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农人,着急庄稼的事,耽误了农时就不好了。ggdbook.com”乔云忙解释。 “买田置业,哪能这么着急啊,慢慢来,不急,不急。”贾大为轻抿了一口茶水,慢条斯理的把杯盏放回去,边摸着花白短髭边悠闲的说。 桃花神色暗了暗,“年景不好,秋种能不能播下去也是个事,置办点荒地也不是多大的家业。不过辖区内田地增多,对镇长的声誉怕也是好的。”再拿出一锭五两的银子,用两根指头捏住,慢慢的放到小几上压了压才收回手。 话也给说透了,买这地就是个亏本的买卖,你还为难个什么劲儿。再说朝廷有提倡,多垦荒广积粮,你的治下田地增多,本也是喜事一件,你好我也好。 阎王好见,小鬼难缠,遇到这些鸡毛当令箭的主,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要钱就是好事。俗话说:能用银子解决的问题都不是问题! 不过桃花的言行无一不在提醒他,见好就收吧,这可是能忍的极限了。 贾大为也不知道是没听明白还是不当一回事。看了看银子,口风还是不松,只是端了茶杯有一口没一口的在那儿喝。 他不出声,乔云也在那儿装傻,稳稳的坐着也不起身告辞。满仓狗蛋和小满是第一次见镇长这么大的官,虽然胆小,这时候也觉出事情的不对劲来。头垂得越发低了。 自上辈子起。桃花就不是一个善长跟官府衙门打交道的人,最看不得跑到什么部门,办点什么事都要塞包烟。给个红包的习气。不过那时虽然是潜规则,但好歹塞的时候都还得弄个半遮半掩,欲盖弥彰神马的,现在这样明摆着要。还真是开了眼界了。五两银子嫌少,十两还嫌不够。还想咋地?给脸不要脸啦? “哈……想必大人一心为民,是小女子误解了,怎么能拿这些阿堵物来污大人的眼呢?”桃花真是被气笑了,干脆径直过去。拿起小几上的那锭银子,飞快的收回来。 显然贾大为未料到桃花来这么一着,微愣了一下。就见着她把那锭白花花的银锭子收了回去。当下心里懊恼,只是为了摆架子。怎么就没及时把银子收起来呢。 “哼!”当下冷哼一声,你要收就收吧,这下就不要怪我让你吐出血来!乔二妮可是说了,这家人发了财,这地是非求着自己买不可的。 桃花也不计较他的态度,已经没耐性再跟他蘑菇,直接拿出一块精致的木牌来,啪的一声,直接拍在他身边的小几上。自己也是有够蠢,特权时代根本就不是个讲理的地方,怎么就忘了这么好用的东西? “买家是徐家,还请镇长大人行个方便!”声音清冷而孤傲。 这年头,这么一块木牌牌却是不常见的,它代表着很多的意思。这会儿贾大为再没了刚才的悠闲自得,捧着牌子瞪大了眼瞧。 “徐家?哪个徐家?县城徐记?”这会儿贾大为急切得声音都变了调,全为了对升斗小民的优越感。 “是,也不是。”桃花不慌不忙的开口“县城徐记是分店,这可是府城徐记少东家的名帖。” “哎哟,原来是府城徐家要在咱河头镇置产啊!那太好了,太好了。怎么都是荒地,没看上良田?咱河头镇别的不多,良田美地那倒有的是啊。”贾大为完全换了一个人,转变速度之快令人咂舌。 当官也是一门技术活,上官、富户那些背景当倒背如流,才不致于不知不觉中得罪了人,影响前途。就连万金钱到了河头镇,他贾大为一个小小的镇长就不敢得罪。 这徐家,乃是大唐名门豪族,可是不好惹的角色,家财万贯,财力之丰厚那自是不必说,听说整个大唐都有他家的生意,更了不得的是朝堂上也是人才济济,人家拨根腿毛都比贾大为腰粗,千万不能得罪。 “那些良田都是农户养家活口的根本,东家仁慈,不肯短了这些人的活路,只叫收些荒山野地慢慢种,熟了也是一样。”当然桃花一开始就没打算敢明目张胆挂上自己的大名的,徐怀仁远在上京,别的忙帮不上,扯上他的虎皮做个桃花的大旗还是可以的吧。借了人家的名头,再给他赚点好口碑,也是应该的。 “那是,那是,也就徐家才有这等令人敬佩的气度胸怀。