眼里是极重视嫡庶的,他很看重成家嫡系血脉,是极不重视庶子的,只是先前成家没有嫡系血脉,老国公才捏着鼻子对成平安好,也是成平安自己争气,倒也能讨得老国公欢喜,老国公这才疼爱他几分。 可如今,既然有了嫡系血脉的下落,在老国公眼里,成平安这个连庶子都算不上的外室子哪里还能再上得了台面。 “爹。”成国公满脸受伤的表情:“原先宋家败落,也是你同意我囚禁宋氏的,说起来,宋氏算是给咱们折磨死的,说不定叫她儿子知道还是个祸患呢。” “那是你儿子。”老国公大声喝了一句:“他姓成,不姓宋,他若认祖归宗之后想祸害咱们,那他就是大不孝,满大夏一人一口唾沫就能淹死他,他敢么。” 一句话叫成国公住了口,垂头只是不语。 老国公叹息一声:“我知道你喜欢平安,可是,平安这孩子无心仕途,一门心思就知道经商经商,商贾有什么前程可言,能够壮大咱们成国公府么?可怀瑾就不一样了,这孩子是个能狠心决断的,又不像平安钻到钱眼子里去了,说不得咱们成国公府以后还得靠怀瑾。” 说到这里,老国公又顿了一下,伸出有些枯瘦的手拍拍桌子:“怀瑾如今任锦衣卫指挥使,他人单力薄,若是事情做的太过了,难免将来被陛下拿来安抚朝臣,你能眼睁睁瞧着自己的血脉就这么没了?若是他认祖归宗,有咱们成国公府在后头撑着,陛下也得顾虑一二,起码他能保住一条命。” 老国公自从知道成怀瑾有可能是成国公府的子孙之后就留心上了,他是个喜爱嫡子嫡孙的,如今这心倒是真偏到成怀瑾那里去了。 成国公叫老国公说的更是出不得声。 他想了许多,原先宋氏怀孕他给下药,那时候他是听了周氏挑拨才如此的,且才开始下药时,他并不知道宋氏已经怀孕,等后来他知道了,宋氏已经吃了好些药去,成国公就极担心,又想着药下了,这孩子怕已然不成了,即如此,倒不如再添把火将孩子打下来,省的宋氏受苦。 他实没想着那时候成怀瑾在肚子里好好的,就因着他这个不负责任的爹而弄的出生之后体弱多病。 待到成平安出世,周氏所嫁的夫君也故去,他和周氏更有时间**,周氏便撒娇打泼的鼓动成国公将那孩子处理了。 成国公也是叫周氏给迷了心,竟是还想下药,却不想宋氏防备的太好了,他一时也没法子得手,之后,便有人上门诊治成怀瑾,且说要带成怀瑾走,宋氏也答应了。 直到那时候,成国公才对成怀瑾这个嫡子有了几分亲热,更有几分后悔,不过为时已晚,不过一两日,那人已经抱走了成怀瑾。 成怀瑾去后,成国公就一门心思放在成平安身上,后来慢慢的就把成怀瑾这个儿子给忘了。 “爹。”成国公一时想了很多,最后终是一定决心:“我听您的,等怀瑾回来,我就和他说明认祖之事。” “这才对嘛。”老国公很满意,一时脸上多了几分笑模样:“怀瑾如今得陛下信任,又和季相之女订下亲事,前程如日中天,你要是认了他,不光锦衣卫能被咱们所用,就是季相,那也是咱们家的亲家了,你说说,这岂不是好事。” 随后,老国公又叹了一声:“说起来,季家千金倒是比晋阳公主更好些,只可惜她瞧不上平安啊。” 成国公对于成平安还是很喜欢关爱的,听老国公说什么季家姑娘瞧不上平安,倒是瞧上怀瑾了,好似是说平安比不上怀瑾似的,一时就有些怒意:“就季相夫人那德行,能教出什么样的好闺女来,我瞧着季姑娘礼仪怕是不好的,等嫁到咱们家之后,我叫怀瑾好好的叫她学学礼仪,省的出去给咱们府上丢人。” “罢,罢。”老国公摆了摆手:“你去备些东西去探视季相,去了之后说话要好听,莫说那么些中不听的。” 成国公虽不情愿,可也不得不应下。 待从老国公屋里出来,成国公一边走一边想,想了好一会儿也下定决心要认成怀瑾的。 只是,成国公想的很美,好似是他有多高大似的,只要他想认,没有人不巴望着他的,却是不知道成怀瑾恨透了成国公府的人,这辈子都不想和家子打交道,成国公所想,注定只能成空了。 仁寿宫 成平安一进仁寿宫就见满墙的鬼影幢幢,好悬听的跑出去,只是他到底压下心中惊慌,仔细的查看一番,这一查,便看出事了。 