只是……徐家可有派人来负责?” 贾大为虽然官不大,却也是久经沙场的老江湖了,名帖验看过自然是真的,只是眼珠子一转,总觉得不大对劲,怎么来跟自己说的是这么个小孩?就没个管事的跟着? “哦,镇长有所不知,我乔家女娃现在是大东家的小管事了,领着一二十号人过来的。”乔云微楞了一下就接上话,语气自豪与有荣焉。 “原来是小管事亲自来的啊,小管事真是不简单,这么小小年纪就能得到东家的赏识。”如果是之前乔云这么说,贾大为肯定不会相信,这会儿见识过桃花年纪小小,一点都不怯场,话说得掷地有声的,也就信了几分。 “失礼了,请坐。上茶来!”忙起身把桃花往座位上引,回头冲屋里叫了一声,立马就有婆子端了跟他一样的茶盏出来。 乔云在一旁有些看不懂了,明明自己刚才只是低头喝了两口茶,怎么情况一下就变了。桃花刚才还添银子给镇长的,怎么一眨眼又拿回来了,说话的态度来了个大转弯,镇长也是奇怪,好言好语的说话他拿架子,对他不恭不敬倒是倒贴上来。同样迷惑的还有呆呆的三兄弟,情况是怎样逆转的呢?心里对桃花越发的佩服。 如果桃花这时候能听到里正他们的心声,回答他的只能是一句话:贱人就是矫情! “镇长大人,还是请早吧,早日办好了,也好叫我们东家安心。” 等贾大为坐上家门口停着的高头大马车,心里更是百分百的信了桃花的话。有这样家底的人,非大家族不可,完全不是水口村一介小民能有的。 都是听了乔二妮的话弄的。其实桃花他们一行上门前,乔二妮刚走,一来就跟贾大为提他族兄上水口村提亲的事,那事他也是有耳闻,只是碍于那族兄做事无理,经常扯着自己的大旗在外胡来,女家也是穷家小户,炸不出油水,也就做罢。只是突然听乔二妮说她家突然有了钱,还要来买地,虽然是自己娘家人,可那娘家嫂子不识大体,连镇长的面子都不给,这不是无法无天了吗?非得给她个小小的教训。 虽然乔二妮的反应亲近得过份了些,但有面子,有银子的事,谁肯放过呢?只是这给自己传的什么信,这不是坑他吗?眼睛上上下下扫了桃花好几眼,还好来的管事是个孩子,应该好说话,没把人得罪狠吧。 “今天我听镇上的林夫人说起,水口村买地的是她娘家兄弟,我就说怎么可能呢。”想了想,贾大为还是觉得自己有必要澄清一下。 林夫人?桃花在心里对号,一时之间还没办法把高大上的林夫人与乔二妮划上等号,车上其他人却神色异动。乔云听了这话,脸色立马变了。也是,前脚还热情的恭维你德高望重的人,一转眼就来使绊子下套子,而且这人还是自己的族人,量谁都不舒服。要知道桃花家又起新房又有马车,现在还买这么多的地,对于水口村、整个乔姓家族是多么荣耀的事,作为里正,作为族人,他乔云都脸上有光,可乔二妮还从中使坏,这得多不识大体! 虽然桃花仍是扮高冷,没表情,但看了乔云的表现,贾大为松了一口气,话说出来了,有人听明白就好,他也是有原由的,你们有怨有恨自己解决去吧。 有镇长亲自出马,事情还是解决得顺利的。不但乔云划出的那一片都上了户,连带着河滩一大片沙地半卖半送也挂在了老乔家的名下。哼,这是变相的堵桃花的嘴,要讨好徐家?不要白不要,要了也白要。只是人家大富大贵,跟你一个小镇长毛关系啊?这样欺软怕硬,上赶着真的好么? 软的怕硬的,硬的怕不要命的。祖祖辈辈的人都在用实际行动检验着这句话的真伪。 水口村老乔家喜迁新居,村民们在这段时间一日三餐,还得了不少工钱。当整个村子还沉浸在一片祥和之中时,府城的打砸抢之风已经达到白热化。l ☆、第一百零六章 烧杀抢掠 小股流民、爱占便宜的居民,上升到了歹徒的高度。歹徒们把升斗小民之家洗劫一空之后,终于把抢红了眼的目光投向了高门大户。当然,也就预示着他们的好日子终于到头了,毕竟作为一个边境大城,该有的防备还是有的。 高门大户之所以叫高门大户,钱财肯定是不小门小户不可比拟的,但门第之高,也是不容亵渎的。一群无组织、无纪律的临时队伍,怎么可能是训练有素、强健有力的府卫和铁血军队的对手?之前由着他们小打小闹,不过是没有涉及到自身的利益,那样的小事件还不能构成军队出动的条件。 然后就没了然后了。 人到了绝境总会挺而走险,何况还总有那么几个在城里大清除中逃脱的漏网之鱼,一经煽动,城外苦苦挣扎中的流民似乎看到了希望,终于在天和地利人和俱齐的情况下,打砸抢之风由府城漫延开来,呈放射状向周边扩散开来。 水口村也受到了波及,但在一*不成气候的小股流民侵扰轻易被平息之后,村子里如临大敌的紧张气氛也松懈下来。摆在全村人面前的困难似乎只有天灾。对于*并没有引起足够的重视。 修了快一个月的新家终于入住了!砖墙黛瓦,三进带围墙的院子。一一送别喝暖房酒的乡邻,桃花一头栽倒到自己房间的大床上,使劲儿的翻滚,心里莫名的满足,这是自己一手建立起来的新家。青石地板,独立浴室、室内厕所,虽然粗糙。却处处透着熟悉的味道,这才是能住人的地方呢! “小姐,头发还没干呢,快下来,仔细落下头痛的毛病。”兰芝不由分说上前拉人。 “你就是个事儿妈,我哪有那么娇贵?哇~好舒服!”再一次在床上打了一个滚,虽然万般不舍。桃花还是没办法拒绝兰芝的好心。 “家里人都安排好住处了吗?”由着兰芝替她用帕子擦头发。一边问。 现在兰芝就是家里的管家婆,大小王氏不依闹腾过一回,桃花借着‘东家’的名头糊弄了一把。现在开开心心的住进新房子,没了二话。 “都安排好了,跟来的十三个孩子都住在一进院,丁叔父子跟满仓、狗蛋、小满和承志都要求住二进院。老太太、太太们都住后院,大姑奶奶今晚上没回去。跟大太太住一起。” “太太?大太太?这都啥称呼?兰芝你不觉得绕口吗?”桃花惊悚的看了她一眼。“当奴婢越来越像样了啊?” “本来就是啊,不然我怎么称呼啊。”兰芝心里明白桃花从来没拿她当下人看,心里蛮感动的,只是奴婢的本份摆在那儿。 “我怎么叫。你就怎么叫,别整这些有的没有,存心恶心我啊?”刚才还得瑟当上土地主了。被兰芝这么一说,毛骨悚然的就想到了记忆中声势浩荡的‘斗地主’运动。还叫人怎么活啊。 最主要的是,大小王氏在家里买田盖房之后,很是嚣张得意了一段时间,在桃花的敲打之下,才好不容易刚刚太平一点,大家伙再这么一叫,估计大小王氏连自己是谁都不认识了,还有日子过? 兰芝吐了吐舌头,不言语了,领教过大小王氏的奇葩,估计这会儿也想到了这点。 天已经不早了,这段时间大家都累得够呛的,桃花打了个大大的哈欠,伸了伸懒腰,干脆打发兰芝去睡了。 桃花心满意足的躺在床上,床上垫的全是新做的棉被,软绵绵的,大夏天天气热,上面铺着蒲草编的垫子,凉快又舒服。明明已经很困了,桃花还是爬起来从床角里抽出几块砖,掏出一个小木盒子,仔细清理一遍。 房契、地契、银票,这可是她的全副身家。想想也挺满意的,一年时间不到,她就有了这么多家底,似乎美好的生活在向她招手,桃花笑眯眯的抱着盒子摸了又摸,又重新放回她特别订做的‘保险箱’里。 夜静了,整个水口村陷入沉睡中。村头的老樟树拧巴着黄黄的叶子,似一位久病的病人,无精打采的立在那,浓密的树叶掉得差不多了,树下隐隐约约的能看到透下来的月光,阔叶树好多都已经脱了叶,光秃秃的枝条在昏黄的月色里,在地上留下狰狞的黑影,聒噪的蟋蟀都缺水似的禁了声,偶尔几声鸣唱也是声嘶力竭得让人发抖。 村口的枯草丛里,悉悉嗦嗦有动静,又似风拂过枯草相碰发出的声响,守夜的老黑狗往这边看了一眼,又垂下头,躺在老樟树下的石头上耷拉着长舌头喘粗气去了。 桃花这一觉睡得极不踏实,梦里一片连天的火光,不知被谁在身后追赶着,却怎么跑也跑不快。双腿越来越沉重,已经连滚带爬的逃离,不敢回头,却觉得恐惧越来越靠近……。 啊!眼看着就要被追上!突然从梦中惊醒过来,双手轻抚上胸口平复心悸的感觉,隐约就听见院门咚咚拍得又急又响。 这是出了什么事? “小姐,小姐,你醒了吗?”接着兰芝过来急促的敲她的门。 “怎么啦,大晚上的。”桃花手脚发软的下床打开