他笑着瞅了晋阳公主一眼:“原来竟是如此,好悬将我也吓着,倒也算有些个手段的,只是,如今你成爷爷来了,你这点子小手段你成爷爷就给揭穿了。”(未完待续。。) 第一二七章 拒礼 “你给谁做爷呢?” 晋阳公主一听成平安这话立时放松下来,笑着瞪了成平安一眼。 成平安也是嘻嘻一笑:“给那小人做爷,如何,今儿我给你破了这鬼影,你待如何谢我?” “你说怎样就怎样。”晋阳公主笑垂着头,脸上两片红晕升起。 她虽性子刁了些,然容貌却也是顶了尖的好,这一番含羞待怯叫成平安瞧的心头也跟着软软的,又想着高太后如今越发不好,晋阳公主马上就要失去母亲了,到时候不定怎样悲痛欲绝,不由对她又大为怜惜。 成平安伸手抚过晋阳公主最近因为休息不好而弄出来的黑眼圈,拉她朝门外走去,走过一堵墙的时候,成平安指了指墙上一个小洞,叫来一个小太监:“将那洞堵了。” 立时,就有几个人过来将墙上的洞堵了起来。 之后,成平安又四处瞧瞧,将几棵树的枝叶砍了一些去,如此,他拉晋阳公主再回屋中瞧的时候,鬼影确实已经没有了。 晋阳公主一见喜的什么似的,对着成平安好一阵夸奖,又问他是怎么回事。 成平安得意的笑着,将小孔成像的原理给晋阳公主讲解一番,又拿了纸片蜡烛等物演示了好几回,如此,晋阳公主才算明白。 随后,晋阳公主又带成平安去清宁宫也比照此法将那鬼影破了。 弄好这一切,成平安就出了宫,晋阳公主却带着东西寻到高太后那里,将这些事细细的说与高太后听。 高太后如今虽然病的有些糊涂,可是。还是有清醒的时候,她一听晋阳公主那些话就立时知道有人在算计她们母女,立时大怒,命人去将庆丰帝寻来询问。 没多久庆丰帝就来了,在高太后指着他怒骂的时候庆丰帝就有些不耐烦,只是,却还是作出一副恭敬的样子。等高太后骂完。庆丰帝才一摊双手:“朕是什么人母后想来知道,朕若是算计母后法子多的是,哪里会用这等小人伎俩。” 而被骂作小人的季颂贤正在家里瞧信。 却是路途中积雪甚多。成怀瑾一时不能回京,便给季颂贤写了信捎回来,信上说他怕是要耽搁几日,叫季颂贤不必挂怀。又说如今天寒地冻,一日冷过一日。叫季颂贤注意保暖,屋里暖炉千万要点着,出门的时候必定穿的厚实些。 诸如此类的话絮絮叨叨写了许多,原本是有些烦人的。可季颂贤瞧了却觉分外的温暖,一行看一行笑的甚是美丽。 看完了信,季颂贤将信好好的折起来放到妆台上的盒子里。里头已经放了好几封信,都是成怀瑾写给她的。季颂贤每一封都保存的很好。 放好之后,季颂贤提笔也回了一封信,信上倒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说路上不好走便慢一些,又没甚要紧事,叫成怀瑾不必忙着往回赶,另外,也嘱咐成怀瑾注意保暖,万不可冻着了之类的。 写好了信,季颂贤想了一时,又将一件才做的厚实棉袍和一件紫貂皮的大氅拿了豆绿的包袱皮包好,准备随信一起送去。 才刚准备好了,季颂贤还未起身,便有季亿屋里小丫头过来笑道:“刚刚老成国公登门拜访,与老爷谈及一事,且说想见见姑娘,老爷叫奴唤姑娘过去。” 季颂贤皱眉,有几分不解,老成国公便是年纪大了也是男人,她一个内宅女子不好相见,为何父亲竟唤她过去? 虽然不明白,可季颂贤却也知道季亿不会害她,便跟着小丫头去了书房。 未进门,便听得房中季亿的声音,季亿在家说话向来是温和的,一般也不会发脾气,可这会儿子,季颂贤明显从他的话中听出几分烟火气来:“您说的这事我做不得主,要如何还得看孩子们的意思,如今成小子不在,您冒然登门是不是有些不甚好?” 季颂贤听了这话,心中咯噔一下子,不由有了几分不好的预感。 她站在门口细声道:“父亲,女儿请见。” 季颂贤虽在家中很随便,这也合季家人的性子,然则有外人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